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回神,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年他是在一張大羊皮上繪制的地圖,這會兒怎麽變成帛絹了?
猛一擡頭,卻發現慕容博父子已經不在眼前。
風蕭蕭怒道,“慕容博人呢?”
他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一發現地圖不是原本,就立刻想清楚了前後。
這副地圖如此重要,以慕容博、慕容複的性格,必定會貼身攜帶。
所以慕容博方才才拿出來故意抖落,還東扯西拉,擺出一副百般無奈的模樣,就是想讓風蕭蕭分神他顧,不會懷疑慕容複的身上帶着原件。
若不是此圖是出自風蕭蕭之手,他根本識得,現下隻會震驚這副地圖詳細的不可思議,絕不會想到慕容博這家夥如此老奸巨滑,竟然當着他的面,玩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你答應放過他們,我就由他們去了。”,李秋水見風蕭蕭神色不對,不等他問,伸指一點,道:“從這邊……定是去碼頭。”
風蕭蕭左右環顧,這才發現王夫人竟也不見了,身旁除了李秋水和阿朱,别無他人。
“王姑娘非要跟着公子爺,王夫人攔住不住,也跟過去了。”,阿朱一面說着,一面拿着個小瓷瓶送到風蕭蕭的鼻下。
風蕭蕭聞到一股奇醜無比的氣味,知道是悲酥清風的解藥,果不其然,渾身似冬眠般的内力很快複蘇。重新充盈全身。
“李姑娘,你陪着阿朱。我去去就來。”,風蕭蕭吃了這麽大的虧。怎肯善罷甘休,也不等李秋水回話,當即身形連閃直閃,眨眼不見。
慕容複這時正扶着慕容博快步上船,口中不住呼喝道:“快快開船,快快搖槳……”
王語嫣低着頭,跟在後面,碎步輕搖,娉娉婷婷。隻是美目微紅,玉白的面上挂着些淚珠。
慕容博忽地回看一眼,沉吟道:“莫回燕子塢,去蘇州,去蘇州城裏先住下,再做打算。”
慕容複一驚,道:“爹爹,你不是剛說喬峰那厮被你引到蘇州城了嗎?要是撞見他……”
慕容博側身一比手,示意開船。口中說道:“正是因爲他在那兒,我們才非去不可。”
慕容複不解的問道:“爹爹何意?”
慕容博道:“我既然能将喬峰引開一次,就能引開他二次,風蕭蕭要是知道他義兄的行蹤。定會尋去,就算他明知道我們在蘇州城裏,也顧不得找我們了。等他回轉之時,我們該離開很久了。”
慕容複眼睛一亮。道了聲不錯,笑道:“就算風蕭蕭不知喬峰在哪。我們也能設法讓他知。”
慕容博微笑着點點頭,頗感欣慰,忽地歎了口氣,道:“風蕭蕭此人确有大智慧,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中要害。今日若不是咱們慕容氏祖宗庇佑,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慕容複面上泛起怒色,道:“這是他運氣好,有人搭救,否則早被水淹死了。”
“切莫如此想,像風蕭蕭這種人,哪怕被全身緊縛,功力盡失,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能心存僥幸。”,慕容博沉聲道:“有一類人,每每能死中求活,絕非運氣所能解釋。”
慕容複恭敬道:“謹聽爹爹教誨。”
慕容博深吸口氣,緩緩道:“你記住了,往後再與風蕭蕭對上,騙是難得騙過的,隻能引、隻能導,就好似‘鬥轉星移’,借他之力,反于他身。”
他拍了拍慕容複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大道至簡,殊途同歸,處事之道與武學之道其實相通。複兒,興複大燕,任重而道遠,你定要步步爲營,無論巨細,都要處處多思多想,萬不可大意!”
“是。”,慕容複應了一聲,側頭看向王語嫣,問道:“表妹,你和風蕭蕭同行過不短的時日,可曾了解他?”
王語嫣一聽,顧不得再哭,急道:“表哥,那日我孤身在外,無依無靠,受人欺負,全靠木婉清木姑娘搭救,風大哥也隻是看在她的面上,捎帶我一程。”
慕容複見她脫口便叫出一聲“風大哥”,臉色微變,心下不忿,哼道:“你有這麽一個了不起的大哥,還要我這個表哥做什麽?”
王語嫣近前一步,柔聲道:“表哥,是我說錯了,這裏跟你陪不是啦。”
慕容博擺手道:“好了好了,複兒,明明是你沒有照顧好她……嫣兒,你是個好姑娘,又與複兒自幼親近,老夫便代他做一次主,這一路上,讓他好好的照顧于你。”
王語嫣臉上一紅,芳心竊喜,她一生願望,便是嫁了表哥,此刻聽慕容博如此一說,雖非正式求親,但事情顯然是明明白白了。
她不置可否,慢慢低下頭來,眼睛中流露出異樣的光彩。
“嫣兒,你回來!”,岸上傳來嚴厲的聲音,正是王夫人。
她武功不高,就算聞了悲酥清風的解藥,渾身依舊酸軟,内力直到如今也沒全複,是以來遲不少,這會兒見船已離岸,臉上神色嚴峻,喝道:“來人,放船!”
王語嫣剛在欣喜,陷入沉溺,這下猛地驚醒,垂着頭不敢出聲。
王夫人一見之下,喝道:“慕容博,你個老匹夫,要帶我女兒去哪兒?”
慕容複面現怒意,哼了一聲。
王夫人厲聲道:“嫣兒,你說話啊,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慕容博沖岸上一拱手,朗聲道:“王家妹子,你大可放心,嫣兒在我這兒,不會受一丁點的委屈。”
王夫人又急又怒,道:“慕容博,你究竟安了什麽心思?你若再不放嫣兒下船,我們姑蘇王家定和你慕容家勢不兩立。”
這時有侍女匆匆跑來,急急道:“夫人,船……船全被鑿沉了。”
王夫人面色一變,沒想到慕容博這般的滴水不露,不過短短片刻時間,便全都安排好了。
慕容博微微一笑,道:“王家妹子不必着惱……”,話到半途,突然一聲悶響,身子一顫,話語戛然而止。
王語嫣驚叫一聲,跌坐到了甲闆上。
慕容複卻是睜目而呆,他隻聽見一陣急促的短響,便生生看着爹爹的腦袋如水瓶般崩裂,紅漿白漿濺滿他一臉,而爹爹的嘴角,兀自帶着笑。
王夫人瞳孔大張,裏面全是不可思議的詫異。
“敢騙我的人都死了。”,風蕭蕭緩緩從茶花叢中走出,明明看着不快,身後卻道道殘影,眨眼便立到了岸邊,負手道:“自尋死路之人,何必讓他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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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身浮半空,忽一轉身,怒目而視,吼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慕容博道:“還不是被你逼的!”
風蕭蕭道:“我有逼嗎?”
慕容博道:“你怎麽沒逼?”
風蕭蕭勃然大怒,一脫褲子,挺身道:“你看好了,我可是堂堂十七公分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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