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劍”馮天雨劍法千幻,“雪花刀”柳玉如刀法多彩,兩人不住纏分,刀劍不時掠過洞壁和地上,留下一路深痕,攪得飛沙走石。
趙全海顯得很是不安,不知不覺的縮到了風蕭蕭身後。
江小魚心有疑問,也就顧不上看戲了,出言打斷了柳玉如和馮天雨的激鬥,借着趙全海之口,又用風蕭蕭的名号狐假虎威了一番,從二人口中問得,他們手上果然各有一份藏寶圖。
不得不說,江小魚很會借勢成事,一陣故作高深的恐吓,就将柳玉如和馮天雨吓得不輕,乖乖的跟在了後面。
幾人繼續往洞穴深處走去,突然間,眼前豁然開朗,鍾乳四垂,五光十色。
洞壁上插着幾支火把,将整個洞穴映照的美輪美奂,恍如仙境一般。
可這仙境之中,偏偏氣氛肅穆之極,五人或站或坐,正自拼鬥不休。
趙全海是镖局聯盟的總镖頭,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這五人竟都一一識得,登時開始後悔自己這趟尋寶之行了。
一個瘦小枯幹的老人,是當今‘鷹爪門’的第一名家,人稱“視人如雞”王一抓。
一位黃衣僧人,是五台山雞鳴寺的黃雞大師,掌力冠絕天下。
一名藍衣老者,是氣功獨步海内的‘一叱開山’嘯雲居士,與黃雞大師數十年相交,乃是生死過命的交情。
一位是‘天南劍派’的掌門。劍掌雙絕的孫天南。
最後一位是槍法世家‘浙東邱門’的當今掌門人,邱清波。
趙全海每說出的一名字。柳玉如和馮天雨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到了最後。幾乎都沒人色了,真恨不得立刻就逃,逃得越遠越好。
“視人如雞”王一抓和五台山的黃雞大師正面對面盤坐在地,雙掌相抵,竟是以内家真力生死相拼。
站着的三人,亦是面色凝重,神情緊張,風蕭蕭等人進來許久,這三人竟連瞧都未瞧上一眼。
風蕭蕭看了一陣。道:“這幾人武功不錯。”
江小魚知他既然肯開口說不錯,那麽這幾人必有過人之處。
風蕭蕭低聲笑道:“若單論武功,隻怕這五人誰都不會比‘血手’杜殺差,已是江湖中拔尖的高手了。”
江小魚猛吃了一驚,不明白他爲何突然提起杜殺,倒像是很清楚他的來曆,故意如此說一般。
他左右一望,才發現旁邊之人好似都未聽見這句話,否則不會聽見杜殺之名。卻全無反應。
一人怒叱道:“隻是不錯麽?”,這叱聲并不甚響,但人耳卻極沉重,竟震得江小魚耳朵都麻了。轉目看去,瞧見藍衣的嘯雲居士正瞪視過來。
風蕭蕭肯定的回道:“隻是不錯。”
他忽然感到邀月正飛速靠近,便不想在此多做磨蹭了。
‘一叱開山’嘯雲居士喝道:“小子是誰。好大的口氣。”
他的聲音一直不大,卻偏偏震得洞壁嗡嗡直顫。
站着的另外兩人也都移轉目光。看了過來。
唯有王一抓的黃雞大師正鬥到緊要關頭,無法分心他顧。
孫天南皺眉道:“怎麽忽然來了這麽多人?”
邱清波手握着一根黑沉的長槍。槍尾往地上重重一杵,道:“快說,你們來此地做什麽?”,地面上無比堅硬鍾乳岩石,登時咔擦一聲,龜裂了一大片,顯是腕力驚人。
趙全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道:“我……我是陪這位……這位‘風神’來的……”
幾道目光一起定到風蕭蕭的臉上。
“就是你殺了‘江南一槍’屠霸山?”,邱清波頓時動容,上上下下的打量,又道:“你既殺了屠霸山,咱們本可以做朋友的……”
孫天南接口道:“可惜你還殺了嶺南三鷹,他們三人都是鷹爪門的弟子,是王老兄的師侄,而王邱兩門,素來是通冢之好。”
風蕭蕭微有些詫異道:“是嘛!那就奇怪了,那爲甚嶺南三鷹會去屠霸山家做客?”
邱清波明顯和屠霸山不對付,可他派的好友鷹爪門卻派弟子和屠霸山接觸,豈不古怪?
江小魚腦筋轉得快,笑道:“這還不簡單,定是爲了謀奪那份燕南天的藏寶圖了。”
心道:“又是一份藏寶圖……鐵心蘭、趙全海、馮天雨、柳玉如,眼前五人該有兩份,加上那個被風蕭蕭殺的屠霸山應該也有一份,現在我知道的就已經有七份了……究竟一共有多少份藏寶圖?”
邱清波和孫天南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難看,他們畢竟是正道的門派,這種不地道的事被人當面講出,自然感覺面目無光。
嘯雲居士回頭喝道:“王一抓,還不快收功,你鷹爪派的大仇人到了。”
他這一喝,直震人心,王一抓、黃雞大師陡然被震得心神分散,兩雙緊黏在一處的手掌爲之分離。
嘯雲居士是黃雞大師的好友,本就擔心兩人拼個同歸于盡,隻是自重身份,不能輕易插手其中,如今卻是找到好理由了,任誰也不能說出個不是來。
王一抓猛的跳起,目光如鷹,沉聲道:“仇人在哪?”
邱清波平槍一指,道:“他就是風神……”,話音未落,隻聽見“叮”的一聲,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除了驚惶亂閃的眼神,整個人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分毫。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徹寒透心,像是被凍僵了一般。
風蕭蕭淡淡道:“下次誰敢用兵器指我,斷掉的就不光是槍頭了。”
沒有人看見他是如何出手,更沒有人看見他使的是何種兵器,但都知道他出手了。
他就像一片伴着蕭瑟秋風的落葉,秋風過後,落葉飄遠,隻剩下理所應當的孤冷和死寂……
江小魚反倒松了口氣,心道:“或許是我想多了,他對我該不會有什麽惡意,以他這份武功,想來世間沒有什麽能真的讓他動心了,都說高處不勝寒,或許是寂寞久了,便想找些樂子了。”
他隻知道風蕭蕭武功很高,但直到現在,才知道已經高到讓他無法測度,或許能和當年的燕南天相比。
就在這時,山洞頂上,現出個缺口,露出一片星光,接着,明月移來,月光也自缺口中射下。
風蕭蕭就站在星月同輝之中,顯得無比清冷。
他仰頭道:“星來了,月也來了,時候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