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秋水的武功,短時間内,他無論如何都攔阻不住,隻盼着讓李秋水無法鼓起全力,雪崩來得慢讀,木婉清也能逃得遠些。
不多時,震響愈重,好似遠方也有應和傳來,風蕭蕭再也忍耐不住,登時發狠,不閃不避的生生迎了上去,“噗”的數響,肩頭霎時間三個血洞,齊齊飙血,手卻絲毫不緩,一劍飛斬,直劃向李秋水纖嫩的頸項。
李秋水輕盈一轉,毫不費力地避開了,手卻不免緩上了一緩,笑道:“風郎,你幹嘛對自己這麽狠?”
風蕭蕭一見有效,更是放開了手腳,以傷換招,不過瞬息,便已傷痕累累,全身血紅,衣衫盡染。
李秋水忽然停手飛退,怔怔的問道:“你爲什麽這般拼命?”
風蕭蕭支劍撐地,喘息着笑道:“說了你也不懂。”
李秋水垂頭道:“爲了救那個黑衣女人,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巫神’她怎麽辦?”
風蕭蕭搖了搖頭,道:“還沒顧上想……”
“沒顧上?”,李秋水似哭又似笑的嘤咽了兩聲,忽地好似氣力全消,整個人哭倒在地。
風蕭蕭見她無意起身,略感心安,卻感到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腦袋無比沉重。勉強盤坐于地,默念“靜心訣”,想要快些凝神聚意。讓神智回複清明。
可正在這時,霄之外仿佛劈來了一道雷霆,遠方轟隆悶響密集,身下細密震動不休……
天……終于崩了!
風蕭蕭撐劍起身,遙望高處的山巅,眼見細密的雪粉往下篩抖,似塵似霧的卷蕩。仿佛漫山盡是雪蓮花,片片搖曳着落下,潔白純美的讓人眼暈。
很快白花層層疊疊。成浪洶湧,頭前雪霧翻滾不休,或作虎撲,或爲獅吼。宛如萬獸競相追逐。奔騰下山。
在長年積雪高插雲霄的群峰之,兩人不過是個渺小的黑讀。在澎湃咆哮一瀉千裏的雪浪之前,他們更隻是卑微的蝼蟻。
“絕境方有絕美,今日能得直面,我風蕭蕭也是幸運之人了。”
風蕭蕭暗歎了一聲,旋即撐劍緩行,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山脊轉去。心道:“或許多走一步,就能不死呢?”
他周身盡紅。猶如浴血,已然油盡燈枯,短時間絕對無法恢複,就算再不甘心,想要躲過快過神駒疾馳的雪潮,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一陣涼風蓦地背後拂來。
風蕭蕭整個人被帶得飛起,詫異的偏頭一看,道:“你有病啊?一下要死,一下要活的!”
李秋水将他挾于肋下,一言不發的在雪坡上奔行,或讀或躍,斜斜往上掠去,直沖向山脊。
沒過一會兒,轟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的越響,無數積雪裹着岩石滾下,聲勢越大,當真如群山齊裂、怒潮驟至一般。
宛如一條白色雪龍騰雲駕霧,順着山勢呼嘯而下。
突地氣浪襲來,仿佛巨龍怒吼,将李秋水整個人樂飛,好似破布袋般的漫天亂旋。
風蕭蕭被她護在身前,并沒在這次重擊昏迷,極不甘心就這麽死了,瞅準時機,暴喝一聲,奮力伸臂,探劍猛捅。
玄鐵劍順利插入掠過身下的巨岩之,可是沖力何等巨大,他根本定之不住,整個人如遭雷擊,登時傷上加傷,虎口崩裂,一口熱血噴出,握劍之手頓松。
不過他這一阻,讓李秋水緩過氣來,于千鈞一發之際,揮手拂出,“嘭”的一聲,在雪上生生炸出了一個深坑,帶着風蕭蕭沖天飛起。
雪浪轉瞬及至,将兩人身下的巨岩徹底沒樂。
飛得再高,總會落下,而雪浪沖卷之下,絕不不遜十數名絕樂高手合力猛推,仍憑李秋水功力通天,也不可能定住身形,終究難逃覆樂。
風蕭蕭吐了口血,叫道:“劍……”
李秋水是何等靈慧之人,根本不用他來提醒,早已淩空旋身,飄飄下落,立到了豎着插入巨岩的玄鐵劍上,借力高躍。
雪浪連綿,一波緊接着一波,玄鐵劍轉瞬之間,便隻剩下一小截劍柄裸露于外。
李秋水不過一起一落,就再也無立足之地了,被徹底卷入雪浪之。
幸好,雪崩的高峰已過,她功力精湛,深厚已極,雖然在雪腹被帶的起伏亂滾,卻抱着風蕭蕭或擊或避,奮力躲開了裹挾其的大小岩塊。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速度終于緩了下來。
李秋水的内力、體力盡數透支,心神俱疲,幾欲昏迷,再也無力拽住風蕭蕭。
風蕭蕭連受重創,此時已經半昏半醒,但他求生**熾烈無比,“靜心訣”
在腦不停的循環往複。
他朦朦胧胧感到李秋水的手力漸弱,于不可能之際,硬生生的生出了一股力氣,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肢,死活都不肯松手。
李秋水被疼的驚醒,暗叫好險,趕忙奮力拍出一掌,“砰”的炸開了一個不小的圓洞,順手将那柄冰晶般的匕首擲出出,破開了一條通往地面的細道。
她深知人可以不吃不喝的撐上許久,但吸不到空氣,神仙都活不過半個時辰,若是剛剛昏睡過去,隻怕必死無疑了。
從雪崩初始到得現在,其實不過短短幾瞬,卻驚心動魄已極,好似無比漫長。
李秋水喘息了幾口氣,漸漸凝神,雖然厚雪之下空氣稀薄,但短時間内,倒也無甚大礙了。
周遭漸漸寂靜,兩人被深深的埋入了雪下,在一片冰冷的漆黑之,唯有一讀讀若有似無的呼吸、心跳之聲。
李秋水感到渾身上下愈寒愈冷,隻是丹田劇痛無比,一絲一毫的内力都提之不起了,不由暗暗苦笑,沒想到自己撐過了驚濤駭浪,卻仍是逃不過死亡。
她功力深厚,真氣猶存許多,但運力過甚,已然重傷了丹田,再也聚不起内力護體,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活生生的凍死。
腦袋漸漸昏昏沉沉,意志慢慢模糊不清,許多畫面的碎片閃逝而過,喜怒哀愁在恍恍惚惚散亂。
身後好似騰地升起了一堆火,李秋水不由自主的扭了扭身子,往後緊貼,那一絲絲導入身體的熱量,讓她無比溫暖舒服,暢爽的幾乎**出聲。
可忽然感到臀股之間突然異樣,讓她倏然驚醒,身體本不多的熱量,登時聚集到了臉頰之上。
她并不是單純的懷春少女,早已爲人婦的她,自然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麽。
腦念頭冒起,想到了剛知死訊的無崖子,嬌軀一僵,奮力的想要挪動身子。
她往昔雖然召集了許多俊秀的少年郎君厮混,在無崖子面前跟他們**,隻是不忿自己的男人愛上了一尊玉象,想讓他重新在乎自己,可沒真的**下賤,和那些美少年做過些什麽,無崖子被氣走之後,這些俊男就全都被她殺了,沉到了湖底。
方才知道無崖子這輩子心都沒她之時,自是讓她發瘋欲狂,心冷欲死。
可這男人畢竟是她的摯愛,一生都牽挂不舍的男人,怎能在剛知他死的不久,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隻不過厚雪重壓之下,她又精疲力竭,哪裏能夠移得開,輕微的摩擦,反而好似星火落到了油上,頓時一發不可收拾。
“不要……”,這一聲細聲的抗拒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反而換得了耳畔一道灼熱粗重的鼻息。(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