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正自面對,神情大變。
就算方才他的醜事敗露數千人前,爲全武林所知、所鄙視、所嘲笑,他都未曾變上絲毫臉色,如今卻變了,而且變得很徹底,驚懼、惶恐、不信、悔恨,無數種負面情緒在他面上、眼中來回閃轉。
諾大的嵩溪谷内外,漸漸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都往向一處,遙望向那條不住舞動的黑龍。
玄慈終于失了鎮定,顫抖的伸指道:“風蕭蕭,是你!”
玄渡悲聲大喝道:“衆僧聽命,圍住風蕭蕭,不論生死,不待時!”
他年紀較長,乃是玄慈唯一的師兄,品德素爲合寺所敬,更是少林最重要的一堂,心禅堂的首座,是以玄慈出事,他便自動暫代玄慈發号施令、
要知少林寺乃佛門一脈,開殺戒乃是大罪,遇上極惡之人,也不過擒住關押了事,玄渡見少林大火,這是動了真怒,竟然下了格殺令。
随他一聲,玄慈蓦地回神,跟着喝道:“不可!心禅堂、達摩堂諸位,圍住風蕭蕭,衆武僧外圍結陣!”
玄渡聞言恍悟,忙改口叫道:“全聽玄慈師兄法命!”
正在猶豫的衆僧一聽之下,頓時而動。
少林寺門規嚴謹,不論何時都有一套應對方式,就算如今這等境況也不例外。
命令一下。衆僧各歸其位,心禅堂的諸位僧人瞬間搶出。同時出手,勢不可擋。
這些靈字輩的老僧。輩份極高,玄慈方丈掌教少林之後,才辭去了各堂首座、副首座之位,一同歸在心禅堂中潛修,可以說任何一人都是世間頂尖的高手,隻聽從當代方丈,以及心禅堂首座之命,旁的全不用理會。
若不是此次風蕭蕭太讓玄慈感到棘手,擔心少林寺根基崩垮。這些老僧可能直到圓寂,都不會再出少林寺半步。
雖然他們都是一副老态龍鍾相,可一動作起來,個個身形如電,活躍或奔,半途中便結成一陣,直向風蕭蕭圍去,凝結在一起的氣勢,宛如不可測度的崇山高嶽一般。
風蕭蕭緩步迎去。宛如信步花叢,劍指虛畫中,輕描淡寫的好似拂過一縷薄雲。
一衆老僧早已凝神相待,見狀各自出手。
這可是能擊敗四宗大德聯手之人。就算隻是随意的揮揮手,他們都不會等閑視之,但在刹那後。一齊愕然。
感覺漫天漫布,好似疾風橫刮。雨成線的劍氣,竟然無一人截住!
這怎麽可能?就像人在雨中漫步。想不被淋濕都不行,如今卻偏偏滴水未落其身。
怎麽可能?
玄慈從旁看見這等情形,感覺又不一樣。
如果說心禅堂衆僧仿佛一座山嶽,那麽風蕭蕭的劍氣就像是流水,極富靈氣的高山流水。
從山頂滑下,完全錯過了道道嶙峋的山脊,避開了處處銳利的岩尖,流入無法看見,卻無處不在的縫隙之中,涓涓滴滴,山泉般平和靈動。
若有人觀之,隻會微笑如曦。
“快散開!”,玄慈大叫道。
他臉上層疊的皺紋,都因爲驚懼而崩開,變得平滑起來,唯有額上的皺紋擠得更是細密。
旁觀者清,他早一步發現了風蕭蕭劍法中的絕殺,隐于和熙中的無限殺機。
不過爲時已晚。
本如流水一般的劍氣,忽然間有了變化,瞬間成冰,萬年玄冰,變得比紙還薄,變得比精鋼還堅。
仿佛能亘古一般的崇山高嶽,陡然間地動山搖、山石崩殂,在支離破碎中飛速解體。
隻一招,十幾名靈字輩的高僧便散亂齊退,其中兩僧雙目陡黯,一聲未吭的側倒在地,咽喉處浸出了點點血瓣,如梅花一般的嫣紅。
隻一招,風蕭蕭就到了他們的身後,面對面,看着玄慈,輕輕道:“不過是開始,還遠沒結束。”
而在周遭豪傑的眼中,一切還未開始,就已然結束,全都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
他們隻看到十幾名老僧突然出手,明明洪峰一般沖擊而去,結果竟然隻是清風一般的拂面,什麽也沒吹動,什麽也沒帶走。
風蕭蕭非但毫發無損,連衣袍頭發都未曾飄動一下,反而老僧這邊卻倒下了兩個人,喉頭見血,明顯是活不成了。
玄慈面如死灰,低頭合十,口宣佛号,閉目等死,現在風蕭蕭近在咫尺,動動手指,就能刺穿他的脖子,無人能救他。
心禅堂衆僧同宣佛号,一同回身而攻,但每一人的神情都是平靜無波。
這些老僧修禅多年,不沾塵埃,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們動容,已經到了一旦出手,心中便無外物,再不講理、再不容情。
倒是達摩堂上下齊聲悲呼,從外圍瘋狂聚來。
他們雖然失了首座玄難大師,但堂中幾名玄字輩高僧各具非同小可的神功,其餘堂衆也盡是曆屆十八羅漢中的佼佼者,每人都至少精通三五樣少林絕技。
一時間漫是指法、拳法、掌法、棍法、刀法、劍法、杖法,盡皆撲來。
各俱精妙不說,全都氣勁淩空,呼呼聲陡然席卷滿場。
天南地北的群豪頓時看花了眼,驚得呆了,想道:“少林七十二項絕技聞名天下,當真名不虛傳,這裏面随便一位高僧,随便一招向我如此使來,如何能守得住?”
其中也有不少武功極高的武林名宿,看出了些許虛實,暗道:“現在聲勢是大,可論功力精深的程度,就遠比不上那些老僧出手了,風蕭蕭究竟是如何破開的呢?此人武功之高,真是可怖可歎!”
這些武林名宿大都和少林寺交好,知道連剛才那些老僧都擋不住風蕭蕭,這些動靜雖大,卻更加不可能攔住風蕭蕭殺玄慈了,于是紛紛縱身躍出,想要助少林一臂之力。
一聲冷哼,巫行雲陡然現身場中,旋舞般繞圈而轉,宛如拍蒼蠅一般,一掌一人,将這些武林名宿挨個拍落于地,無有遺漏。
身形忽然飄退,負手道:“膽敢幫少林秃驢者,這些人就是下場。”
她身子雖小,姿态卻極美,引住了衆豪傑的全部眼神,聞言方才回神,各自轉頭看去,全部駭然。
十幾人都仰卧在地,眼耳口鼻都溢出血痕道道,明顯活不成了,有幾人更是成了爛肉一灘,連人形都看不來了。
如此暴虐的掌力,别說看見,在場大部分人,連做夢都未曾夢到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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