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嘻嘻一笑,繼續道:“不過,他如今失了你這個最重要的籌碼,隻要他還不傻,就會暫退以避鋒芒,不會與大哥硬拼的,否則無論輸赢,他都沒有半分好處。這種得不償失的事,傻子才會去做呢!”
“你是說公子爺會離開燕子塢?”,阿朱畢竟聰慧,擔憂一消,心思很快便靈動起來,眼珠一轉,又搖頭道:“應該不會,叁合莊裏供奉着慕容氏曆代祖先的靈位,公子爺是絕不會放棄的。”
風蕭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道:“慕容複當然沒有這個氣量,不過慕容博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懂得當斷則斷。如果剛才林中那人真的是他,他又瞧見了我在這兒,死活都會帶着慕容複逃走的,說不定都舍得暴露真身,否則他的寶貝兒子就死定了,何談什麽複國?哼!”
不過他擔心阿朱難做,所以能不提慕容博的事,就不多提起,于是說道:“不管慕容複逃不逃走,我們先去燕子塢瞧瞧便是。”,說着,食指虛劃,叮叮兩響,随手削開了阿朱腳上的鐐铐。
阿朱吓了一跳,呆呆的低頭看了幾眼,見鐐铐的斷口平滑,仿佛不是鐵的,而是蠟做的一般,而自己沒有被傷到分毫,竟然連褲腳都未破口,心驚不已。忍不住彎身摸了摸斷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腳腕。
風蕭蕭輕笑道:“怎麽樣?就這一手。慕容複可比得上?”
他是個武學大家,知道慕容氏的“鬥轉星移”确實是了不起的絕學。但有一個極大的弱點,就是隻要功力不夠,便難以化解高度凝聚的内力,而如今的“六脈神劍”已經不光是凝聚了,好比能提得起千斤的人,未必能握得住薄薄的鋒刃。
以慕容複的功力,肯定是轉不動的,隻是不知慕容博成不成。
之前風蕭蕭曾和慕容博交過一次手,那時才知慕容博确實非一般的厲害。竟能真的能将六脈劍氣給整個兒的鉗住,還有餘力反擲回來,讓他在驚歎之餘,也難免有些沮喪。
這會兒他的武功和當時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六脈神劍”配上了“一陽指力”,更是已經大成,倒是想看看慕容博還能不能再來次鬥轉星移。
阿朱呆呆的點了點頭,立刻又搖了搖頭,顯是心中躊躇不定。
風蕭蕭知她是個重情之人。定是這會兒見他這麽厲害,又開始爲慕容複擔憂了,微笑着安慰道:“我與慕容氏雖然不和睦,但也并非生死之敵。這次起因在于慕容複欺負了你,你如果念及舊情,不予追究。想必大哥也不會真的将他們如何。我呢……自然聽大哥的話,至多稍作懲戒。讓他們往後不敢造次也就是了。”
風蕭蕭這番話确實出自真心,不過他心裏也清楚。隻要慕容氏不放棄攪亂中原,兩方之間遲早會拼個你死我活,尤其是那幅突然冒出的神秘地圖,讓他很是疑惑不解,急于查個清楚。
兩人一番交談,已經耗去了不少時候。
阿朱數月間耽驚受怕,最近幾日更是殚心竭慮,又連番奔波,方才能逃出虎口,如今心神一松,不免精神倦怠,疲乏不堪。
風蕭蕭隻在意那幅神秘的地圖,而慕容複不管回沒回到燕子塢,慕容博都會設法将他引走,此事也急不來,于是囑咐阿朱幹脆休息一會兒。
待到天色大明,日頭初升,風蕭蕭才帶着阿朱往燕子塢而去。
有識途的阿朱領路,再複雜的水路都是無比順利,不過午時,兩人就到了叁合莊中。
此處已經空無一人,屋内屋外随處散落的雜物,顯示莊中之人撤出的頗爲倉皇。
阿朱頗有些吃驚,沒想到果然被風蕭蕭料中了。
風蕭蕭也不着急離開,讓阿朱帶着他逛遍了整座島,卻并未發現有什麽特别隐秘的場所。
這裏畢竟被慕容氏經營多年,風蕭蕭又不通機關之術,找不到實屬正常,雖是在阿朱的指點下找到了還施水閣,但他對那些二三流的武功典籍并不感興趣,聽阿朱說裏面遍布機關,也就沒有堅持進去。
他此番前來,隻是提着一份謹慎,想看看那些隐秘處的規模,好估摸出慕容氏的潛勢力究竟有多大罷了,畢竟知己知彼,方才百戰不殆,對旁的并不在意。
本來還想去慕容博的墓室瞧瞧,隻是阿朱說什麽都不肯帶路,風蕭蕭這才打消了心思,笑道:“無妨無妨,我已經很滿意了……嘿嘿!要是江湖上知道我一出馬,就吓得威名顯赫的姑蘇慕容氏丢盔棄甲,連夜而逃,不曉得是個什麽表情?哈哈!”
阿朱幽幽地歎了口氣,心裏又有些驚訝。
她從前并不喜歡這個風二哥,認爲他雖然智計百出、料事如神,但爲人不免太過陰沉了些。平日裏不管是笑是怒,都讓人看不穿心思,還從沒見過他笑的如此清新,甚至像個孩子一般心思外顯,如今雖是得意而笑,卻毫不做作,令人提不起一絲的厭惡之心。
風蕭蕭搖頭晃腦的得意了一陣,又笑着問道:“阿朱,你知道慕容複現在會在哪兒嗎?”
阿朱搖了搖頭。
風蕭蕭知她已經猜到,隻是不願說而已,“唉”了一聲,道:“不是我非要追着不放,隻是擔心大哥。”
阿朱“啊”的一叫,美目中滿是不解。
“你忘了昨夜那莫名之人麽?”,風蕭蕭耐心的解釋道:“此地空無一人,說明他已經向慕容複報了信。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大哥定是一直緊跟在慕容複身後……不管那人究竟是誰,武功确實極高,一旦和慕容複聯手……”
阿朱嬌軀一震,急聲道:“公子爺定是去了曼陀山莊!”
風蕭蕭等得就是這句話,點頭道:“不錯,妹子還不快快引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