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想讓孫瑭轲和厄辟分頭尋找。
兩人自然不肯和他分開,但明面上又不好拒絕。
幸好方才時間充裕,孫瑭轲已經想好了說辭,道:“郭姑娘八成是貪玩,跑出去閑逛去了,否則衆目睽睽之下,怎會無人注意?”
柯鎮惡心中略松,覺得大有可能。
郭芙确實貪玩的很,往日也曾不打招呼就四處亂跑,到了晚間又自己跑回來了,害他白白着急了一場。
“這個芙兒,真不懂事。”,柯鎮惡将鐵拐在地上重重頓了幾下,說道:“待她回來後,定要好好教訓一頓才是。”
厄辟有些擔心,伸手扯了扯孫瑭轲,比劃了幾個手勢。
如果來人不是爲了對付他倆,就是針對郭芙,豈不是害了這個姑娘。
孫瑭轲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但心中也有些擔心,略微思索,道:“咱們不如四處轉轉,看能不能遇見她。”
柯鎮惡雙眼已瞎,自然看不見兩人的小動作,聞言說道:“走,我去找人幫忙。”
他是這裏的地頭蛇,朋友三教九流,遍布全城,想找郭芙,沒可能找不到。
三人出了住所,往城南行去。
尋人,自然是丐幫最好。
不過,柯鎮惡認爲隻是小事一樁。不願大動幹戈,鬧得滿城風雨,所以隻打算去找個小幫會幫忙。
“咦。奇怪,怎麽城裏來了這麽多江湖人士?”,孫瑭轲左望右望,說道:“這才走了多遠,怎麽又是兩波人,這是第幾批了?”
厄辟道:“加上方才遇見的,一共六批。”
孫瑭轲抓了抓腦袋。問道:“柯前輩,你對嘉興熟得很,知道最近發生什麽事了麽?”
柯鎮惡疑惑道:“這裏能有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
“柯大俠。您來了,快!快進來坐坐!幫主方才還在念叨您老呢!”
說話的是一個小個少年,正站在一座宅院門口,遠遠看見柯鎮惡直直走來。趕忙上前相迎。
柯鎮惡笑道:“小石頭。我有事找大方。”
小石頭機靈的很,讓另一人趕緊進去禀報,然後近身行了一禮。
直起身子,準備向孫瑭轲和厄辟打招呼,可笑容忽頓,現出遲疑的神色。
雖然隻一閃即逝,旋即又露出笑容,卻也瞞不過兩人的眼睛。
孫瑭轲問道:“你認識我們?”
小石頭看了他一眼。扭頭問道:“柯大俠,這兩位您認識?”
柯鎮惡眼盲心不盲。已經覺得有些奇怪,點頭道:“他們兩人都挺不錯。”
“就在昨日,有幾人拿着畫像前來,想讓幫主尋人。”,小石頭爲難道:“早知兩位是柯大俠的朋友,咱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隻是如今……”
柯鎮惡笑道:“你們有你們的規矩,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有人找來,老夫全接着就是。”
小石頭仍是苦着臉,将三人往裏引。
剛進大門,就有一個中年壯漢迎了上來,大聲道:“柯二爺,您可來了。”
“大方,我有事找你幫忙。”,柯鎮惡看着從小他長大,是以語氣親熱的很,也沒什麽客套。
大方上前将他扶住,前往客廳。
一路上聞得讓他尋找郭芙,頓時大喜,拍着胸脯連連保證,一定會将郭大俠的女兒找回。
小石頭抽空,小聲插了句嘴。
大方略做思索,道:“不瞞二爺,那幾人都很有來頭,全是江南大派的門下,不過兩位既是二爺的朋友,這生意不做便是,我這就派人去回絕他們。”
柯鎮惡不置可否,又和他寒暄了幾句,然後便告辭出門。
待走得遠了,才出言說道:“看來是有人盯上你們了,八成就是爲了‘九陰真經’。”
孫瑭轲喪氣道:“楊大哥是教了咱倆幾手,當時實在不知是什麽武功,後來用過了幾次,就有人認出這是‘九陰白骨爪’,可我練得分明是‘九陰神爪’……唉!反正沒過多久,便傳得沸沸揚揚。”
“原來如此!”,柯鎮惡點頭歎道:“當年五絕爲了這部‘九陰真經’,在華山之巅争奪天下第一的位置,勝者方可得經。如今這門絕學重現江湖,又傳言在你們手中,觊觎之人定會多如過江之鲫。”
孫瑭轲和厄辟不知還有這等典故,他們知道當年的天下第一之争,卻不知是爲了這五一部“九陰真經”。
皆是心下大驚,暗叫麻煩大了,連五絕都想争奪的絕學,如今卻在他們兩個小輩手中,這不是猶如孩童執寶貝上街……等搶麽!
心中想着麻煩,麻煩就到了。
十幾個藍衫人忽然堵住了巷口,一人大聲道:“你便是孫瑭轲?”
柯鎮惡用鐵杖“咚”地一跺地,道:“老夫柯鎮惡,你們找我這位小兄弟?是有何事?”
那十幾人頓時呆住了,仔細打量了一番,瘸腿、瞎目,果然是他沒錯,一時面面相觑。
柯鎮惡武功高強不說,背景更是吓人,郭靖郭大俠的師傅,他們絕對不敢得罪。
那人趕忙行禮道:“原來是‘飛天蝙蝠’柯大俠,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這就離開,五位告辭!”
所屬門派、所來目的,全都沒敢說,隻是倉皇的離開。
柯鎮惡本想叫住他們,好好訓斥一頓,卻忽地覺出不對勁,“五位告辭”?
可他們分明隻有三人。
一股涼氣順着背脊上湧,雙耳一陣抽動。仍是隻聽見他們三人的呼吸和心跳。
孫瑭轲和厄辟兩人反應同樣很快,而且并不瞎,立時轉頭回望。
巷後靜悄悄。沒有半個人影。
兩人同時打了個寒顫,對視了一眼,互使了一個眼神。
孫瑭轲迅速扭回頭,厄辟卻一動也不動。
“沒有人。”,孫瑭轲的聲音微微發顫。
厄辟還算冷靜,語氣平穩道:“沒有。”
柯鎮惡緩緩轉動身體,圈轉細聽。仍是一無所獲。
孫瑭轲腦子轉的快,忽的身子一矮,往地上躺倒。眼角看見一道青影閃過,忙順着望去,大叫道:“看見你了。”
一個青袍人應聲而停,緩緩轉身。面色醜陋且枯槁。猶如僵屍一般,全身上下,毫無一絲活人的氣息。
孫瑭轲吓得蹦起,叫道:“媽呀,鬼呀!”
厄辟閃到他身前,比出了幾個道家的手勢,大聲道:“大膽,何方妖孽!”
“什麽人?在哪?”。柯鎮惡大驚失色,還真有人?而他卻聽不見?
孫瑭轲定了定神。仔細看了幾眼,說道:“你面前十步,他……他手中的……好像是……是郭姑娘。”
柯鎮惡“啊”了一聲,問道:“閣下武功絕頂,究竟是何方高人?”
青袍人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站着。
厄辟忽的往前踏步、圈轉,舞着長劍,口中念念有詞。
孫瑭轲大聲罵道:“姓厄的,你這個神棍,看清楚了,他分明是人,有影子的。”
厄辟手上、腳下不停,口中說道:“我這是降妖術,不是捉鬼咒。”,語氣頗爲興奮,他可學了不少法術,卻從來沒有實際用過,這還是頭一次。
孫瑭轲差點氣暈過去,怒道:“你看他面色和脖子的膚色不同,分明是帶着面具,你這個白癡!”
柯鎮惡突然問道:“他穿的衣服是什麽顔色?手裏是不是握着一根玉箫?”
孫瑭轲道:“沒錯,穿着青袍。”
柯鎮惡舒了口氣,道:“黃老邪,原來是你找到了芙兒。”
青袍人身形一閃,無聲無息中,近到了他的身前。
孫瑭轲和厄辟皆是一愣,原來這人竟是東邪,忽然眼睛一花,隻見柯鎮惡往地上倒去,頓時大驚,齊齊後退。
一人舉爪,一人平劍。
“東邪前輩,你……你做什麽?”,孫瑭轲聲音雖大,雙腿卻在微顫。
青袍人并不理會他們,嘶啞着嗓子,沖地上的柯鎮惡說道:“芙兒被人擄走,你卻不知,實在該死。”
孫瑭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東邪前輩,柯前輩正在四處找郭姑娘……”
青袍人擡起頭,身形又是一閃,揮出了幾道掌影。
孫瑭轲大吼一聲,雙爪連抓。
厄辟也抖出一團劍影,從旁搶上。
轉瞬之間,兩人隻覺胸口受到一股巨力撞擊,同時向後飛摔。
驚駭之下以爲必死無疑,推力卻忽然消失,兩人皆是穩穩落地。
青袍人一手拎着郭芙,一手将柯鎮惡提起,如鬼魅一般飄然而退,片刻之間,消失不見。
孫瑭轲大聲喘息着,全身的力氣,好似随着青袍人一同離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
心中除了震撼,再無其他。
好半晌才回過神,長長的舒了口氣,轉頭說道:“老厄,你……哈哈,看你吓的,哈哈!衣服都被你自己扯破了,沒尿褲子!”
厄辟冷冷道:“你也一樣。”
孫瑭轲低頭一看,頓時大驚。
他胸前的衣衫,全都不見了,露出**裸的胸口。
兩人又陷入一陣沉默之中。
“這便是五絕的武功?”,孫瑭轲嗓子沙啞,道:“果真神鬼莫測,如非親見,實難想象。”
厄辟點了點頭,問道:“他爲什麽打暈柯前輩,又抓走他?”
孫瑭轲皺眉想了一會兒,笑道:“東邪嘛!當然邪氣得很,不過,柯前輩是他女婿的師傅,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厄辟道:“你都說他邪氣了,誰知他會怎麽做?會不會六親不認?”
孫瑭轲苦着臉說道:“柯前輩人還不錯,可千萬别死了。”
“你還有暇關心别人。”,厄辟冷笑道:“沒了柯前輩,那些想要‘九陰真經’的人物,可不會再放過咱們了。”
孫瑭轲聞言,原本就苦着的臉,越發的愁苦了,生生的擠成了一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