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該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
鈴鈴鈴~
終于,在久我隼人的坐立不安當中,代表着一天課業結束的鈴聲清脆地響起,還不等陳飛有何反應,他便是猛地直立而起,腳步下意識一錯,整個人如同是撲食的餓虎一般沖向了陳飛的桌前,一張充滿渴望的臉龐直直伸向了陳飛身前。
“陳飛君。。。”
“唔,走吧~”無視了周圍一些同學錯愕的眼神,陳飛隻是對着撲将過來的久我隼人淡淡一笑,便是将背包往肩上一摔,當先走了出去,面容之上平靜無波,但是瞳孔深處卻有一絲淡淡的驚訝之色,腦海當中一抹淡不可見卻又無比璀璨的紫色光芒閃爍出淩厲的光,不由地低聲呢喃道。
“屬性。。。是雷嗎?”
“陳飛君,等我一下!”
而在他身後,一臉興奮傻笑的久我隼人叫喊着追了上去,在其身後的教室當中先是一陣死寂,随即那紛亂無比的聲音便是如同炸彈一般直接爆炸。
“這是。。這是。。。久我隼人天同學和陳飛君他們。。。”
“關系這麽好。。。怎麽會?”
“久我君可是名家子弟啊,讓得久我君如此。。。陳飛君難道。。。”
而在這些因爲看到一向大放爽朗的久我隼人如此反常一面而驚駭不已的高中生當中,一名身形筆直,帶着黑框眼睛的男生眼中卻是閃過了一道詭秘的光芒,不動聲色地從大聲讨論的同學當中穿行出來,而後便朝着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學校通往後山的道路之上。
“陳飛君,你的劍術是從哪裏得到的啊,你是中國來的,難道說你們國家當真是還有傳說中的劍派,劍門之類的地方存在嗎?”
“陳飛君,你擅長什麽劍術啊,是擅長全部的劍類,還是說你隻是擅長上一次你曾經用過的巨劍類型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是不是也隻能放棄長劍,而去學習那種巨劍啊。。。”
“陳飛君,我先是要學習些什麽啊。。。”
一路之上,久我隼人喋喋不休的聲音如同是貫腦魔音一般不停地響起,若是換上另外一人恐怕早已被其弄得心神煩躁,火氣上湧了,但是陳飛卻是依舊神情不變,面上有如是萬年古井一般不起絲毫波瀾,令得隐蔽在虛空陰影當中的兩名久我家護衛心中越發驚駭不定,其中一名身形矮小的少年用獨特的通訊方式對十三郎說道:
“我明白你爲何如此忌憚他了啊。。。”歎息聲中,少年看着陳飛的眼神當中滿是驚駭,他本是久我家分家的精銳,所以才有貼身守護少主的資格,待到日後久我隼人成爲久我家族長之時,他便是久我家暗部的首領,權柄堪稱是一人之下,是以平常言語之中也不乏傲氣,但是此時他卻如同是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般,聲音中滿滿的都是挫敗。“少主主修雷法,語言當中自有一種驚雷氣息,平常人根本難以與他心平氣和地交談這麽長的時間,不是心中微怒,便是心中崇敬。。。”
“而這個家夥卻能如此。。。。唉~尚未修行便有如此定力,一旦有機會修行,恐怕隻需要不到十年時間,便能将‘禁類祭法’修行到大成以上的境界啊!到時,整個暗世界都會有他一席之地的啊。而非我等這樣。。。。”看着不遠處并肩而形的陳飛兩人,隐藏在陰影當中的少年瞳中滿是豔羨之色——
那兩人,必将站在暗世界強者之巅!而他,卻注定隻是影子。
“可以了,就在這裏吧。”就在陳飛兩人走到了後山山腰之時,陳飛卻是定在了原地,對着身旁有些訝異的久我隼人笑了笑道:“我的劍術,體會山嶽盤恒之勢才能夠真正練至大成,所以,以後,我便是在這裏傳授你劍術好了,現在你去取兩柄木劍下來,唔。。。就取你所擅長使用的劍就好!”
“這樣啊,那陳飛君你就在這裏稍稍等一下,我上去去取劍!”處于興奮狀态的久我隼人并沒有懷疑陳飛的話,畢竟在他看來陳飛并沒有欺騙他的必要,而且。。采山嶽盤恒之勢入劍,這樣的劍術才真真是傳說中能夠百人敵的劍術啊!隻是跟陳飛說了一聲,便是如同獵豹一般猛地竄了出去,腳步連踩之下幾乎是在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便是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直往山上而去。
看着已經跑開的久我隼人,陳飛嘴角平和的微笑緩緩消失,手腕一抖,随意摘下的樹枝便是一陣模糊,在空中抽打出啪的一聲脆響停在了虛空某處,征戰沙場斬敵無算的恐怖殺氣緩緩洩露出了些許出來,明明是溫暖的春日,卻在一瞬間如同到了寒冬臘月一般,森寒入骨。
“陳某授劍之時,不喜有人旁觀!”
低沉的話語聲中,陳飛手中斷枝旋轉着刺出,無形的氣流裹挾在枝桠當中,手腕一抖,斷枝無聲碎裂,手指大小的碎片在激流的作用之下四下飛舞,此時正當陽春時節,樹梢草地之上的朵朵春花被激流攪動飛舞而起,形成了漫天花雨之勢,美麗無暇,但是這般美麗當中卻又蘊含着令人心髒都爲之徹底凍結的恐怖殺氣,那名出自久我家分家的少年隻是好奇地輕輕觸碰了一枚花瓣,身形便是徹底僵硬,隐約間似乎有屍山血海在身前展開,引以爲豪的修爲在其面前根本,毫無作用!隻看到一柄遮天巨劍,以及一雙清冷逼人的漆黑眸子。
“啊啊啊~”
慌亂的慘叫當中,那名少年竟是直接從虛影當中墜了出來,還有幾分稚嫩的面容之上此時毫無半點血色,有如一具屍體般,慘白無比,看向陳飛的眼神更是充滿了驚悸恐懼之色,如同是在注視着一隻誤入人間的惡鬼。
“另一位先生呢,煩勞将此人帶走,陳某授劍之時,不喜有人旁觀!”
看着被自己‘詐’出來的少年,陳飛嘴角隐蔽地挑起了一抹弧度,但是轉瞬便化作了古井無波的淡漠之色,右手緩緩探入斜背着的背包當中,似是握住了什麽一般,一寸一寸緩緩往外拔出,一抹森寒之色在陽光的反射之下映入了虛影當中的十三郎眼中,于此同時彌漫在這片天地當中的殺氣便如同是海嘯一般瞬間狂暴,令得十三郎瞳孔瞬間收縮,渾身毛孔直接乍起,死死盯着陳飛手中緩緩拔出的長劍——
猩紅,狹長,古老,絲絲縷縷猩紅的光芒似乎在劍身之上流淌着,襯以這無比濃烈的殺氣,有如鮮血,劍身之上以赤金篆字銘刻着短短兩行字迹,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似乎還隐隐泛着血光的字迹如同是一記重錘一般狠狠敲打在了十三郎頭顱之上,直震得他神魂具喪,心髒驟然停息。
字是篆體秦字,龍飛鳳舞。銘文雖有幾分文采,卻也算不得驚才絕豔,但是這一行字迹,卻終究還是曲猶未盡,十三郎知道這行字的名字,也知道未盡的那七個字。
所以他此時便如同是喪家之犬般抄起暈倒在地的少年,如瘋了一般瘋狂地向着外面狂奔而去,顧不得隐藏任何行迹,墨色的元素在他身周化作一道道銘文,随即裹挾在他足下的長靴之上,下一瞬,這名已經驚駭欲絕的中年男子便如同騰雲踏霧一般向着山下急速消失而去,素來冰冷蒼白的臉上,已然因爲恐懼而扭曲變形——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
下一句爲,殺!殺!殺!殺!殺!殺!殺!
難怪,難怪有如此殺氣!竟然是。。。
看着消失在視野當中的十三郎,陳飛哂笑一聲,手腕一抖,所謂猩紅色的長劍直直插在了地面之上,嗡然顫抖不已,卻隻是一柄小小的鋼尺罷了,此時已然盡數插在土中,僅僅露出一小節,既無所謂猩紅的狹長劍鋒,也無那令十三郎聞風而喪膽的十四字銘文。
以心印心!傳奇強者的意志境界可以将意志遠遜于自己的人拉入幻境當中,陳飛少時在少室山的時候就被他的師傅掃地僧通過同樣的手法拉入了幻境當中,當時還以爲是什麽妖術,想想卻也是覺得好笑,此時雖然陳飛體内沒有半點修爲在身,但是憑借昨天在十三郎心中留下的心境漏洞,卻還是勉強可以引動其内心深處最爲恐怖的記憶。不過。。。
修長的手指摩挲着下颔,陳飛想着剛剛在幻境當中看到的一切,眸子裏閃過一道有些古怪的光芒——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張獻忠,七殺碑?
可卻爲什麽是以秦篆書寫?看起來回去要想辦法去搜集一下有關七殺碑的消息了,能夠将一個專長與刺殺的青銅級強者直接吓到奪路而逃,看起來這個時空當中的七殺碑,着實是很有些意思啊~
“陳飛。。。君。。。陳飛君!”
就在這時,遠遠的呼喊聲傳來,令得陳飛微微一愣,中斷了心中的思索,在他視野當中,一個小點正在快速逼近,穿着一身藍白相間的學校制服,身材高大挺拔,淡淡的紫色雷霆襯得其身形更爲卓爾不凡,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掠過了數百米的距離,到了陳飛的身前,仔細看來,其手中還握着兩柄木劍,微微喘息地看着陳飛,正是剛剛被陳飛以取劍的借口支開的久我隼人。
“呼~陳飛君,你看,這樣的劍可以嗎?”
深深喘息了一口,久我隼人面帶興奮之色地将手中的一柄木劍遞給了陳飛,說道:“這是我最常練習的劍,陳飛君你看一下。”
微微點了點頭,陳飛手腕一動便将久我隼人手中的木劍接了過來,說是木劍,在陳飛眼中實際上便是一柄木質太刀,在日本,刀劍當中并沒有什麽明确的區分,久我隼人練習這種木劍卻也是相當正常的一件事情,是以陳飛也沒有多說什麽,手腕微微顫動着,随意劈出一劍,木質的劍身順着微風的逆向狠狠切入進去,逆轉的激流化作一道道小型漩渦在空中旋轉着,聲勢倒是不錯。
“久我君,我所傳承的這一門劍術,乃是來自戰場軍陣之上。”木劍橫放于身前,陳飛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在劍鋒之上,眉目低垂淡聲說道:“所以,你也無需拜師,但是卻也要記住三點!”
“其一,劍者剛直,持劍而立,縱橫世間,不可做燒殺淫擄之事,行走天下,當無愧于心,月缺光不損,甯折而不彎!”
“其二,我的劍術,不準傳授給他人!哪怕是你的至親好友,也不可以!”
“其三。。。。”語氣一頓,陳飛眸光轉向久我隼人俊朗的面容之上,漆黑的眸子越發清冷逼人,“我好歹是個中國人,所以,我所授你的劍術,不可沾染華夏之血。”
“凡此三者,你必須要牢記在心,一旦違反,天下之大,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必将取你性命!你可明白!”充滿殺氣的暴喝聲令得久我隼人心髒猛地一突,随即在胸中瘋狂擂動不止,但是他馬上卻也是正色說道:“陳飛君,你放心,我以先祖之名起誓,這三點我必定會遵守!有違此誓,我自當自我了解,何須你來動手!”
“。。。好!”看着少年面上的認真之色,陳飛微微點了點頭,手腕一震,握在手中的木劍有如精鋼長劍,铮然清鳴。
“看好了,此劍名爲軍道殺劍!第一式,夜雨戰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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