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師妃暄的定力,可以忍耐,卻無法一直忍耐,她坐下後能強作無恙的說完一句話,便已到了極限,剩下的時間裏,她都在抗衡着闆凳對她臀/部施加的壓力。
這種壓力通過那件古怪之極的亵/褲,不單影響着肉體的觸感,更直接影響着靈魂,内外俱顯出難以忍受的酸麻瘙癢,卻又有種好似欲升仙般渴望,直想讓人不顧一切的發洩出來,隻能以理智拼命攔阻。
師妃暄從沒想過,原來隻坐着,就能這麽艱苦難熬,更不談站起來了……
她本想趁所有人沒注意的時候,起身而走,就算稍微失态也不至于讓人看見。
現在卻必須要在徐子陵的注視下,若無其事的起身,往常這麽簡單的事情,竟已重如山嶽壓身……
師妃暄十分清楚,風雪故意将徐子陵的注意力引到她的身上,就是想擊垮她的矜持,一旦她變得稍有軟弱,就會在風雪惡魔般恐怖的手段裏,被挫磨光所有的意志,直至淪入無底的深淵。
師妃暄終于起身,柔聲道:“子陵你好自爲之。”
她臉上恰到好處的現出一絲充滿苦澀意味的神情,蓋過了起身時身體的不适,盈盈而去。
徐子陵見她清麗秀美的玉容下,仿佛隐藏着許多無奈,不由心中湧起悲恸,更認定她是迫不得已才跟在風蕭蕭身邊,不由低垂下頭,掩住自己感情外露的目光。
風雪眼中閃過異芒,沒想到師妃暄居然能這麽自然的過關,單這種驚人的定力和急智,不佩服不行。
師妃暄心中卻溢滿沉重,向着馬車緩步前行。
前路漫長,這不過隻是開始,又能撐上多久?她根本沒有底氣,就算面對風蕭蕭,屢屢失敗的時候,她都沒這般心虛過。
……
幽林小築位于成都北邊鳳凰山東麓太陽溪西岸的隐蔽小谷内,沿途景色極美,卻是滿程山路……
精緻的馬車内有軟墊,安卧其中本來十分舒适,但亵/褲好似千針萬刺,随着起伏颠簸的山路,不停的攢刺,師妃暄的精神近于恍惚。
輕微痛,便是癢!癢滿溢,疼未至的癢,一刻不停的癢,無處不在的癢,深入靈魂的癢,無法緩解的癢……
車簾分隔下,馬車内外根本是兩個世界,外面是人間的寒冬,裏面是炙熱的地獄。
一路上難以言表的羞恥和似乎永無止境的折磨,讓師妃暄從未如此迫不得已和無地自容過。
不過,無時無刻不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非但沒能擊垮師妃暄,反而情形愈趨和緩。
佛門最擅靜功,禅定尤其出衆,自幼修持的師妃暄擁有超乎想象的定力和堅定的信念,一旦稍有适應,便能漸漸穩固心神,壓抑一切感知,忍受任何痛苦。
如果沒有颠簸,僅僅行動說話,師妃暄已然可以維持正常,裝成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
她的确無法緩解發自肉體、引動靈魂的劇烈沖動,更無法熄滅嬌軀的熱情似火,但她能夠以無上的意志,強忍下這一切,澆滅蔓延至腦海中的烈火,得以重新掌控自己被欲/望所控制的胴/體。
風雪雖然吃驚,卻毫不在意,因爲沖動被壓抑,不代表沖動已消失,沖動隻會積累,一旦累積到了所能忍受的極限,隻需稍推一把,總會無可遏制的爆發。
那時,滔天的巨浪将徹底沖垮師妃暄意志所鑄成的堤壩。
馬車終于駛上了一條還算平整的道路,師妃暄稍稍舒了口氣,雖然來自那奇異皮褲的折磨仍然不休,卻總比剛才颠簸的山路上強上太多,不啻天淵!
少許後,風蕭蕭的聲音傳了進來,道:“前面有間小石屋,我去看看石小姐是否在哪兒。”
師妃暄忙探出頭,道:“這是幽林小築的谷口,順着屋旁的碎石道,就能進到谷中,青璇小姐常年居住在内。”
風蕭蕭笑了笑,往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道:“不知道爲什麽,妃喧你現在的樣兒真的好迷人,唔,比原來更迷人了。”
師妃暄俏臉上仍浮起難以掩飾的羞暈,低嗔道:“雪姐在一旁呢!”
她竟露出這種極爲少見,隻會在兩人私下親昵時才會露出嬌羞妩媚樣兒,讓風蕭蕭瞧得目光直顫,魂魄都像是被她那雙勾魂的美目給吸進去了。
風雪掀簾下車,将裝“天竹箫”的錦盒遞出,柔聲道:“雪兒和喧妹在這兒等你。”
風蕭蕭聞言回過神,見她這麽乖巧,并沒有對付師妃暄的意思,不由心中安定,加上之前有過先例,他也不太擔心風雪會趁他不在而殺死師妃暄,所以笑着應了一聲,便順着碎石道行去。
他的身影剛消失在左彎右曲的林木深處,風雪面色就冷了下來,目光在師妃暄的漸漸發白的俏臉上轉了幾轉,道:“你似乎想攔着主人不去那石屋。”
師妃暄沒想到風蕭蕭都未曾在意的細節,居然讓風雪察覺到了,心中頓慌。
谷口的小石屋乃是“霸刀”嶽山結廬終老之地,裏面還留有不少嶽山的遺物,如果風蕭蕭細心翻看,他日再遇上徐子陵扮成的嶽山後,說不定就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所以她才趕忙出言引開。
沒想到風雪這般細緻入微,居然起了疑心,關鍵是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師妃暄面對将她從各方面都強勢碾壓的風雪,根本沒有好的應對辦法,隻能輕輕一歎,道:“居住這裏的,是一位武林中的老前輩,所以……”
風雪冷冷打斷道:“名字。”
她與佛門可打過不少交道,最清楚他們雖不打诳語,卻善于藏頭截尾的能耐,休想把她輕易糊弄過去,師妃暄如果敢和她打馬虎眼……正好風蕭蕭不在,而且估計一時半刻還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