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峰成頭一次見到死人,心中慌亂,結結巴巴的又說了一遍,顫聲問道:“師傅,是不是……是惡……惡鬼前來索命?”
“胡說,你快帶路!”封不平披上外套,拎起長劍邁步外走。
途中不少華山派弟子都已被驚醒,紛紛探頭來看,相互議論紛紛
“出什麽事了?”
“不知道啊,不過封師叔和四師叔都神色凝重,看來事不小!”
“今天不是張師兄和劉師兄值夜嗎?怎麽段師弟在前引路?”
“嗯……咱們快穿衣服,看來今夜是睡不了了。”
任盈盈和藍鳳凰被安排在住在營地最中間,曲非煙也陪她們一起。此時卻帳篷大開,兩名華山派弟子倒卧在側,死狀極慘。
風蕭蕭低身檢視了一番,小聲說道:“胸腹俱裂,是被人活活震死的,出手之人内力極深,是一擊斃命。”
“是任我行!”,封不平低聲怒喝,當日在少林後山,不就有幾名少林弟子被任我行如此打死麽!
風蕭蕭不可置否,他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任我行理應不會如此不智,與自己結下深仇,但眼下情形,任我行的嫌疑确實最大。
旁邊地上兩隻火把噼啪作響,被風一吹,火苗時大時小,有些明暗不定。兩具屍體都瞪大了雙眼,面色鐵青,被火光一映,越發顯得詭異。
“火把已燒了大半,但還未熄滅,他們應該還沒走遠。”,風蕭蕭站起身,伸手托住下巴,他心中疑慮甚深,好多事都未想明白。
“那咱們快追!通知昆侖和其他幾派,發動人手一起搜尋,哼,任我行……”,封不平惱怒非常,當即下令。
段峰成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不可!”,風蕭蕭伸手一橫,說道:“此事疑點甚多,沒想明白之前可不能妄動,以免讓人有可乘之機,更何況此事未必是任我行所做,其中大有玄機。”
“師弟!再不追就來不及了,如不通知其他門派,隻憑咱們這二十幾人,如何能尋得他們的蹤影?”
“這有何難?”,風蕭蕭擺手說道:“他帶着三個女人目标極大,不可能還躲在營地,更不可能穿過這一大片營地,從其他方向逃走。那麽隻有一條路了。”,伸手回身一指。
“亂墳崗!”
“不錯,此事要是任我行所做,他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如不是他……那任憑咱們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出三女在哪!”,風蕭蕭微微冷笑,說道:“無論如何,這亂墳崗都是要走一趟的。”
“師弟,那咱們現在該如何?”,封不平是極爲信任自己這位師弟的,見他成竹在胸,也平複了心神。
“師兄,你守在營地,小心戒備,将此事知會方證方丈,要他小心警戒即可。除此之外不可再通知他派,派内也要一切如常,緊守消息。”,風蕭蕭微微側身,看向遠方雪地中透出的點點幽綠,冷聲說道:“我去會上一會,看看他們究竟是人是鬼!”
“師弟一人前往,這個……”
“師兄放心,我之前有所設計,此時倒也能派上用場了。嘿嘿……憑我的武功,要是想走,有誰又能将我留下?”
封不平微微颌首,關心道:“那師弟快去快回,可仍要小心些。”
風蕭蕭點點頭,轉身使出“嶽王神箭”,沖破大雪,迅速沒入遠方黑暗之中。
一簇簇幽明的鬼火随着風蕭蕭的腳步,忽然乍起,從四周圍聚,追随而去。遠遠看去,像一隻幽幽的大眼珠,忽明忽暗,将風蕭蕭引入瞳孔。
沒人注意到,一隻白鴿這時升入昏暗的夜空,劃出一道圓弧,順風往嵩山飛去。
風蕭蕭一路跟随雜亂的腳印,極速北行,但腳印慢慢被新雪所覆蓋,不過幾裏路,便已淺至不見,但一個墳頭這時卻引入眼簾。
木質的墓碑已經腐朽不堪,隻剩半截,上面挂着一隻小巧的鞋子,被一層薄薄的白雪所遮掩。輕輕取下一抖,便發現此鞋顔色翠綠,做工精緻,正是任盈盈之前所穿。
風蕭蕭取出一塊大布,将它包好放入懷中,又複北行。
一路之上,總會有些任盈盈的随身之物,或是耳環,或是手镯,或是半片衣物。
風蕭蕭臉色越發的肅冷,被幽綠的鬼火一映,再配上繞身旋飛的雪花,更顯得殺氣盎然。
又行了不久,穿過一道谷口,便是一片積雪甚淺的亂石荒地。此時風雪減弱了許多,四周明亮,再不複方才的昏暗與壓抑。
此地大體平整,唯有前方隐隐可見一座小山起伏。
風蕭蕭微微冷笑,放緩了腳步,将近半個時辰,才到得山前,高聲喊道:“不用藏了,都出來。你們費盡心機,不是就想把風某引到此處嗎?爲何還不出來相見?”
“哈哈,‘追魂奪魄’,果然名不虛傳,你怎知是我故意将你引到這裏?”,一個身材寬大,方面大耳的黑衣蒙面人轉了出來,擡手一揮,一大群黑衣人從四面鑽出,手持長槍,十人一陣,迅速的圍了上來。
“看見任姑娘随身物件之時,我就知必定不是任我行所爲,而一路都用此引導,不就是設下了埋伏,想讓風某往裏鑽嗎?”,風蕭蕭身體不轉,直直向後飛退,速度竟然奇快。
“甲總旗停步!”,那黑衣首領見圍不住風蕭蕭,便冷笑着說道:“嘿嘿,說得不錯,不過事到如今,你以爲還跑的掉嗎?”
“哼,風某想走,天下誰人可阻?”,風蕭蕭停下腳步,拔劍平立,緩緩轉動眼珠,打量着“長槍劍陣”,真正的長槍劍陣。
五十人分做五隊,皆都黑衣蒙面,手持一杆通體黝黑的長槍,肅然無聲,攔在兩人中間。
槍身一丈一,槍頭一尺。這可是足足兩個半成年人的身高,可以想象,當這些暴戾的兇器結陣刺擊之時,當真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擋其鋒芒。
“還在嘴硬,哼哼,你不想要你乖徒兒的小命了?嘿嘿,我的這群手下可都好長時間沒見過女人了,如今正在後面,嘿嘿……”,黑衣首領滿臉猥瑣的笑容。
風蕭蕭卻哈哈大笑,斜眼說道:“你不用再裝腔作勢,诓我沖陣了。她們三人根本不在此地,你當騙得過我麽?”
黑衣首領心中陡然一驚,沉聲說道:“閣下不必詐我,你當我會上當嗎?再不束手就擒,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風某駐營在藏兵谷最北面,任何人想要到此地來,都需要經過我的帳篷。哼……風某自負,無人能帶着三個女人越過營地,還能瞞過我的耳目。既然如此,那她們不是被藏在昆侖派,就是嵩山派。嘿……我沒說錯,這位嵩山派的師兄!”
黑衣首領臉色大變,眼中精光一閃,狠聲說道:“閣下果然不凡,但你爲何又要自投羅網?”
風蕭蕭冷笑兩聲,說道:“看來此陷阱應該不是你所設計的,否則怎會不知我爲何到此。”
黑衣首領似被說中了心事,再也按捺不住,暴喝道:“長槍陣乙,生死毋論。”
後方兩側忽然閃出兩道黑影,速度極快,直沖風蕭蕭。
“嗬!嗬!嗬!”衆黑衣人也将長槍平舉,成扇形快速沖來。
風蕭蕭可不想與這個狂暴的大陣硬拼,猛的旋身向側面跑去。
“射!”,黑衣首領将手一指,身後便湧出十數人,跨步張弓,“唰唰”直射。
風蕭蕭雙腳連踩,堪堪停住,眼見身前瞬間射入地面的箭矢,臉色鐵青。他的輕功雖叫做“嶽王神箭”,但也絕不相信自己真能跑的比箭還快。看來他們是算計好了,後有兩名黑衣高手阻攔,前有“長槍劍陣”沖擊,如向兩旁躲閃,則用弓箭封堵,真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黑衣首領得意的嘿嘿笑了兩聲,負手昂然而立。
不論是黑衣高手,還是弓箭攢射都奈何不了風蕭蕭,但隻要能阻他片刻,就會被“長槍劍陣”所包圍,除了力戰而死,再無其他可能。
風蕭蕭立時陷入苦戰。
什麽叫做無招,這群隻是平槍連捅的黑衣人便是了。
不閃不避,交替輪流刺擊,就算用“破槍式”,也隻能讓長槍偏轉,将其逼退。但别忘了,他們本來捅出一槍就會後退的。再加上近四米的長槍,讓風蕭蕭根本攻不到身前,簡直是破無可破。
身後又有兩名一流高手牽制,真真是陷入了絕境。
風蕭蕭猛一咬牙,“永春半步崩”超常發揮,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瞬間受了内傷。但速度威力大增,内力極度聚集于劍上,“唰”的一聲,斬斷了數支長槍。
那幾人慌忙回撤。
風蕭蕭卻一個閃身靠到近前,幻起五道劍影,頓時血練四射。
那五人向後飛仰,跌入劍陣之中,整個“長槍劍陣”皆爲之一頓。
風蕭蕭趁機沖入其中,劍光縱橫,向前直突,将身前之人一一捅死。
長槍太長,一旦被近身,則毫無還手之力。
黑衣首領看得目瞪口呆,但立刻大聲嚷道:“長槍突擊……一定要宰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覺一股涼氣從脊背升起。
“殺!殺!殺!”
風蕭蕭面前的那組黑衣人立時丢下長槍,齊齊撲來,隻求定住他片刻。
其餘四陣調轉槍尖,将風蕭蕭圍在當中,踏步連捅。
求收藏!求推薦!
感冒了!挺重的!接連吃了兩次藥都不見好轉,頭昏沉沉的,鼻子堵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