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上以十字帶綁着個劍鞘,雖然好似逃走,長劍卻早已抽了出來,隐在肘後,一反手、一轉身,劍鋒便可取人咽喉。
風蕭蕭眉頭動了動,道:“行蹤暴露,便即退走,虛逃實攻……這人一定是個殺手,隻是不知他是沖着誰來的,難道這裏還有别的什麽人物不成?”
隻一句話的功夫,那黑衣人便已奔出許遠。
白影閃逝,仿佛仙子淩波,邀月已飄然追去。
她的優雅卻冷漠的語音渺渺而回:“捉住問問,不就清楚了。”
兩人一逃一追,眨眼間便離開客棧很遠。
風蕭蕭隻得跟了上去。
邀月身形朦胧似霧又似風,竟像無形無質。
但那黑衣人甚是警覺,邀月稍一追近,他便已察覺,眼光回轉一望,心中猛驚,知道再要跑直線,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追上了。
他突地掠下屋脊,不走大路,專穿小巷,身形如遊魚般東一滑,西一折,忽然不見了。
風蕭蕭遠遠瞧見這一幕,暗暗搖頭,想道:“我和邀月人生地不熟,在這種錯綜複雜又四通八達的巷子裏,别說追一個善于隐匿的殺手,就算明知他在哪,也未必能夠找到。”
他身子剛轉過牆角,就看見邀月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微低着頭。不知道在瞧見了什麽,竟是花容輕顫。眸光閃爍,少見的動容。
風蕭蕭掠到她身邊。才發現這是一個死巷子,那名黑衣人仰天躺在地上,臉面上泛着怪異的銀光。
此時夜深露重,已起了一層薄霧,輕輕的、淡淡的在死巷中缭繞,甚至纏到了黑衣人的身畔,情形顯得越發詭異起來。
風蕭蕭皺起了眉頭,緩緩走近,才發現那黑衣臉上紮滿了一根根的細針。密密麻麻的,深沒入骨,甚至連一雙眼珠都被紮爛了,卻不見針尾,想來是已射入腦中。
而黑衣人腦袋四周的地面上,也有一圈細密的小孔,隻是被射入太深,同樣看不見針尾露在外面。
風蕭蕭轉目巡視,瞥見死巷盡頭的地上。有亮光閃閃的東西,他過去撿起來一看,竟是個扁扁的銀匣子。
這銀匣子七寸長,三寸厚。制作得極爲精緻,匣子的一旁排列着三行極細的針孔,每行九孔。
匣子的上面。雕刻着極細的花紋,仔細一看。才知道這花紋竟是兩行字,好似鍾鼎文。
邀月的語聲竟有些許顫抖。道:“這是‘暴雨梨花釘’,移花宮中也有一筒,針筒上面刻得是小篆,寫着:出必見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風蕭蕭怔了怔,叫道:“暴雨梨花釘!”
邀月道:“原來你也知道這件暗器之王。”
風蕭蕭道:“聽說這‘暴雨梨花釘’發射後,天下卻無一人能閃得開。”
邀月輕輕“嗯”了一聲。
風蕭蕭這下真是驚了,失聲道:“難道連你也不行?”
邀月道:“此物隻要一經發射,連我也避不開,不過我雖然避不開這件暗器,卻能搶在它發射之前,殺了發射之人。”
風蕭蕭晃着手中的匣子,苦笑道:“若是兩人武功相差并不太大,持此物者豈不是必勝無疑。”
邀月冷冷道:“如果你持着它,能輕而易舉的殺了我。”
風蕭蕭哪敢接話,目光轉開,道:“看這黑衣人倒地的姿勢,該是面對着死巷盡頭的高牆,然後被人當面用這暗器給射死,這說明他認識殺死他的兇手,否則深更半夜,任何人見到死巷中站着一個陌生人,都不會進來的,更何況他還在逃跑當中。”
邀月道:“你想說,殺他的人,就是雇他的人?”
風蕭蕭點點頭,肯定道:“隻有這一種可能,兩人正是約好,在此死巷中會面。”
他皺着眉頭,又道:“我隻是覺得奇怪,那人爲什麽要将這暗器抛在地上呢?這麽珍貴的暗器,可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難道又是畫眉鳥做的?”
他口中是疑問,但心中已經肯定了。
他記憶當中,“暴雨梨花釘”的确在柳無眉夫婦的手上。
不過,他實在猜不出,柳無眉究竟想做什麽,這麽做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俯下身子,解開了黑衣人的衣襟。
裏面是空的,這種人自然絕不會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帶在身上做累贅。
但風蕭蕭卻在他貼身的小衣裏,發現一面形狀很古怪的銅牌。
隻見這銅牌正面的花紋,雕刻着十三柄劍環繞着一隻手,劍的形狀,正和這黑衣人所使的完全一樣,而銅牌的反面,刻着個“八”字。
這是來自一個殺手組織的身份标記,坐頭一把交椅的殺手,是曾經和風蕭蕭、邀月有過一名面之緣的中原一點紅。
在風蕭蕭的記憶中,這殺手原本是被柳無眉雇來佯殺楚留香的,而她正好可以是施以援手,換得楚留香的人情。
如此,不管日後她怎麽陷害楚留香,楚留香都不會向她下手了,她便已立于不敗之地。
這方法對重情義的人尤其有效,就算楚留香真的瞧破了其中的玄機,也隻會默默的承受。
難道,柳無眉想依樣畫葫蘆,在自己身上也來這一手?
風蕭蕭有些想不通。
按理說,柳無眉既然将石觀音當成禮物送了過來,這份人情業已足夠,起碼風蕭蕭已将這份人情記在了心裏,往後有機會,定會還上。
柳無眉用不着這麽多此一舉吧!
若是稍不留神,豈不是弄巧成拙,搞得得不償失?
風蕭蕭帶着許多不解,和邀月重新回到了旅店之中。
至于那件世人無不想要得到的“暴雨梨花釘”,他順手就給揣懷裏了,卻并不打算使用。
因爲他根本沒興趣從死人的腦中取出飛針,而沒有飛針的“暴雨梨花釘”,和一段木柴無異。
他出劍殺人,不會比這件“暗器之王”慢上多少,依賴這玩意,隻會讓他的境界停滞不前,隻要不讓這暗器落到别人的手裏就足夠了。(未完待續。。)
ps: 腦子都木了一天了,一點狀态都沒有,勉強寫完,勉強發!
都不好意思答謝打賞和投票的書友了,下次有狀态再一齊感謝吧!
撐到下個月就好了,哈哈,因爲下月俺不用每天兩更拿全勤,那時就可以好好放松下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