這是他第三次來到這座千年古都,但看着巍峨聳立的城牆,仍不免感到壯闊和雄偉,當他駕車穿過城門的時候,沉甸甸的曆史感便如負在身。
一路上,并非悄無聲息,佛魔二門,王世充,先至的宋閥,乃至其他各方關注風蕭蕭的勢力,都不可能不知道,卻并沒有激起一絲的漣漪,甯靜的仿佛能讓人感到鏡般水面下的暗湧。
“決戰在即!”
風蕭蕭停馬車于城門邊,遙望城外靜念禅院的放下,緩緩道:“到底誰更勝一籌呢?天刀九訣……或是散手八撲?”
“若以命相搏,我更看好宋缺。若比武較技,甯道奇根本不會輸給任何人。”
風雪掀簾探頭,輕聲道:“我雖未曾與宋缺交過手,卻知他乃血戰成名,而甯道奇出手間卻全無殺意,一身實力頂多發揮七八層,若非他境界奇高,實在讓人難以企及,真當不得天下第一人的稱号。”
風蕭蕭沉思少許,緩緩點頭,眸中的幽芒奇詭閃動,道:“我也看好宋缺,不過無論此戰過後,誰勝誰負,這兩人段時間内都得靜修靜養,再也顧不上其他了。”
風雪聽出他語氣極爲複雜,頗有些不解,低聲問道:“若宋缺暫時無法理事,是否對主人有大礙?”
風蕭蕭幽幽的道:“恰恰相反,隻要宋缺能夠不死,他傷得越重才越好……”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幾不可聞。
風雪不明白風蕭蕭的盤算,但亦瞧出他像是充滿愧疚。
風蕭蕭長舒口氣,道:“宋缺乃不世人傑,可惜專心武道太久,更可惜後繼無人,隻看他不顧一切履約甯道奇,就知他仍不夠當皇帝的料,宋師道的軟弱與仁慈,根本是亡國之君,我嘔心瀝血才争得如今的大好形勢,絕不能二代而亡。”
他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說服自己。
風雪蹙眉道:“你打算怎麽辦?”
風蕭蕭沉默一陣,道:“我曾有個備選計劃,準備在不得已時,不得已行之……九江見沈落雁時,這個計劃我就開始布局了。”
風雪沉吟道:“難倒你想讓沈落雁嫁給宋師道?這女人心狠手辣,又明大勢,或許能夠輔佐宋師道成爲一代明君。”
風蕭蕭搖搖頭,幽閃的眼光一陣明暗,道:“你可知道武則天麽?”
以風雪的心性,都按捺不住的大吃一驚,失聲道:“你想讓沈落雁取而代之?”
“她還不配。”風蕭蕭笑了笑,道:“沈落雁當軍師絕對稱職,當皇帝她可差得遠了。”
風雪仍未從震驚中回神。
風蕭蕭揚起馬鞭,淡淡道:“我心目中有個極好的人選,不過……還需再看看,如若不行,我也隻能選擇培養寇仲了,起碼這小子有點明君的潛質。”重鞭一抽,馬車絕塵。
……
自獨孤閥全族退出洛陽城,王世充迫楊侗禅讓後稱帝,因他原爲鄭國公,便以鄭爲國号,同時大封親族。
他那個不太成器的兒子王玄應爲太子,其餘兒子全都封王,占據朝廷要職,那些爲他出生入死的将領,則全都調出洛陽,不委重任。
如此任人唯親的行徑,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鄭國絕非什麽好船,或許隻有王世充和他的親族們,還做着一統天下的美夢。
王玄應就是美夢最深的那個人,他成爲太子後,身份比之前自然更加尊貴許多,以往他得不到的東西,已有人巴巴的送來,以往對他不肯正眼瞧他的美人兒,也得端起笑臉,比如榮姣姣……
榮鳳祥被風蕭蕭刺殺,榮姣姣風光不再,若想在洛陽立穩腳跟,還真隻能巴上她原來根本瞧不上,隻拿來戲耍的王玄應。
隻是王玄應實在算不得什麽人物,遇上榮姣姣這個魔門妖女,早就色授魂與,還沒真個嘗到什麽甜頭就迷得七暈八素,讓幹嘛幹嘛了。
而榮姣姣憑着王世充這份依靠,于陰癸派内重新立足,甚至在祝玉妍久未現身後,與婠婠、白清兒大有分庭抗争的架勢。
比起王世充,榮姣姣當然更想依靠邪帝,畢竟她乃魔門中人,尋常的權勢隻是爲了方便,其實更加看重自己在魔門中的地位。
要知魔門各派中,明裏暗裏的皇帝,可不止王世充一個,隻是王世充的身份與占據的位置更加重要些罷了。
風蕭蕭來到洛陽城,榮姣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風蕭蕭畢竟殺了她明面上的父親榮鳳祥,又不知道王世充的态度,深怕新靠山沒找上,卻得罪了老靠山,落得兩邊不是人,所以一直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
直到董淑妮旁晚找來,笑盈盈的要拉她去見風蕭蕭,本就十分精明的榮姣姣頓時會悟。
風蕭蕭每次來到洛陽,都弄得腥風血雨,榮鳳祥之死,已經讓王世充驚出一身冷汗,而後“魔帥”趙德言與“天君”席應又接連死于風蕭蕭的手裏,他們哪個不比他王世充厲害?
所以風蕭蕭又來到洛陽,王世充不怕才見鬼了,當然不敢情況未明就跑來找死,于是着董淑妮和榮姣姣先來探探虛實,畢竟兩女都曾伺候過風蕭蕭一段時間,算是還有點情面。
風蕭蕭下榻在洛水旁一間客棧内,緊挨着天津橋,所以附近的風光極美,他也能暫時放下那些傷神的煩心事,靜幽幽的坐在窗邊,品茶賞景。
他正在等人上門,真希望第一個找來的人,是他心中正思念的人,可惜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宋缺與甯道奇決戰在即,佛門肯定嚴陣以待,他不去攪局就是萬幸,哪敢來招惹他?所以師妃暄絕不會這時來見他。
見風蕭蕭眉頭緊蹙,風雪到他身後,探手在他肩頭輕揉,似乎想要纾解他的煩惱。
風蕭蕭眉頭稍稍舒展,舒适的聳動幾下肩膀,往後靠到她香軟的懷抱裏
被他這般親密無間的緊貼,風雪自然再也揉捏不下去,隻好從後環住他的脖子,紅着臉讓他舒服的靠在自己胸前。
風蕭蕭一直凝望着窗外,忽然笑了笑,翹起了二郎腿,一手端着茶盞抿了一口,一手則拿起“善母”沙芳的那根銀棒轉了起來。
因爲月照之下,洛河粼粼的反光之中,輕盈的走來兩個彩衣豔服,容姿千嬌百媚的女人,正是榮姣姣與董淑妮。
對于董淑妮風蕭蕭并不怎麽在意,但這次來洛陽,他主要就是爲了見榮姣姣,不是陰癸派的榮姣姣,而是大明尊教的榮姣姣!
Ps:上不了Q(hexie)Q,感覺就像穿不上衣服,渾身難受~仍在倒計時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