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沒料到他會反問自己,微有些愕然,但仍思索了一陣說道:“丐幫弟子遍布天下,如能想法子得到他們的幫助,應該會事倍功半。”
風蕭蕭贊許的的看了她一眼,笑道:“程姑娘的主意很好……不知姑娘接下來行止如何?一路同行可好?”
他早已經習慣了大權在握,初到此地便感到甚爲不便,事事都要親力親爲,對此極爲不耐。
見這個小姑娘懂好歹、知進退,人也算得上聰慧,已然動了心思,想要将她收之麾下。
就算不打算有什麽大的企圖,但最起碼平常也會方便許多。
哪像得如今這般,就連找一個目标如此明顯的女人,都讓他辛苦奔波月餘,卻還徒勞無功。
陸無雙卻不知他有這許多心思,隻是暗惱,覺得此人像是個登徒子。有心想斥罵一番,卻沒這個膽子。
程英愣了一愣。
她的第一個念頭和陸無雙一樣,也以爲此人是個登徒子,可随即想起,她自己正帶着一個極其醜陋的面具。
但這樣,她就更弄不清這人的目的爲何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
風蕭蕭瞥了陸無雙一眼,笑道:“不瞞姑娘,風某雖然年歲不大,但武功還算過得去。所以動了心思,想要收一個弟子。”
程英剛想說話,卻被風蕭蕭擺手打斷道:“我看出姑娘武功不差。想必定是高人之徒,自然不會冒犯。”
伸手一指陸無雙說道:“我看她根骨不錯,武功卻不高,想收爲徒兒傳我衣缽,不知姑娘贊同否?”
陸無雙對他映像并不好,但又不敢直接拒絕,隻是偷偷扯了扯表姐的衣服。示意自己不願。
“不瞞風大俠,表妹她幼時受過傷,接骨不妥。以緻左足微有殘疾,隻怕難學好上乘的武功。”,程英一面說着,一面看向表妹。不得已揭她之短。眼中微帶歉然。
但風蕭蕭等得就是這句話,面上卻皺眉道:“我有一種靈藥,治療骨傷有奇效,隻是太過珍貴……”
随後歎道:“罷了!本門弟子單薄,這一世更隻剩我一人,想找到一個合适的傳人并不容易……再說你表妹也未必能夠符合本門的要求,也隻能是盡盡人事而已。”
這一下程英和陸無雙都有些信了,這人說不定是真心想要收徒。
最近幾十年中原戰火頻繁。一些門派招收弟子困難,漸漸消亡。也是有的。
尤其是一些一脈相傳的門派,爲了延續道統,可是願意付出極大的代價。
陸無雙心中戒備一去,不由頗爲心動,她平生最大的憾事,就是自己的跛足。
如今聽說有希望複原,登時有些按捺不住,急聲問道:“我小時候左足受過傷,接骨之時家中又遇……又遇強敵,是以短……短了半寸。能……能治好麽?”
風蕭蕭笑道:“曾有一人,被人捏碎全身關節,癱瘓二十年,用此藥之後,雖未完全回複武功,但也練回了六七成。”
黑玉斷續膏,這可是好東西,就連趙敏都隻有一盒。
程英心思一動,想起了她那幾位雙腿盡斷的師兄,但同時也懷疑,世間真有如此靈藥?
陸無雙聽得眼睛放光,但又呐呐的說不出話。
就算用頭發想,都知道這種神藥必定是價值連城。
頓好半晌才問道:“不知想……想要入門,有什麽要求?”
風蕭蕭暗叫上鈎了,面上笑道:“你的根骨不錯,否則我也不會理你。但本門武功對資質要求頗高。你若練之不成,我必會廢去你的全身經脈,再也習不得武,也不得再以本門弟子自居。若能練成……那時再說其他。”
越是嚴苛,就越容易讓人相信,也越讓人知道珍惜。更不會想到,這些隻是随口編造而已。
陸無雙轉過頭,眼巴巴的看着表姐,希望她能幫自己拿拿主意。
要是換成是程英她自己,那肯定是不會同意,畢竟她根本不了解眼前這人的來曆背景。
但陸無雙卻是她的軟肋,她心疼表妹,所以很是猶豫,不知該不該拒絕。
“風大俠,表妹她的資質未必配得上貴門武功,我隻怕她……”,程英盤算了一會兒,還是認爲後果難以承受。
風蕭蕭故作躊躇道:“規矩絕不能破!不如這樣,我可以先治好她的腳傷,就算将來不能再習武,但起碼也能如常人一般行走,如何?”
程英還想婉拒,可陸無雙出言叫道:“表姐,反正我武功不高,就算真廢了……也就廢了,沒什麽好可惜……我……我想試試。”
風蕭蕭微微颌首,說道:“用此藥治傷,最少也需兩月,需尋一處安靜所在,不知可有去處?”
心中暗喜,隻要拿捏住陸無雙,便輕易的牽扯住程英。而有此人掌總,隻需再辛苦一陣,建出一個大概框架,以後就可起居高卧,再不用爲些小事煩心了。
程英暗自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在大散關附近有一處住所,離此地不遠,就去那兒!”
風蕭蕭伸手一扯,拽出兩匹軍馬,問道:“會騎嗎?”
陸無雙說道:“我……我騎過驢子。”
風蕭蕭微微笑道:“這些軍馬聽話的很,和驢子也差不多,你們倆共乘一騎!”
陸無雙奇道:“這些是軍馬?”,說着,還摸了摸馬鬃。
風蕭蕭沖程英笑道:“我搶了十七匹,路上死了四匹,方才死了兩匹,以後可要省着點用了,想弄些馬可是不容易。”
這是在解釋馬匹的來曆,免得讓程英以爲,他和蒙古人有什麽關系。
程英果然舒了口氣,說道:“風大俠武功高強,遠超我等想象。”
敢去搶軍馬,武功高絕自不必說,膽子也要足夠大。她師傅能,也敢這麽做,但卻不會刻意去找這種麻煩。
風蕭蕭嘻嘻一笑,翻身上馬,說道:“咱們走,你們來指路。”
他武功自是不低,但敢沖兵營,大半還是依仗着倚天劍。否則光是抵擋延綿不絕,又如牆一般壓來的箭矢,就能将他活活累死。
而拿着倚天劍,隻要砍得準些,揮得快些,基本不太費力。
一行三人駕馬而行,雖然陸無雙騎着頗慢,但速度也遠超走路,不過數天時間,便到了一處荒山之中。
又繞了幾繞,眼前就出現了一間茅屋。
屋内收拾得極爲規整,雖然闆床、桌上、地上都落了一層灰,但竟不顯髒,看着仍算整潔。
風蕭蕭打量了一番,說道:“我去弄些木頭,争取快些弄出一棟房子。”
程英見他一路都是極爲有禮,心中戒備已是減小了不少。
聞言說道:“風大俠如有什麽事情我能幫上忙,隻管招呼便是。”
風蕭蕭應了一聲,就抽出倚天劍,往旁邊樹林走去,準備伐木建房。
三日功夫,便建起了一座小木屋,可以不用再露宿野外。
又用了二十餘天,将其擴建,拼起了三間卧房和一個小廳。
風蕭蕭伐木建房,程英便領着陸無雙前後清掃,整理、修飾。
所以當木屋建好的同時,已然幹淨、整潔,看起來舒服之極,當下三人全都入住新房,并着手給陸無雙治療腿疾。
“你将這卷白布咬好!”,風蕭蕭在陸無雙面前坐下,掏出了黑玉斷續膏,閉目說道:“将左腳的鞋襪除去,擡起伸直,會極爲痛楚,你要有準備。”
陸無雙羞怯的應了一聲,紅着臉将鞋襪脫去,露出了白嫩的足部,向前伸直,随即“啊”的輕叫了一聲。
風蕭蕭握住了她的嫩腳,不住的輕輕揉捏。
陸無雙很是舒服,忍不住輕“嗯”了幾聲,不由自主的将大腿夾緊,全身都已經酥了。
“已将白布咬住了麽?”,風蕭蕭聽她出聲,有些擔心的問道。
“已經咬住了!”,程英在旁問道:“風大俠,我能摟着她麽?”
風蕭蕭搖頭道:“有一瞬,會痛入骨髓,真正的骨髓,她會下意識的用力收緊……不廢話了,陸姑娘,我要動手了。”,伸手握住她的腳腕處,又說道:“開始了。”,然後運勁一捏。
“唔唔……”,陸無雙雙眼圓睜,淚水湧出,直直順臉頰滑下,嬌軀猛的繃緊,雙手死命的揪住身下被褥。
這一瞬極短又極長,正當她以爲再也承受不住,精神有些恍惚之時,忽然疼痛處一陣清涼傳來,迅速融化了所有的痛楚。
這一瞬的舒爽,一路化開了她僵硬的肌肉,直入心扉,再傳遍全身。
很快她便如軟泥一般,癱在了床上,不住的輕喘。
風蕭蕭雖然閉目,但仍感到不雅,一個閃身便到了外屋,說道:“程姑娘幫她重新接骨!”
程英心疼妹妹,接骨之後,不但每日幫她按摩,還重金買了一些珍貴的藥材,每日和粥同煮。
風蕭蕭哭笑不得,說道:“你又不懂醫術,這般用法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買這麽多人參作甚?而且,那啥……再這樣下去,不出一月,我連買酒的錢都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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