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卻一個側身沖了過來。
“小兄弟這是怎麽了?”袁承志右手成拳,暗地裏運功戒備。
風蕭蕭卻是一副見到如來佛祖的表情,拱手道:“袁大俠早上好”。
“小兄弟,你好!”,袁承志眉頭微皺,有些疑惑,但仍然點頭說道:“你今天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嘻嘻,你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就知道氣色好極了。”,何惕守嬌笑着走了過來,又将俏臉貼了過去,說道:“你說是不是啊,風呆呆!”
風蕭蕭面色微紅,忍不住向袁承志那邊靠了靠。
袁承志見狀,便明白他爲何如此模樣了,劍眉一跳,訓斥道:“惕守,小兄弟身體剛好,你不要在作弄他了。”,又向風蕭蕭拱拱手,說道:“這是我徒兒何惕守,最是頑劣,這麽多年性子都改不掉。是我這當師傅的不稱職,還請小兄弟勿見怪……惕守,還不快過來給小兄弟道歉。”
風蕭蕭這才恍然,原來她就是何鐵手呀,這可是個心狠手黑的人。想到何惕守的爲人,他便壓下了心中的一絲旖念,忙擺擺手說道:“是我見這位姑娘太漂亮了,有些不知所措,不關她的事。”
“嘻嘻!風呆呆,你的嘴可真甜!”,何惕守很是高興的沖他笑了一下,然後嬌哼了一聲,扭頭橫了袁承志一眼。
“哪有這麽直接誇女人漂亮的,惕守也真是的,看來她的性子是改不掉了。”,袁承志搖了搖頭,苦笑着想道,然後伸手一比,說道:“進屋坐,昨天惕守帶回了一些西湖的龍井,在這裏可是很稀罕的,我可是好久都沒喝過了。”
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兩人進到了廳中。
“袁大哥你回來了,茶快泡好了,你過來嘗嘗。”,溫青青拎起水壺沖開了茶葉,手中麻利的擺弄了幾下,頓時茶香四溢,彌漫了整個大廳,說道:“惕守,我不是叫你幫忙泡茶的嗎?你去哪了?風呆呆,你也來了!”
“袁夫人,救命之恩,永世難忘。”風蕭蕭趕忙肅身拱手,然後又有些喪氣的說道:“隻可惜袁大俠武功高強,天下第一,這救命之恩,我……我怕是永世難報了。”
溫青青微微一笑,嬌羞的瞥了一眼袁承志,這才說道:“你快坐下,我還不知道你爲何流落至此呢?”
風蕭蕭便說出自己編造的身世:祖籍京城,被闖賊攻破時,祖父舉家逃到漢陽府。逃亡途中,家人大部分死在亂軍之中。隻剩祖母,母親和他三人。在漢陽府時又被鄰居告密,說他沒剔頭發,祖母隻好下定決心遠赴海外。哪知天氣突變,海船被大浪擊毀。祖母與母親體弱恐怕……
說到這裏這裏,風蕭蕭想起臨走都沒見到的奶奶和媽媽,也是忍不住大哭起來。
袁承志溫言安慰了他一下,才問道:“當時小兄弟初醒,聽到本人名字時,甚感訝異,不知爲何?”
風蕭蕭止住淚說道:“當年袁大俠身爲武林盟主,又統帥金蛇營,做了許多轟轟烈烈的大事。祖父從小就教導我,以袁大俠爲榜樣,至今不敢有忘。”
“我已心灰意冷,退隐江湖。當不得大俠二字了。”,袁承志又是驕傲又是慚愧,輕輕撫着扶手,轉頭看向廳外的天空,有些懷念的說道:“不知道大師兄與二師兄現在怎麽樣了,還有二師兄的兒子,他身體可好了些。”,歎了口氣,偷偷看了眼溫青青。
溫青青嬌橫了他一眼,接口道:“是啊,不知道阿九現在可還好,她一人孤苦無依……”
“青青?”,袁承志訝然道。
溫青青溫柔的緩緩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不是當年那個愛吃醋的小姑娘了,阿九她真的很可憐。”
袁承志呆呆的望着溫青青,又搖了搖頭歎道:“我和她是真的是有緣無份啊!”
風蕭蕭在那裏有些坐立不安,私下腹诽道:“這算什麽事兒嘛。”
何惕守最是精明,她又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在這個不大的島上面,早就呆的不耐煩了,忙起身說道:“師傅、師娘,我願意去中原打探一下大師伯和二師伯的消息……”,猶豫了一下,她有點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該不該提阿九。
“我還有另外的事需要你去做。”袁承志這時才回過了神,又轉向風蕭蕭,問道:“看小兄弟你似乎學過武功?”
風蕭蕭趕忙站起身來,說道:“是學過一些,不過練的是外功,是家傳武學。”
“我們出去練幾招。”袁承志說罷,起身出屋。
“請袁大俠指點,在下的武功殺傷力驚人,又是專打要害,還請袁大俠不要見怪。”風蕭蕭拱拱手說道。
“無妨。”袁承志點點頭,人卻站立不動。
風蕭蕭擺好了架勢,左掌右拳,一前一後,微微的晃動。
袁承志不由得“咦”了一聲。
風蕭蕭身體微躬,半步一挪,向前靠去。忽地一聲大喝,右拳猛出,擊向他的太陽穴。
袁承志更見驚奇,左手擡手起一格。右手提起,掌向外翻,擋住胸口。
果不其然,風蕭蕭左掌平伸,向前一竄,正是打向胸口膻中穴。
袁承志左手往前一推,抓住風蕭蕭的肩膀,右手扭住手他的左手,身子一側,将他往後一甩……
風蕭蕭很是沮喪,沒想到他苦練五年的三連擊,明明已經大成,卻才使了兩招,就被摔了個狗啃泥。
袁承志卻是很驚喜的說道:“你用的是華山派的武功,這是破玉拳中的三招,第三拳應該打向我的喉嚨,沒錯?”
風蕭蕭暗思道:“原來這是破玉拳的招數,師父他果然是華山派的。”,口中卻說道:“我的武功是祖父親手教的,不知道門派,隻知道叫做‘詠春半步崩’。第三拳确實打向喉嚨,可惜還沒出手就被你打倒了。”
“你祖父叫什麽名字?”袁承志追問道。
“風無邊!”風蕭蕭抓抓腦袋,暗道:“你要是聽過才見鬼呢。”
“沒聽過!”,袁承志搖搖頭說道:“不過這确是破玉拳,屬于華山絕學,從不外傳。你這幾招,勢大力沉,速度奇快,打得也準,的确是正宗的華山拳法。沒有特殊的用勁方法,絕對是打不出來的。”,擡頭想了想,疑惑道:“難道是我師傅那一輩的,對了!”,突然拍了一下手,叫道:“我曾聽師傅提過,他有個師弟。早年便和師傅鬧翻,一氣之下便下了華山,再也沒有回來過,難道就是你祖父?”
“我确實不知道。”,風蕭蕭愣了一下,心下卻想:“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也太巧了。這祖宗是不能亂認的。我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了。”
何惕守這時走上前來,一臉嚴肅,煞有其事說道:“師傅,我也想起來了,當年我上華山時也曾聽師祖提到過,他确有一位姓風的師弟。”
風蕭蕭聽到後更是發了呆,暗思:“何惕守什麽時候會變的這麽嚴肅了,這裏有古怪。”
“沒想到事隔多年,竟還能看到師叔的後輩。”,袁承志有些感歎,轉念想道:“要是能将風蕭蕭收入門下,不就相當于師叔那一脈又重新回歸華山了嗎?而我也需要人手去中原辦兩件事,何惕守一人也忙不來,更何況兩位師兄都不喜歡她,要是……”
袁承志想到這裏,越發覺得主意好,咳嗽了一聲,問道:“風小兄弟,你可願意拜我爲師?”
風蕭蕭聽到他如是說,有些猶豫,暗思道:“我也算是華山派的傳人,拜入袁承志門下也不算叛師。隻是這輩份該怎麽算?我是我師傅的師傅的師祖?真是暈了!”
溫青青這時微笑着向風蕭蕭點了點頭。
救命之恩立刻壓倒了心中的那杆秤,風蕭蕭暗道:“管他的,反正師傅已經去世了。”
既然拿定了主意,他立刻向袁承志行了拜師禮,口中叫道:“師傅!”
當天,袁承志就正式收風蕭蕭爲徒。何惕守是大弟子,風蕭蕭是二弟子。而想要正式入華山派,還需要當代華山派掌門許可。
袁承志教他背了門規後,就叫他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正式傳授武功。
之後的一段時間,風蕭蕭仿佛回到了當年在廬山的日子,而且這裏有溫柔可愛的師娘,和看起來妩媚非常,其實黑心黑手的師姐,每天過得并不煩悶。
因爲他本是煉體出身,袁承志就傳了他混元掌和混元功。
混元掌并不是攻擊性的武功,而是配合混元功一起使用的煉體功法。
混元功則是華山派内功的最高心法之一。其他各家各派修練内功,都講究呼吸吐納,打坐練氣,可混元功的内功卻别具蹊徑,自外而内,于掌法中修習内勁。這門功夫雖然費時甚久,見效極慢,但修習時既無走火入魔之虞,練成後又是威力奇大。因内外齊修,臨敵時一招一式之中,皆自然有内勁相附,能于不經意間制勝克敵。待得大成,那更是無往不利,無堅不摧。
風蕭蕭用混元掌煉體,混元功控制和轉換内力。
僅僅一年時間,就将苦修十年的内力運轉的得心應手,已經可以用到實戰當中了,而不像原來那般,隻能看,不能用。至此混元功就已然大成。
而他擁有了内力之後,驚喜的發現,他所學的“詠春半步崩”不光是能讓勁力大幅提升,竟然也可以讓内力集蓄五次,然後再一齊打出。雖然耗費的内力多了一倍,但能讓内力的威力提高五成,已經讓他非常滿意了。
可是“詠春半步崩”不是來源于破玉拳嗎?難道破玉拳竟有如此效果?不知道學會完整的破玉拳又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