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隻是陰癸一門,可想而知,魔門各派加起來的勢力,是多麽的龐大,難怪能與慈航靜齋所代表的的武林白道對抗。
而他所聽到的這些,恐怕還隻是冰山一角,畢竟以陰癸派的作風,絕不會将什麽事都拿到明處來說的。
擁有這麽龐大的實力,陰癸派自然肯将所有的籌碼下到一文不名的寇仲身上,隻答應于暗中給予有限的援助。
風蕭蕭便裝作步步退讓,寇仲究竟能獲得多少支持,還需看他今後自己的表現。
雙方達成意向,本來一觸即發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衆人不論心底怎麽想,起碼面上都帶上了看似和曦的笑意。
随着風蕭蕭将“聖帝舍利”交于祝玉妍手上,其氛圍便至高/潮。
寂靜無聲中,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瞧着這枚亮着蒙蒙黃芒的珠子。
以這些老魔的定力,竟然都難以自持,或多或少顯出些緊張的神色,可見此寶在魔門中人心中的地位。
“聖帝舍利”質地特殊,能夠吸納精元,所以想要辨别真僞十分容易,祝玉妍一持到手中,幾乎瞬間就認定這必是真物無疑。
随着她輕輕點頭,衆陰癸派長老如釋重負,望着風蕭蕭的眼光再無一絲懷疑,算是真正認可了他聖門“聖帝”的身份。
風蕭蕭面帶微笑的與衆人點頭示意,心中卻是暗嘲不已。
往聖帝舍利中灌注精元容易,想要取出可就難了,沒見幾百年來,除驚才絕豔的向雨田之外,魔門曆代邪帝都那這顆珠子毫無辦法嗎?
風蕭蕭也爲此頭疼了許久,最後還是因爲向雨田于暗中做了手腳,以此珠收了他的精神異力,而後精神異力回返時。他便自然而然的找到了能取出珠内精元的波動頻率。
這頻率就好像是一種以波動做齒的鑰匙,隻有合适的波動,才能契合聖帝舍利的“彈子”,從而打開這把鎖。取出其中蘊含的精元。
就算祝玉妍持“聖帝舍利”在手,最終還是需要求風蕭蕭告知使用的方法。
那時,可就輪到風蕭蕭漫天要價了,自然也能輕易指定婠婠成爲此珠的受益者,等若還是便宜了他。而祝玉妍連讨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以一顆無甚大用的珠子,來來回回的換幾次好處,連風蕭蕭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想道:“陰險,我真是太TMD陰險了……”
不過現在,還算得上皆大歡喜,祝玉妍低沉悅耳的聲音中,仿佛也蕩漾起一絲隐隐的喜意,柔聲道:“或許不久之後,我便會再次召集聖門兩派六道聚首,希望聖帝屆時能夠莅臨。”
她是想先琢磨出取出“聖帝舍利”内精元的辦法。助她魔功大成,然後便可真正意義上的統一魔門,而不像現在空有魔門第一人的稱号,卻無法真的指揮其他門派。
可惜她卻不知,就算她能找到取出精元的辦法,聖帝舍利中也隻剩下風蕭蕭用剩的那一點點了,便宜婠婠還可以,對她助力實在有限的很。
風蕭蕭對這些自然是心知肚明,露出個大大的笑臉,道:“祝宗主盛意相邀。風某敢不從命?”
他故意放低姿态,令雄心大漲的祝玉妍十分滿意,微笑道:“從今往後,聖帝大可随意調動我派門下。以示我方誠意。”
風蕭蕭心道:“真要什麽事都找你陰癸派,我還有秘密可言麽?”不過自然微笑着點頭。
不過無論如何,祝玉妍這番當衆表态,等若将風蕭蕭視作與她平起平坐……起碼明面上如此。
對于一直孤身的風蕭蕭來說,這的确是一個很适合的身份,有陰癸派撐腰。他若亮明身份出去晃蕩一圈,不管是李密或是李閥,甚或至慈航靜齋,都隻有躲着走的份,再不複原來那種任何人都敢打他主意的時候了。
雙方賓主盡歡,各自退去,由始至終,風蕭蕭與祝玉妍都十分默契的沒有談及邊不負。
……
陰癸派行事雖然極其隐秘,但自上次魔門兩派六道約二十年前舉行的聚會外,陰癸派再沒有如此規模的齊聚。
動靜實在太大,自然不可能完全瞞住,明處雖然如死譚般平靜,但暗裏的潮湧,實是驚動了各方。
無論是白道中人,或是魔門他派,都起了劇烈的反應,一時間風起雲湧,誓要弄清楚襄陽城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不過這些已與風蕭蕭無甚關系,他隻需再辦完一件事,就能動身去找風雪。
風蕭蕭現在的身份大不一般,聞采婷自然更加賣力,終于在襄陽城内,找到了隐藏極深的寇徐二人,卻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他二人正與跋鋒寒潛伏于錢獨關的一處外宅,伺機刺殺!
要不是因爲風蕭蕭,僅這一着,就值得陰癸派不惜任何代價殺他三人了……錢獨關若死了,陰癸派豈不是失了一整座襄陽城?
風蕭蕭接到報信後也自一陣苦笑,這兩個臭小子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攪屎棍。
他二人明明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和前因後果,卻偏偏能次次命中要害,将局面擾亂至難以收拾,上次于飛馬牧場也是如此。
真要讓他們刺殺錢獨關得手,隻怕風蕭蕭都沒法向陰癸派交待。
于是風蕭蕭像扔燙手山芋般,忙不疊的命令聞采婷将素素抛出去。
這下子寇徐二人果然再顧不得去殺錢獨關,一門心思隻想解救昏迷不醒的素素。
令風蕭蕭很驚異的是,聞采婷自信的陰癸秘術并未起到作用,素素竟然被寇徐二人給救醒了。
正在他猶豫着是否該由暗轉明,去見他們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件事,又打亂了他的步驟!
李密秘至襄陽城,與錢獨關談判。
原來瓦崗軍正準備再次攻打東都洛陽,急需襄陽成供應糧草的後勤基地,使攻擾洛陽的瓦崗軍得到支持和補給,所以對襄陽城,李密志在必得。
本來沈落雁若是在飛馬牧場得手,便可因其地理關系,一面牽制竟陵,一面挾制襄陽,兩面一夾,剛攻下竟陵的杜伏威也無力插手,即使強攻襄陽也大有機會能夠攻下。
到時遣使勸降,便由不得錢獨關不慎重考慮,可惜最終于飛馬牧場功敗垂成。
李密這才不得不親身犯險,前來與錢獨關密談。
如此重大的事,錢獨關自然做不了主,而陰癸派得到消息後,立刻派人去狙殺李密一行人。
皆因若給李密攻占東都,關中的李閥必難再保眼前優勢,而宋閥與李密有盟約在先,隻要李密占領洛陽,宋玉緻則須依約定下嫁李密之子李天凡。
如此,能使李密因得宋閥之助聲勢劇增,那時他隻要迫得李閥困守關中,再從容收拾杜伏威等人,天下已是他李密的囊中之物!
陰癸派已下重注于李閥身上,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李密成事。
可惜李密老奸巨猾,絕非善男信女,早伏兵在城外,與錢獨關談判一失敗,便以奇兵強攻襄陽城,打了錢獨關和陰癸派一個措手不及。
而陰癸派包括祝玉妍在内的衆多元老,因獲得“聖帝舍利”的關系,簡直比兔子跑得還要快,早就在第一時間便撤離襄陽,不知所蹤。
所以面對大軍偷襲,以及李密麾下衆多好手,并沒剩多少高手的陰癸派前去狙殺李密,正是自讨苦吃,不但沒能留下李密,反而損失慘重。
大戰一起,内外混亂,陰癸派也再無法掌握寇仲和徐子陵的行蹤,風蕭蕭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向聞采婷道:“你看我幹嘛?我又不會打仗!”
聞采婷苦笑道:“如今襄陽城中,以你最尊,你若再不想想辦法,襄陽城便真要失守了。”
風蕭蕭不以爲然道:“失守便失守,你們陰癸派的事,與我何幹。”
他前日還信誓旦旦與祝玉妍擊掌爲盟,今日便這樣一副憊懶模樣,自是讓聞采婷暗罵不已。
不過魔門中人本就個個自私自利,她倒也習以爲常了,繼續道:“祝宗主與諸位長老如今皆要護持聖帝舍利,短時間内怕是無人能夠主持大局,如果襄陽這處要樞失守,各處據點都會斷聯,再難與聖帝方便了。”
風蕭蕭才不信她這番鬼話,陰癸派的情報網要是這麽脆弱,早被慈航靜齋剿滅一百回了,不過他亦聽出聞采婷話語裏的隐意。
如果風蕭蕭不願出力,以至襄陽失守,陰癸派大有可能翻臉不認人,反正聖帝舍利已弄到手上,他們正可以此借口,将風蕭蕭一腳踢開。
風蕭蕭奇怪的望着聞采婷,森然笑道:“你想我怎麽出力?暗殺李密麽?”
瓦崗軍可不是烏合之衆的四大寇,李密麾下更是高手如雲,敢于萬軍之中行刺殺之事……不是不可一試,但風蕭蕭怎肯爲陰癸派而去拼命一搏?
聞采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知道自己若是敢點頭,隻怕下一刻就被風蕭蕭一劍穿喉,忙道:“襄陽城防深嚴,城門分内外兩層,瓦崗軍雖然奇襲外城門得手,但畢竟兵力不足,隻要能守住内城門,李密便隻能無功而返……可是甕城間太窄,兵力施展不開,他們高手又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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