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術之中,任你内力再強,也絕無可能淩空擊出五丈之外,“六脈神劍”卻是個特例,仗着無比凝聚的劍氣,甚至能掠出六丈之遠,不過這種距離,威力和清風拂面無二。
風蕭蕭如何不知,卻不甘示弱,能打就别慫,當下還以顔色,六道劍氣升騰揚出。
他周身一圈,立時如海潮狂湧,劍氣碰撞之間,氣勁攪動着翻騰不休,風雲變色。
天龍四僧看見風蕭蕭果然也使出“六脈神劍”,面色齊變,心下大驚。
要知自從段氏的老祖宗創出此等神劍之後,就再無一人有足夠的内力,可以六劍同使,他們也不過一人專注一脈劍法,勉強組成一個六脈劍陣罷了。
四僧近來一直呆在中原,找尋鸠摩智的蹤迹,不久之前接到加急傳信,方知“六脈神劍”被人學了去,不過他們還隻是擔心祖傳的武學外洩而已,打死也料不到真的有人能夠練成。
要知六脈神劍中的每一劍,非但耗力巨大,所行經的穴位更是繁多,自足部而起,一直到手指射出,蓄力時間頗長。
非得六脈劍法輪轉交替,才能完全彌補劍與劍之間蓄力的空當。
隻是如此,相當于一次就運起六倍于單劍的内力,就算功力深厚。足夠支撐射出數輪,經脈也受不了這麽龐大的内力貫行,必定被撐得寸寸爆裂。
本因方丈心念電轉。暗道:“莫說我們隻有四人在此,就算六人齊聚,也不可能像這惡人一般,随意所之,心動劍至,隻怕難以匹敵。看來非要枯榮大師拿主意才成。”,當下喝道:“攔住他!”
另三僧長年精研“六脈神劍”。如何不知六劍齊出的厲害,登時猜到了本因的意圖,身形一陣晃動。全都奮力刺出劍氣。
本因方丈則猛地數躍,一把抓住軟倒的段譽。
風蕭蕭橫瞟了一眼,也不加以阻攔,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莫看他彈指之間。劍氣縱橫,貌似輕松,其實相當費勁。
不知是不是“六脈神劍”對内力的凝煉程度要求太高,還是确實像段延慶所言,必須要以“一陽指”作根基推動,反正他的劍氣和四僧相比,好像水箭撞冰劍一般,威力相差甚大。幸好天龍寺衆僧隻能一人一劍,遠不如他六劍輪轉來得迅捷。反被他以多打少,勉強占得了上風。
本因方丈一抓起段譽,旋即急退。
另三僧齊喝一聲,各自出了一劍,然後翻身連躍,護到了他的身後。
段譽有氣無力的叫道:“救救王姑娘……”,頓了頓,又道:“還有婉妹,她是我親妹妹……”
四僧根本就不理會,戒備着飛速退走。
在他們心中,保證段氏唯一的繼承人活着,才是最爲重要,就連“六脈神劍”都排在後面,莫說木婉清隻是鎮南王的私生女,就算真是個在典在冊的公主,他們如今都不會去管,否則四人并非無一戰之力,怎肯悶不吭聲的退走。
風蕭蕭對此心知肚明,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半推半就的放段譽走了。
隻需數日功夫,他的功力就能漲上一大截,到時對付四僧易如反掌,何必現在和他們死磕到底,要是鬧的兩敗俱傷,吸來的真氣全都用來療傷,那才是虧大發了。
木婉清揚頭望着四僧遠去,一語不發,面色雖冷,卻像是一隻被人抛棄的小貓咪,心下無助,目中茫然。
她自幼便以爲自己父母早亡,後來遇見段譽,對他動了真情,很是魂牽夢萦,哪知轉眼之間,爹爹有了,師傅是娘親,情郎變哥哥。
秦紅棉本就很少搭理她,一心隻記着如何殺掉段正淳其它的女人,段譽也不再理會她,轉向别的女人發癡,如今天龍寺衆僧更是棄她如敝履,毫不在意。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好像是一縷青煙,茕茕孑立的飄蕩在天地之間,無根無憑,任由風卷雲散。
風蕭蕭從未見過她如此怯生生的模樣,不由很是憐惜,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木婉清“哇”的一聲,大哭着撲入他的懷中,抽泣着問道:“我不是爹的女兒麽?”
風蕭蕭頓時香軟滿懷,安慰道:“那些個秃驢又不認識你……”,這話他說得頗沒底氣,要知段譽可是親口說了:“她是我親妹妹”。
果然,木婉清哭的更厲害了。
風蕭蕭很有些手足無措,定了定神,知道自己這時最好什麽都别做,什麽也别說,免得又刺激到她了,那才真是沒完沒了了。
良久,木婉清抹了抹眼淚,忽然想起自己是伏在一個男子的懷中,不由得滿臉飛紅,退開了幾步。
風蕭蕭怕她羞惱,忙道:“走了走了,我還有急事代辦呢!”,不等她反應,轉身就走,卻忽地一愣。
王語嫣還在那邊站着不動,垂着頭也不擡起,臉頰微紅,竟然沒有逃走。
木婉清看見她神清骨秀、端麗無雙容貌,含羞的模樣當真如出水芙蓉一般,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難受,不禁黯然自傷,很有些心灰意冷。
風蕭蕭感到奇怪,他本以爲木婉清會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頓弩矢呢,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徑直走了。
兩人剛行不遠,木婉清突地停步,“啊”了一聲道:“我的黑百合還在那兒呢!”
她之前有匹馬叫作“黑玫瑰”,弄了頭驢子,起名竟然也是花名加黑。
風蕭蕭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一頭蠢驢叫什麽百合,也就木婉清想得出來。
木婉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頭純黑黝亮的毛驢,可是寶貝很,叫道:“你等等我啊!”,轉身就跑。
風蕭蕭卻想道:“王語嫣若是還傻站着沒走,這回可要死定了。”,雖然不在乎她的生死,卻也不想看見那焚琴煮鶴的一幕,是以呆在原地沒動彈。
哪知沒過片刻,隐隐傳來木婉清嬌斥的聲音。
風蕭蕭心中一驚,拖出殘影,疾奔連躍而去,暗道:“王語嫣隻會動嘴,不會動手……若是遇見了鸠摩智或者慕容博,木婉清也來不及發聲,莫非撞見了慕容氏的家将?”,他很快趕了過去,卻不禁一呆。
木婉清正和一個面貌醜陋的青衣人激鬥在一起。
這青衣中年人雙手握着兩根镔鐵杖,杖法頗爲精奇,舞動之間嗤嗤有聲,顯然内功不低,幾乎和段正淳的四大家臣都相差不多了。
按理說木婉清根本就難以匹敵,哪知卻打得似模似樣,絲毫不露下風。
“左橫三步,使‘鳳鳴朝陽’,再使‘鳳引九雛’,左腳作刀,踢他右碗……”
風蕭蕭恍然,原來是有王語嫣在旁指點,又是大訝,實不知兩個水火不容的女人,怎麽合起夥兒來了。
那青衣中年人瞧見風蕭蕭,面色登時大變,右杖點地,左杖橫劃,斜斜往上虛點。
王語嫣叫道:“這是逆使‘三霸槍’中的鈎槍,他想逃,射弩矢……”
風蕭蕭見她面色绯紅,衣衫微有些散亂,若有所思,暗道:“莫非這醜八怪是個淫賊?”,稍稍一想,喝道:“原來你是‘追魂杖’譚青!”
那青衣人剛剛擡杖将弩矢擊開,轉身欲逃,聞言一個踉跄,又被木婉清揮刀圈住了。
風蕭蕭想道:“譚青是段延慶的徒弟,我記得他老是愛跟雲中鶴混在一起,看來是臭味相投,嗜好相同呐!”
譚青是個啞巴,平常也使用“腹語術”說話,今早還在聚賢莊挑撥群豪與丐幫互鬥,待瞧見風蕭蕭之後,便半句話都不敢說了,趁着一團混亂之時,偷溜了出來,準備找機會偷襲丐幫褚人。
待看到絕美的王語嫣孤零零的一個人,像一朵俏生生的小白花,根本按捺不住色心,上前擄了去,正準備尋個地方大快朵頤,又瞧見木婉清奔來,更是大喜過望,暗叫豔福不淺,哪知卻碰上了一朵帶刺的玫瑰。
木婉清二話不說,當頭就是三四根弩矢連射,大有将兩人一同射死之意。(未完待續。。)
ps:哎呀,女人可真不好寫,俺卡了好久呀,本章差了幾百字,明天補上吧!
前文出了個bug,“鳳凰兒”是刀白鳳的昵稱,是我記混了,會抽空将前文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