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聽到小仙女叫出“師傅”二字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今天要糟糕了。
小仙女的師傅不正是“風神”麽?
能讓銅先生特意跑來鄭重提醒的人物,絕不是他能抵抗得了的。
他現在猶豫的并不是放不放箭,會不會被揭露身份後的身敗名裂,而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了。
不得不說,往日缜密的思慮,今天卻害了他數次,這回也不例外。
因爲風蕭蕭已經不耐煩了,他可沒有傻等的壞習慣。
一抹翠綠之後,是一抹血光,這是一抹仿佛能貫透天地的血色長虹,映的夜空好似帶着朝霞的初晨。
長虹來時,無比絢爛,不管是眼前還是心中,長虹去後,隻剩死寂,不論是**還是靈魂。
嚴密布下的箭陣,刹那間便已大亂,長虹縱橫之處,别說拉弓放箭,就連腦中的念頭,都霎時被凍結成冰塊。
黑衣人卻不驚反喜,一個翻身,幾乎連滾帶爬的繞過了院牆的轉角,到了衆人目光不可及處。
他這會兒終于不在看一步想十步了,腦中隻閃過一個念頭:“他定是有意放我走!”
否則方才隻随便一劍攻來,他就毫無疑問的必死無疑。
他甚至連接招的勇氣都沒有,可見眼前這劍法是多麽讓人膽寒。
除他之外,這群人裏。唯有蕭咪咪的武功最高,沒有在這驚虹掣電的劍光之中徹底迷失。直看得美目漣漣,心道:“主人若是肯傳我一招半式。我……我……”
她雙腿不由自主的夾緊,雙手環胸而抱,隻不過想上一想,她都忍不住的興奮,嬌軀顫抖起來。
慕容九也怔怔的看着,秀氣的小拳頭早已握緊。
這是她能達到的巅峰麽?一步殺十?十步殺百?劍過于無痕,追魂奪魄隻在一陣風卷後?
小仙女卻皺着秀美,手作劍指,有些無意識的比劃着。心中隻一個勁的道:“不對!不對!”
她發覺風蕭蕭的動作很快,快到讓人目不暇接,但出劍其實一點也不快,隻不過每次都恰到好處,正好到了該到的位置。
這是極有韻律的一劍殺一人,不管離下一人是遠還是近,中間有無阻隔,這個韻律從未變過。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卻仍在她眼前發生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腦中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罩子給重重的包裹住了,靈感被狠狠地壓抑着,想要噴發而不得。
秦劍是兩廣的武林盟主,自是用劍的行家裏手。現在隻滿心的自慚形穢,喃喃道:“風起時,變幻莫測,風逝時,煙消雲散。這是什麽劍法、什麽劍……或許隻有當年大俠燕南天手中的一柄神劍,才能與之匹敵了。”
慕容雙和慕容珊珊的武功要稍差一些。早已被炫目的劍光攪得頭腦昏沉,一股眩暈乃至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可一時間連目光都難以移開,仿佛被劍光上附帶的一股莫名之力給吸引住了
隻怕再多看一會兒,便會因爲神思枯竭而昏倒。
躲在陰暗處的江小魚卻毫不受影響,盤算道:“他爲什麽不殺江别鶴,甚至連身份都沒有揭露,就這麽輕易的放他跑了?這也太奇怪了,其中定有一個我不知道的原因。”
他并不知道,那個原因就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青銅的面具,雪白的寬袍,邀月宮主正靜靜地站在那兒,動也不動,明亮的月光輝映在她的身上,顯得寂冷無比,好似連吹過她身邊的風,都浸透着一股寒氣。
她一向冷漠的眼中,竟然閃動着惋惜,無比的惋惜。
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人物,絕世無雙的劍法,會在不久的将來,随着手中那柄神劍一起埋葬……
就算以邀月的心性,這時都不免心生感慨,簡直感慨萬分了。
然後,她就走了,帶着一聲清冷的歎息,歎息中有股莫名的滋味。
她剛回到此地的一處行宮門口,就見憐星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看憐星急促的姿勢動作,像是遇上了極爲恐怖的事。
果然,憐星一張口,就将邀月吓了一跳,而且還真的跳了,一蹦何止三尺高,直接掠上屋頂,隻剩黑夜中一道缥缈閃逝的白影。
“我看見燕南天了!正和無缺在一起。”,憐星才一說完,就見姐姐跑得遠了,跺了跺腳,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這會兒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了,天欲破曉,泛着一點白、一絲紅,感覺有種積蓄的張力,要将紅日噴薄着頂出地平線。
風蕭蕭正教訓着自己的兩個徒弟。
他若真想殺人,必定迅如掣電,且全無聲息,天下間沒幾人能看出他何時出的手,又是如何出的手。
方才聲勢不小,幾乎驚天,但其實全是用給小仙女和慕容九看的,憑白多廢了許多力氣,自然想要收獲些成果。
别說,兩女都還挺争氣,武功又是一脈相承,悟性皆是不低,還真是有不少的感悟。
風蕭蕭傾聽着、指點着,忽然微微一頓,道:“今天就到這兒了,你倆先去休息吧!”
小仙女和慕容九意猶未盡的對視一眼,頗有些依依不舍的應了一聲,各自回房去了。
風蕭蕭待她們走遠,方才問道:“你怎麽現在來了?”
憐星娉婷的身姿出現在房中,摘下了面具,露出如花的嬌顔,流着的淚水,像是清晨花瓣上的清露。
她說道:“我……我遇上燕南天了。”
風蕭蕭輕輕牽起她的手,引着她坐下,柔聲道:“你很怕他麽?”
憐星将腦袋埋入他的懷中,道:“不……不是,我看見他,就想起了另……另一個人……”
她猶豫了好久,終于低聲道:“你記得我和你提過麽,我曾經和姐姐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
她不敢去看風蕭蕭的眼睛,甚至不敢擡起頭,她顫抖的嬌軀,說明她真的很害怕。
風蕭蕭體貼的将她環在懷中,抱的很緊,道:“我知道燕南天有個義弟,昔年天下第一美男子,‘玉郎’江楓。”
憐星聽見“江楓”二字,身子抖的更厲害了,道:“我……我……”
風蕭蕭笑道:“你怕我會生氣呀?”
憐星忽而擡頭,問道:“你不會麽?”
風蕭蕭道:“當然不會,你不瞞我、騙我,我該高興才是,爲什麽要生氣?”
憐星身子軟了,軟的發燙,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我氣的,但不知怎麽,我……我還是好害怕……”(未完待續。。)
ps: 本來全勤沒了,瞬間就沒動力了,但俺忽然發覺自己有一張,且僅有一張的請假條……
于是又有些動力了,熬夜碼了一章~~就中午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