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的風雪,卻能感到她身體最細微的不正常顫動,心道:“倒要看你這副聖潔模樣還能裝上多久,裝得越久,積累越厚,總有一天,你會徹底崩潰在主人面前,任他予取予求,再也不敢違逆他,與他作對。”
師妃暄緩緩的坐了下來,翹/臀觸凳的那一刹那,生生壓住一口氣,才讓她的身體不顯出絲毫異常的狀态,暗舒口氣,又道:“妃喧這次尚有要事随邪帝一同出城,碰上子陵,也實屬意外。”
師妃暄當然不願意下來馬車,但又實在擔心徐子陵在風蕭蕭的逼問下露了什麽口風,心中焦急,才不顧身上極度不适和心中的極度羞赧,也非要過來給徐子陵以暗示。
因爲這件事,根本就是她一手安排的,好讓人曉得嶽山已經出了成都,然後徐子陵再以自己本來的身份入城亮亮臉,其他人就無法将他和嶽山聯系起來。
會在這兒見到師妃暄,徐子陵心下的确十分費解。
就算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聖潔的慈航仙子會與魔門邪帝有什麽關系,之所以會一同出城,隻怕還是緣起于大石寺爲了保他的性命,師妃暄那場無奈的妥協。
一念至此,徐子陵心下十分汗顔,甚至慚愧和心疼了,不過面上仍算得上鎮定,不露聲色的道:“子陵在此遇上風叔和師仙子,也意外的很。”
師妃暄已付出這麽大的犧牲,甚至不惜身份和名聲,也要與風蕭蕭同行,他更不能辜負了這一片好意,一定要守住自己嶽山的身份,不要讓風蕭蕭瞧出端倪。
師妃暄一聽徐子陵裝成兩人之前從沒見過面的樣子,就知道他對自己現身的用意了然于心,微笑不語。
風蕭蕭總覺得當下的氣氛似乎有些奇怪,但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暗中琢磨是不是師妃暄和徐子陵是否有什麽不爲他所知的勾連。
他倒沒有懷疑兩人有什麽私情,因爲徐子陵在師妃暄眼中,隻怕和他的看法完全一樣,不過是個正義感爆棚的傻小子罷了,師妃暄該是瞧不上眼的。
對于慈航靜齋來說,隻要你有足夠的價值,便會設法接近你、影響你,能用一分力達成目的,便絕不會用上兩分,一旦功成,便會飄然遠遁。
但如果你一直存在足夠讓慈航靜齋重視的價值,又心志堅定,完全不受影響,慈航靜齋就算動用武力也無可奈何,她們便會不惜代價,甚至不惜讓弟子以身飼魔,也非要扭轉形勢不可,打都打走的死纏着你,無論如何都要死撐下去。
石之軒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如果他早早就向慈航靜齋妥協,碧秀心也就早早抽身而去,不會爲他犧牲感情誕下個女兒,甚至犧牲自己的性命,石之軒也不會因此鬧得精神分裂,石青璇也不會自幼孤苦無依。
雖然徐子陵足夠聰明,卻太過單純善良,又不通曆史,沒啥閱曆,更不懂政治,看事情浮于表面,将善惡想得太簡單,根本分辨不清善惡之後錯綜複雜的深層緣由,比起能隻手滅國的石之軒差得太遠了,根本沒有可比性。
既然能輕易哄得他下死命、賣死力,讓幹嘛幹嘛,又何必付出更多呢?
這類人從來都是政治鬥争的犧牲品,至多成個過河的卒子,替人沖鋒陷陣,如果最後命大沒死,或許能夠載譽而歸,但也僅此而已了,永遠不可能從棋子變成棋手。
可以重視,但并不值得重視太多。
風蕭蕭思緒一轉而過,向徐子陵問道:“在竟陵時,你不是說要去嶺南接回素素嗎?怎麽跑到成都來了?”
徐子陵面上浮現出不悅的神色,冷冷道:“我無意中探聽到了瑜姨的消息,所以半途改道,來成都看看。”
他當然不滿,風蕭蕭明明答應好好的,幫他救出傅君瑜,卻一直沒有下文。
風蕭蕭記得婠婠前幾日才和他提過,宋師道和徐子陵也正緊緊追查傅君瑜的下落,而陰癸派也不願真得罪狠了傅采林,所以打算故意賣個破綻,讓他們将傅君瑜救走,現在果然對上了。
他面露微笑,道:“這件事我可一直記在心上,隻不過之前沒有機會罷了。這會來成都之際,我已經發出了通牒,想來傅君瑜将會無恙。”
徐子陵大喜,忍不住問道:“真的?陰癸派會放人麽?”
風蕭蕭忙擺了擺手,道:“我可沒承認傅君瑜在陰癸派的手上,不過我保證,不久的将來,她會安全的與你見面。”
徐子陵思索少許,道:“我近段時日會在成都等候,希望風叔言而有信,子陵和寇仲都會感激在心。”
風蕭蕭不置可否的喝了杯酒,将自己從侯希白那兒順來的民居地址告訴了他,又道:“你就等在那兒好了,用不了幾日,必有結果。”
那個地址婠婠也知道,自然方便許多。
徐子陵有心想拒絕,但終究點了點頭。
風蕭蕭笑了笑,長身而起,道:“風叔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再見啦!”
徐子陵跟着站起,很想問他要和師妃暄去哪,隻是欲言又止。
一直冷眼旁觀的風雪見風蕭蕭轉身而走,嘴角擒出一絲笑意,輕輕道:“師仙子怎麽還坐着不動?該走了。”
她這句話,讓徐子陵的目光轉到師妃暄的身上。
師妃暄坐下後就沒怎麽說話,因爲就算正襟危坐,一動不動,也無法制止呼吸所引起的身體微顫,而哪怕最細微的一次顫動,都能給她的身體帶來如驚濤狂潮一般的劇烈沖擊。
不過短短的幾句話功夫,僅僅想要保持面不改色,就已耗費她大半精力,更遑論還要強忍住心中此起彼伏的羞/恥感……因爲稍不注意,她就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露出自己動春/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