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本就驚疑不定的望着風蕭蕭,見他轉瞬之間就拍死八人,掌法似拙實巧,确實很像爹爹說過的降龍十八掌。
暗道:“難道他說得都是……都是真的,并不是嬉皮笑臉的說大話?”
風蕭蕭回身走來,笑道:“方才欠你的小小人情,可算是還上了?”
黃蓉并不答話,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你跟着我做什麽?”
“自然是爲了找尋郭靖。”
“找他做什麽,是爲那個三頭泥鳅報仇麽?”
“那倒不是。”,風蕭蕭摸了摸後腦,說道:“他差點一拳打死我,此仇焉能不報?”
黃蓉眨了眨眼睛,奇道:“你的武功這般高,他能傷得了你?”,滿臉的不信。
她對武學興趣缺乏,而且不肯苦心學藝,故武功算不得多高,但卻有個好爹,是以眼力卻不低,在她看來,十個郭靖一起上,能不能碰到眼前這人都難說得緊,還能差點将他打死?
風蕭蕭輕咳了一聲,尴尬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一切皆有可能嘛!”
黃蓉撅嘴道:“你要殺他是你的事,幹嘛非和我過不去?”
“誰讓你知道他的行蹤呢!”
黃蓉轉了轉眼珠,問道:“你是想逼要我說咯?”
風蕭蕭搖了搖頭,道:“我和你無怨無仇。幹嘛要逼你,你要說便說,就算不說。我也不會難爲你。”
黃蓉微微一愣,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的緊,既然不打算逼我,那我就走了!”
風蕭蕭又搖頭道:“我也不會放你走!”
黃蓉急道:“你究竟想怎樣?”
“我可不能放你回去報信,否則去哪找他?”,風蕭蕭往旁走了幾步,扯住紅馬的缰繩。道:“待我了結恩仇,自然會放你離開。”
“你要是十年找不到他,莫非就要留我十年麽?”
“不會要那麽久!”。風蕭蕭運力扯緊缰繩,任憑紅馬如何甩頭,都無法掙脫。
在他記憶力,郭靖是要前往燕京。隻是如今有了他這個變數。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改變。
不過,隻要将黃蓉在他手裏的消息放出去,以郭靖的性格,十成十會找來。
如此,才是萬無一失!
黃蓉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道:“你是想用我做餌?”
風蕭蕭不答,隻是向着紅馬連拍了幾掌,将它打得不住悲鳴。
他本來不想得罪黃蓉。畢竟武功未成,還不是黃藥師的對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如今非得罪不可,也并不懼怕。
黃蓉看着紅馬慘叫連連,趕忙說道:“好了,你莫要打它了,我引你坐上去就是了。”
風蕭蕭微微一笑,說道:“不用,我習慣一切盡在自己掌握。”
汗血寶馬的性子确實倔強的很,不過在暴力之下,一切都是浮雲!
沒用多長時間,風蕭蕭便得意洋洋的騎到了它的身上。
紅馬老實了,黃蓉可不老實,一會兒要求走快一些,一會兒要求走慢一些,一會兒嚷着肚子餓了,一會兒吵着要賞雪景。
擺明了是想和郭靖的行程錯開。
風蕭蕭心知肚明,但他勝券在握,是以絲毫不惱,笑嘻嘻的全都依着她。
黃蓉見他和藹的很,一點都不兇,本就不小的膽子就越發的大了,開始有說有笑,談天論地。
風蕭蕭根本不怵,開玩笑,他幾世的閱曆加起來,難道還擺不平一個小姑娘。
但是,很快就後悔了。
要說詩詞歌賦,風蕭蕭還能接上幾句。
風土人情,他更是知道許多。
易經八卦……别開玩笑了,“獨孤九劍”和“降龍十八掌”難道是白學的麽?
就算是陣法演算……與易經八卦相通,也能插上幾句嘴。
可是一談到諸子百家,風蕭蕭立時就開始撓頭了,他哪懂得這些!
黃蓉一看他完全不懂,頓時興緻大漲,句句不離孔子曰、老子曰、孟子曰。
風蕭蕭一開始還能來點孫子曰。
可黃蓉卻更加興奮,說得更起勁了。
風蕭蕭暗自一琢磨,不對呀,人家說老子,他卻說孫子,這不是憑白的矮了輩分麽?
于是立即住口,再也不發一言。
黃蓉嘴上不饒人,面上更是得意洋洋,心中卻暗自傾佩。
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自然全是聽黃藥師說的,她自己是完全不懂的。
沒料到這人不但武功極高,其它也所學甚雜,隻是略遜她爹爹一籌。
要知,他看起來才二十餘歲,竟能如此博學,真是駭人聽聞。
黃蓉心中有點小小的念頭:爹爹像這般大時,隻怕遠不如矣。
不過這個念頭一晃即逝,埋到了内心的深處。
一路上氣氛不錯,兩人看起來都沒有什麽敵意,反而像好朋友一般。
風蕭蕭給了黃蓉極大的自由,聽之任之,極少回絕她的要求。
黃蓉不知安了什麽心,也沒有打算逃跑。
否則,難說風蕭蕭是否還會如此和藹。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倒也沒有産生什麽矛盾。
這一日,到了一處小鎮,由此往北再走不遠,就是燕京了。
大雪忽停,風卻未止,已是夕陽西下。
黃蓉忽地沉默寡言,牽着馬,靜靜的跟在後面。
事有反常必爲妖,風蕭蕭立時提高了警覺。
待行到鎮中的主街上,黃蓉突然嘤嘤的哭了起來。
風蕭蕭一面掃視着四周,一面問道:“小丫頭,你怎麽了?”
黃蓉嗚咽道:“我想起你念的那首詩了。”
風蕭蕭微微一愣,轉過頭,柔聲道:“想家了?待此事一了,我絕不會再攔着你走。”
黃蓉抽泣了幾聲,問道:“你當時念得很深情,是不是也想家了?”
風蕭蕭歎了口氣,道:“我隻是個四處漂泊的浪子,家?哪還有家!”,口中說着,心裏卻念起了幾人,一陣的沉默。
黃蓉摸了摸眼淚,嘻嘻的笑道:“我不想再扮做乞丐了,你去幫我買身衣衫可好?”
風蕭蕭回過神,覺得有些不妥當,但見她眼中殷殷的期盼,心中一軟,說道:“好,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面,你莫要耍什麽小心思。”
黃蓉嗔怒道:“這一路我都乖的很,哪曾耍過什麽心眼?”
風蕭蕭擺手笑道:“越是這樣,我才越是不放心。”
黃蓉重重的一頓腳,道:“不換了,不換了,我們去投宿便是。”
風蕭蕭疑惑的看向旁邊的那間客店,心中念頭轉了幾轉,拽住她的胳臂,笑道:“好啦,好啦,我一路上可都沒難爲過你,這次也不會例外,咱們去找間衣鋪便是。”
黃蓉這才喜笑顔開。
風蕭蕭領着她去買了幾件女裝,就進到衣鋪旁的那間客店打尖。
兩人各住一間房,挨在一齊。
風蕭蕭心中總覺得蹊跷,但聽見隔壁房中傳來了嘩嘩的水聲,終究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聽下去。
隻是注意着隔壁的窗戶和房門,揣測這黃蓉的用意。
到了深夜,“嘎嗞”一聲,是房門打開的聲響,風蕭蕭的眼睛随即睜開,心道:“她不會這麽笨?”
“咚咚”,卻是敲門聲。
風蕭蕭撓了撓腦袋,有些摸不着頭腦。
“風大哥,你睡了麽?”,是黃蓉的聲音。
風蕭蕭前去将房門大開,眼前頓時大亮,隻覺得光燦無比。
隻見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纖巧靈秀、清麗絕俗,秋波流轉之間容光驚世。
風蕭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也見過許多絕色,但黃蓉的美,仍是獨一無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