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麻電過心,是個男人都難免渾身酥軟,風蕭蕭的眼神也不禁少許迷離,但很快回神,忙不疊的回退兩步,苦笑道:“我才不信你冒這麽大的風險進獨尊堡,是來投懷送抱的……有事直說吧!”
婠婠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動人嬌笑聲,搖頭歎道:“聖帝錯哩!且錯得非常厲害。婠兒真打算俯首稱臣,希望變成你的女人,得到你的愛護與維護,我也願意成爲你的左右臂助。”
風蕭蕭皺了皺眉,道:“原因?”
婠婠移轉美眸,眼中閃起複雜難明的神色,低歎道:“師尊她不見了……婠兒曾連續發出數道最緊急的傳訊,但師尊她一直沒有回訊,更未曾露面。”
風蕭蕭“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守在城門側,是爲了等待祝玉妍?”
婠婠輕輕點頭,凄迷的美目,蒙上層薄霧,流轉着令人憐惜的光芒,少許後才道:“師尊臨行前告訴我,她要去找石之軒做個了斷。”
風蕭蕭道:“我在飛馬牧場中見過她一面,和她聊了幾句,看她的态度……的确很堅決。”
婠婠倏然望來,眼中泛起彩芒,追問細節。
風蕭蕭有選擇性的大緻講了,然後道:“你也不必過分擔憂,我認爲石之軒除了拼命逃跑,應該拿她沒什麽辦法。”
打算拼命的祝玉妍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招玉石俱焚,連他都沒把握能接下,真要挨上一下,隻怕不死也重傷,他相信石之軒絕對沒有與祝玉妍同歸于盡的打算。
“或許吧!”婠婠神情恢複一貫的冷淡,不過以風蕭蕭的眼力,仍能看出她平靜下的心潮暗湧。
她的語氣也出乎尋常的冷靜,淡淡道:“不管師尊現今如何,她久未露面乃事實,也的确未回派内急訊。婠兒已漸感孤立,或許情勢将要失控,隻能尋求聖帝的愛憐。”
風蕭蕭一臉不信的睨着她,道:“聖門一向強者爲尊,你天魔大法已成,功力還要勝過祝玉妍,怎會有人不服?”
“一無威信,二無勝績,自然沒人肯服氣的,又都是婠兒的長輩……”
婠婠的目光忽然變得鋒利如刀刃,轉瞬收斂,道:“如今陰癸派在巴蜀,唯剩寥寥數人。而久盼的後援遲遲未至,定是門内有人打算觀望勢态發展。如果婠兒這次不能做出成績,隻怕往後再難服衆。”
風蕭蕭沉吟不語。
婠婠低聲道:“我和師妃暄身上都種有你的魔種,聖帝爲何不能一視同仁呢?”
風蕭蕭垂目道:“我能幫你什麽?”
婠婠輕聲道:“趙德言死于聖帝之手,我聖門中人無不敬畏震懼,誰敢不看你的臉色做人?席應和安隆不正是最好的例子麽?”
她展露笑顔道:“婠兒希望能得你支持,奪取不死印法。”
風蕭蕭略有些吃驚,不過轉瞬會悟,得到不死印法,的确是婠婠脫困出圍的最好辦法。
如果祝玉妍死在石之軒手裏,熟知不死印法,是婠婠唯一報仇的機會,而且她若能争得此法在手,足能在魔門之内豎立威信,就算祝玉妍真的死了,她也不至于被人徹底孤立。
風蕭蕭笑了笑,道:“好。”
一份本就不屬于他的不死印法,他居然毫不猶豫的賣了三次,一給楊虛彥,一給侯希白,然後賣給婠婠,甚至還打算給自己留一份,而他……居然沒有臉紅。
婠婠嬌軀飄起,香雲般貼到他身前,喜滋滋的仰着俏臉道:“你終于肯答應和婠兒并肩作戰啦!”
風蕭蕭伸出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擺了擺,輕笑道:“你别忙高興,我還有條件沒說呢!”
婠婠玉頰飛起兩朵令她更是嬌豔無倫的紅雲,嬌嗔道:“婠兒早已自薦枕席,還有什麽事不能答應你?”
風蕭蕭忙收攝心神,暗叫乖乖不得了,強自鎮定道:“既然鄭淑明在你們的控制之下,我需要她代表大江聯,反對巴蜀投往李閥。”
婠婠甜甜一笑道:“這不難,我也不希望巴蜀現在就倒向李閥哩!”
風蕭蕭眼中泛起奇詭的幽光,緩緩道:“我需要解晖的兒子解文龍……死掉,越快越好。”
婠婠秀美緊蹙,道:“爲何要讓解文龍死?你不是一向支持宋閥麽?”
風蕭蕭淡淡道:“正是因爲我支持宋閥,才不能容忍解晖還能影響到宋閥。”
婠婠仍舊琢磨不透。
風蕭蕭瞟她一眼,卻沒解釋的打算。原因很複雜,他也才想通沒多久。
前幾天解晖出手相救曹應龍,風蕭蕭當時還很莫名其妙,可今夜見到師妃暄後,思緒頓時豁然開朗!
解晖隻可能是應師妃暄的請托,否則無法解釋身爲巴蜀白道領袖的解晖,爲何會去救一個惡名昭彰的流寇之首。
除風蕭蕭外,亦隻有師妃暄有理由相救曹應龍,因爲她絕不能讓曹應龍口供,以及風蕭蕭看待石之軒的态度,表露在安隆和楊虛彥的面前。
而能讓解晖如此放下身段,不惜親自出手,說明他和師妃暄之間,定有還不明原因的緊密關系。
有着這層關系的解晖同時還是宋缺的親家,風蕭蕭無法忽視解晖徹底倒向慈航靜齋的後果,他隻能下狠手斬斷這層聯系……哪怕會讓宋玉華守寡。
這件事,風蕭蕭絕對不能自己出面,不然宋缺就算礙于面子,都要向他拔刀了,所以他才将這個麻煩扔到了陰癸派的身上。
風蕭蕭又冷不丁的問:“席應是怎麽回事?他來找宋缺麻煩?”
婠婠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他是有這個打算,想将宋缺引出嶺南,引來四川,然後聚衆圍攻,所以急需我們配合。不過師尊久未露面,他已失去耐心,開始對婠兒愛答不理了。”
風蕭蕭微微一笑,道:“這不正好?你就不能想個辦法,讓他撞上解文龍麽?我不信陰癸派在獨尊堡裏沒人,否則你也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睡到我的床上。”
瞧着他臉上淡淡的笑容,以婠婠的心性都不免嬌軀發寒,她沉默少許,俏生生的揚起臉龐,柔聲道:“婠兒終于相信你的誠意哩。你放心罷,這件事婠兒一定會替你辦好。”
殺宋缺的女婿,這絕對不是小事,一旦其陰謀被宣揚出去,隻怕連風蕭蕭都難得全身而退,所以婠婠才徹底放心,知道風蕭蕭這次是與她綁到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