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就是這樣,家父他……他被風蕭蕭這狗賊,給……給害死了。”,慕容複抹着淚,雙目通紅,悲切難忍。
“阿彌陀佛,小僧與慕容老先生相交莫逆,曾得蒙先生指點數日,生平疑義,一朝盡解。”,鸠摩智合十歎道:“沒想到昔年一别,嗣後便聞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今日聞得先生乃假死遁世,才知他另有深意,卻終究壯志未酬,命喪宵小之手,小僧煞是悲痛。”
“唉”了一聲,伸手攙扶道:“慕容公子請起,你乃大燕王孫,不必行此大禮。”
“亡國遺民,哪敢妄稱王孫,全是慕容複無能,江湖奔波多年,非但一事無成,還連累爹爹失去性命。”,慕容複行大禮道:“還請大師看在家父的情份上,助我等殺死風蕭蕭那狗賊,替家父報仇。”
“那是自然。”,鸠摩智起身一避,不受此禮,道:“慕容公子快起來吧,小僧應下就是。”,待慕容複起身坐下,才沉吟道:“小僧曾和風蕭蕭打過不短的交道,不怕公子笑話,次次落于後手,回回狼狽不堪。”
②⑦,.. 慕容複急道:“大師太過謙了,風蕭蕭,小人而已,心底陰暗,蠅營狗苟,是大師慈悲爲懷。才不與他多番計較。”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也不盡然。風蕭蕭狡詐多智,而且武功卓絕。善于洞悉人心,什麽陰謀詭計都難以真正的限困住他。又善隐忍,頗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待到他态度顯明之時,定是已經成竹在胸,雷霆一擊下,着實難擋。若非與慕容老先生相交深厚,小僧實在不願與他爲敵。”
“大師!”。慕容複忙忙起身,卻被鸠摩智擡手攔住。
“不過他并非無懈可擊。”,鸠摩智緩緩道:“其實也有軟肋。”
慕容複聞言一喜,道:“請大師賜教。”
“其一,便是他的義兄蕭峰。”,鸠摩智輕笑道:“不得不說,這兩人都是一時豪傑,合則無往不利,所以一定不能讓他們聚首。定要分而制之。”
慕容複想起爹爹之前也是這麽做的,不由深以爲然,連道不錯。
“蕭峰其人,武功高強。膽大心細,比他義弟少了幾分陰柔,多了幾分豪氣。”。鸠摩智笑道:“他太重義氣,别看已經被趕出丐幫。其實若是丐幫有事,他一定不會不理不管。”
“丐幫有事?”。慕容複拳掌一合,道:“少林大會!”
“不錯。”,鸠摩智低頭道:“所以蕭峰一定會來,公子正好可以從中推手,讓蕭峰和少林對上,而一旦蕭峰受困,風蕭蕭定會被牽扯其中,再難身處棋局之外,悠閑落子。”
“蕭峰,契丹狗賊耳!”,慕容複喜形于色,道:“隻要是對付他,天下武林都隻會交口贊好。”
鸠摩智知他打得什麽主意,無非是賣好中原武林,不過他也是另有盤算,并不介意,繼續道:“風蕭蕭的第二個軟肋,便是他的身邊人。”
慕容複立刻想到了木婉清,道:“之前擂鼓山時,有個姓木的女人被丁春秋所傷,風蕭蕭那厮好生緊張,該是他的姘頭沒錯,不過這女人中了丁春秋的劇毒,想必難活了。”
“她并沒有死。”,鸠摩智眼光輕閃,道:“而且武功大進。”
慕容複問道:“她在哪兒?”
“不知道。”,鸠摩智搖頭道:“不過她一定會來,因爲她的母親秦紅棉秦施主,如今正在舍下作客,就在這裏,就在後院。”
慕容複喜道:“拿住了這個女人,就等于縛住了風蕭蕭的手腳,不由得他不上鈎。”
“沒那麽簡單。”,鸠摩智歎道:“不知那位木姑娘有何奇遇,短短時間,武功幾乎超凡入聖,不會在風蕭蕭之下,一見小僧便大打出手,小僧不願傷人,萬般忍讓,誰知她依舊不依不饒,小僧這才請來她的母親,希望能化幹戈爲玉帛,彼此相安。”
慕容複道:“大師仁慈,隻奈何惡人咄咄逼人。要知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大師切不可對這種不分好歹之人心存善念。”
鸠摩智合十道:“小僧與慕容老先生互爲知己,如今知他被人所害,焉能袖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兇手逍遙于外。”
慕容複行禮道:“大師隻存此念,在下已不勝感激。”
鸠摩智微笑道:“公子隻管放心下山,如果一切順利,就在近日,小僧會将那位木施主送到你那裏安頓。”
慕容複見他成竹在胸,心中大安,千恩萬謝的去了。
他剛走不久,蕭遠山便領着風蕭蕭與李秋水到了屋外。
風蕭蕭一揮手道:“先留活口問話。”
三人一齊而動,霎時沖進屋内。
鸠摩智猛然一驚,手刀數斬,火焰刀繞身而飛,卻連點聲響都沒發出,就被盡數拍滅。
風蕭蕭等人的武功,沒有一個會在他之下,這一同時出手,宛如三道閃電,轟隆着雷霆天降。
鸠摩智隻各擋了一招,就被逼得踉跄而飛,撞垮了身後的木牆,吐着血到了後院之中,萎靡的趴到了地上。
風蕭蕭翩翩躍出,笑道:“明王啊明王……”,忽然一驚,隻看見一道灰影陡然到了他的身前,攔在他和鸠摩智中間。
風蕭蕭不急細想,雙手齊探,劍氣連發,霎時之間,就仿佛握着一柄無形巨劍,旋身側轉,斜斜虛劈。
那道灰影一陣模糊抖動,好似霧中花,水中魚。
風蕭蕭的劍氣使到一半,離灰影足有三尺之距,便似遇上了一層柔軟之極、卻又堅硬之極的屏障,再也切不下去。
刹那之後,又像是冰刃砍上了冰牆一般,一陣叮叮的短促碎響,瞬間碎得冰晶零落。
李秋水跟着躍到了院中,擡眼一見,失聲叫道:“幻影魔殺!你是天缺門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