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無施小心翼翼的拱手說道:“還請令狐公子見諒,這……這涉及到神教機密,我等身份低微,實不敢有絲毫洩露。但是聖姑地位尊崇,可以……這個……這個……嘿嘿……”
“那我去問她好了,就不爲難你們了。”
三人可是怕極了風蕭蕭,生怕他也追問,而他們又決計不能說,那不是死定了麽!見令狐沖如此善解人意,頓時狂喜,連連大拍他的馬屁。
“令狐公子德配古今,真是當代人傑。”
“不錯,令狐公子年少英俊,劍法高超,讓我等望塵莫及。
“更難得豪爽大氣,酒量驚人,千杯不醉,是當世的大英雄、真豪傑。”
曲非煙手托香腮,搖頭晃腦的嘻笑不停。令狐沖卻是臉色微紅,連連擺手說道:“當不起,當不起。”
三人見狀,卻是拍的更加起勁了,連曲非煙也一并拍了進去,而且越說越離譜。
風蕭蕭咳嗽了一聲,笑道:“三位卻是太過譽了,小徒和令狐師侄都當不起如此誇贊。如今我們要前往少林,帶任姑娘一同回華山,卻是不方便與諸位同行,各位請自便。”
三人此來就是想請令狐沖當盟主,和他們一起去迎回任盈盈,沒想到話還未出口,就被下了逐客令,呆愣了一會兒,還是計無施開口問道:“不知風大俠帶聖姑去華山,這個……這是爲何?”
風蕭蕭擡手一指,故作驚訝道:“任姑娘當然要和令狐沖一起回華山,怎麽?你們有意見麽?”
“不敢,不敢,這個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呸……”,祖千秋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讪笑道:“令狐公子乃是當世人傑,又和聖姑兩情相悅,自然是要在一起的。卻是小的多嘴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令狐沖公子、非非小姐,請多保重,我們馬上就走。”
三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他們大張旗鼓的打出旗号前來營救聖姑,可要是聖姑跟着令狐沖去了華山,那他們不是白忙活了嗎,難道灰溜溜的返身回去?那以後江湖朋友還怎麽看他們?将來還能擡的起頭嗎?更何況,還有大批綠林好漢正往嵩山趕來,要是此事虎頭蛇尾,不是也讓白道中人看笑話嗎?
祖千秋和老頭子兩人都是哭喪着臉,可憐兮兮的瞪着眼睛,磨磨蹭蹭地慢慢往門口踱步。
風蕭蕭卻是眯着眼睛,微笑不語,這兩人都是一根腸子,沒有那麽多心思。但計無施的腦子轉得卻是挺快的,很有一些小聰明。禍水東引,這麽簡單的計策,他是不會想不到的。
果然,計無施眼睛忽地亮了一亮,忙伸手扯住祖千秋和老頭子,低聲耳語了一番。
三人一掃愁容,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外面的綠林人士就開始喝罵不止。
“樂厚這個王八蛋,該死至極。”
“嵩山派的人皆是豬狗不如。”
“咱們一起去滅了他們,正好順路迎回聖姑。”
“不錯,就殺嵩山派這隻雞,看他少林寺,還敢不敢不放人。”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一陣歡呼。
“也隻有令狐公子才配得上聖姑。”
“咱們趕快去宰了那個樂厚,就拿他的首級,送給聖姑和令狐公子當做賀禮。”
“你是白癡麽?有拿人頭當賀禮的嗎?血淋淋的,一點都不吉利。”
“爲何不行?紅紅地多喜慶。”
聲音逐漸遠去,令狐沖也回過味來,低聲驚呼道:“風師叔,原來……原來你想讓他們去對付嵩山派?”
“不錯,你不忍心麽?”
“他們……他們人都很不錯,而且還是盈盈的……”,令狐沖猛然住嘴,他這才想起,任盈盈乃是魔教妖女,這群人也是邪魔外道之流,正邪誓不兩立,他和任盈盈絕難結合。更何況還有……還有小師妹……
令狐沖撫着額頭,黯然神傷,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和任姑娘的事,我來想想辦法,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風蕭蕭有心撮合令狐沖和任盈盈,兩人兩心相悅是最好不過了。至于正邪之分……隻要嵩山派覆滅,江湖上便沒人敢說不是了,畢竟拳頭大就有理。但在此之前卻還要小心謹慎,不能落人口實。
令狐沖仍是苦着臉,臉色極差。
風蕭蕭明白他還是惦記着嶽靈珊。
一邊是青梅竹馬,一邊是一見鍾情,該如何選擇。齊人之福?嶽靈珊同意,嶽不群也不會同意。就算嶽不群同意,任盈盈心高氣傲,又愛吃醋,心眼也小,怎會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風蕭蕭暗自搖頭,他不知道那幾日令狐沖和任盈盈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原本按照令狐沖的個性,應該不會如此輕易的移情别戀。
雖不知道原因,不過風蕭蕭卻是樂見其成。華山派想要壯大,就必須要一個心思缜密,擅長籌謀的人做掌門。哪怕人品差點都沒關系,關鍵要懂謀算,知詭計,會審時度勢。
令狐沖可不是這塊料。但他如果娶了任盈盈,将來隻要幹掉東方不敗,再擺平任我行,那麽任盈盈成爲日月神教教主也未爲可知。
到那時候,華山派起碼幾十年之内都無外患了。可以一心一意積蓄實力,再像少林寺一樣,慢慢将弟子遍布天下。如此一來,就算再經曆變故,也不至于斷了傳承。
曲非煙饒有興趣的看着師傅和師兄兩人的神色變幻,同時也在默默盤算着自己地小心思。
直到掌櫃戰戰兢兢的前來問他們要不要再吃點什麽,三人才起身離開。
這一路行去,綠林豪傑是越聚越多,短短數日時間,已從數百人變成了兩千多人。而且陸續還有不少小幫小派的島主洞主,帶着門人弟子不斷趕來,少則十數,多則數十。
到達開封之時,又有兩千多人從北面趕來,正是當時五霸崗上的群雄。
至此,近五千人浩浩蕩蕩的朝嵩山行去,一路上大張旗鼓,喧嚣震天,所經之處,無人敢擋其道。
曲非煙原本在魔教之中地位甚高,這些綠林群雄對她向來是畢恭畢敬,絲毫不敢違逆。所以眼見群豪聲勢驚人,她也隻是有些訝然罷了。
可令狐沖卻是瞠目結舌,完全不能置信。爲了救任盈盈,竟會有如此多人聚到一起。就算以他不羁的性格,想到任盈盈鍾情與他,也不禁有些飄飄然。
風蕭蕭則是興緻勃勃地等着看好戲了,前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在四處打生打死。如今卻可以在旁看戲,誰輸誰赢都傷不到華山派分毫,可能還會有機會陰左冷禅一把。這讓他大爲興奮,帶着令狐沖和曲非煙急急趕路,沒過幾日,便到了嵩山。
而綠林群豪人數衆多,行路緩慢,沒有十天半月是到不了的。
山門前的知客僧已不見蹤影,十多名少林僧人手持木棍,橫成兩排,守在當下。更有二三十名武僧拿着沉重的镔鐵禅杖,三五成群的在四周警戒,稍有風吹草動便會立刻前去查看一番,皆是謹慎異常。
不時也有一些正道中人前來,都被幾名武僧引進寺内,少則數人,多則數十人,全都是聽到消息,前來援手之人。其中又以少林俗家弟子居多,他們大都已在各地開宗立派,或是一方大豪,如今得知少林有難,紛紛帶着門人弟子前來守護師門。
“不知三位施主是何派弟子,來少林有何貴幹?”,覺雲很是警惕,前來少林寺援手的大都是一派掌門,或者是派中長老領着弟子前來。他見這兩男一女都年紀甚小,有些疑惑爲何不見他們的師門長輩。難道是那些邪魔外道之流,派他們前來混入寺内?
覺雲打了個手勢,周圍的武僧便紛紛圍上前來,但隻是攔在山門前,并未将三人包圍。
“本人華山派風蕭蕭,這是我師侄,令狐沖。這是我徒弟,曲非煙。有事求見貴寺方丈,方證大師。還請代爲通傳一聲。”
“風蕭蕭?啊?你是華山派的風大俠?”,覺雲頗有些不信,但少林寺寺規森嚴,他也不敢怠慢了,忙拱手說道:“還請風大俠稍等片刻,容小僧去通秉一聲。”
“無妨,大師請便。”
“師傅,那個和尚懷疑你呢,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曲非煙有些憤憤不平地嚷道:“虧咱們還來過兩次呢。”
周圍的武僧皆都怒目而視,但卻無一人言語。
“小非非,不要亂說,此時乃非常時刻,他們謹慎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真的假不了,更何況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算得什麽泰山了?”,風蕭蕭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不知咱們華山派的弟子,幾時能有這等門風。”
風蕭蕭很是贊歎,少林果然門風森嚴,确有江湖第一大派的氣度,不論是方才的僧人,還是這些武僧,全都不卑不亢,行事有理有節,既能緊守山門,又能不得罪來人,曲非煙卻是顯得小氣了一些。
令狐沖點了點頭,深以爲然,他的十幾名師弟,确實有武林大派弟子的氣度,但其餘的外門弟子卻差上許多。這是因爲師傅精力有限,無法盡數悉心教導的緣故。
那些持杖武僧臉色緩和了許多,卻依然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守在山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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