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街之上,身穿戰铠的年輕人不斷在房屋之上借力縱躍,腳尖一點,身形便如同是振翅的大鳥一般在昏沉的空中劃過誇張的距離,逆吹而來的寒風将額前散落的碎發吹拂開來,露出了那如夜色般深沉的雙瞳,漆黑的瞳中清晰地映照着仿佛依舊沉睡着的巨鹿城,而遠處那一抹明亮的火光在這時便更是顯眼得很,令得陳飛不由地輕輕歎息一聲。
。。即便是夜襲,原本身爲普通農民的黃巾衆也是很難将豪門大族所豢養的家将快速擊敗嗎?。。。
。。這可僅是普通的家将而已,這個時代。。。可是閃耀着無數耀眼的豪傑呐,一騎當千的趙子龍,武聖關羽,謀奪天下的諸葛亮。。。。
心中浮現出那些将自己的身影銘刻于傳說之中的名字,陳飛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腳下用力一踏,身形如同射出的箭矢一般旋轉着破空而去,空出的右手乘勢拔出腰間長劍,當他的身形在慣性作用下旋轉至最高處時,雙腳一錯,以其爲軸猛地一轉,持劍的右臂如同長鞭一般狠狠劃過長空,深沉的光華在劍身之上流轉不定,在劍刃揮舞之上破空而出,凄厲的破空聲如同夜枭的叫聲響徹于半空之中,激得下方交戰的雙方皆是頭皮一麻。
轟!
遠比戰場之上兵戈相交之音更爲巨大的聲響中,銀亮的弧形劍氣如同墜入凡塵的弦月一般狠狠斬在高大豪奢的屋宇之上,如同是被最爲鋒利的長刀斬過的木柴,這棟氣象莊重的張家主屋便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斜斜着坍塌而下,幾乎超過所有人認知之中的情況令得交戰雙方皆是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在此時,啪嗒一聲輕響,陳飛的身影輕輕落在唯有下半部分還存在的屋宇之上,手中暗金色的長劍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反射着森寒的光,一如年輕将領雙眼中的淩厲。
“陳家已降,太守已死,汝等有何打算?”低沉的聲音中緩緩落下,其中蘊含的意義令得下方的一個中年人身子一個哆嗦,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身色,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但是陳飛此時卻是沒有心情再去聽他的話了,手腕一轉,染血的長劍發出了一聲歡快的嘶鳴聲斜指下方的張家衆人,宛如出匣猛虎,直欲擇人而噬。
“降者不殺,不降。。。便死!飽含殺意的聲音令得下方的中年男子身形一僵,随即面上浮現出了濃濃的苦澀之意,無力地沖着房屋之上宛如鬼神的陳飛拱了拱手,幹澀地聲音緩緩響起:“。。張家多謝将軍,我等。。”
嗤呼!
尖利卻并不刺耳的聲響突然響起,打斷了張家家主還不曾吐出的話語,也令得在場黃巾衆人皆是面色大變,急急轉頭看去,果然看到在空中一道白色的光芒緩緩散去,而城門口處,一道火光按着某個規律激烈地狂舞着。
。。。守軍已至!
“我等甯死不降!哼,叛軍,官軍已至,還不速速離去!”中年男子的語氣突地一變,聲色俱厲地向着黃巾将士喝道,而數名高大兇悍的家将已經将他牢牢環繞,細長的雙眼中閃過一縷精明之色——剛剛便是他派出了心腹前去通知了巨鹿守軍,此時看着模樣,必是守軍已至,這些叛軍除領頭将領外,皆爲粗鄙無能之人,必然得鼠竄而逃,到時,城中大族多有損傷,而他又有通報示警之功。。
心中想着,臉上便浮現出一絲自得的笑意,但是下一瞬視野便被突然暴起的寒光所占據,瞳孔瞬間放大,随即脖頸處一痛,視野便被一片黑暗所占據。
。。。他怎敢。。
“首惡已誅,諸将士護衛于此處。。。某,去去便來!”低沉的話語聲中,陳飛緩緩将剛剛嗡鳴着的長劍歸入腰間劍鞘,而之前還做着精明打算的張家家主與護衛于其身旁的幾名兇悍大漢,已然倒在了血泊當中,猩紅之色緩緩流淌,浸潤着那依舊保持着一絲得意之色的臉龐,看起來如同是一個小醜一般可笑,其餘的張家家将皆被這一劍所懾,兩股顫顫,臉上皆是慘白一片,兵刃脫手墜地的脆響聲此起彼伏,這些被重金招募而來的悍勇之人,此時竟已全然失去了平時的那一腔血勇。。。。
“。。。諾!将軍且去,我等在此靜待将軍凱旋!”之前悍不畏死的黃巾兵長此時已然從那絢爛的劍光之中回過神來,沖着縱躍而去的背影深深一禮,沉聲喝道,待得他擡起頭來,年輕将領那挺拔的身姿已然消失在了他的視野當中,而在那遙遠的天際,已然是開始微微泛白。(卯時,5點~7點,以二月而言,正是天空放亮前的兩個小時。)
“天,快亮了啊。。。”有些莫名地感慨了一下,雄壯的黃巾兵長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看着那些已然是全無戰意的張家家将,臉上露出了一抹有些猙獰的笑意。
。。。。。。
長街之上,身着戰铠的陳飛雙目微阖,單人獨劍站在了守軍必經之路上,疾風驟雨般密集的馬蹄聲中,宛如是寒夜一般森然的殺意在他的感知中連成了一片,以驚人的速度向着他逼近。很快地,這些騎士們就出現在了陳飛所在的街道之上,但是卻不曾放慢速度,相反地,馬背上的騎手很明顯地加急催動了胯下戰馬,幾乎是以戰陣沖鋒的氣勢朝着閉目的年輕人沖刺而來,直欲将其踏于馬下。
就在戰馬已經沖刺到了陳飛不足五米之處時,年輕人微阖的雙眸猛地張開,身後隐約有一隻仰天咆哮的巨龍虛影一閃即逝,睥睨捭阖的氣勢裹挾着源自血脈的威壓,如同爆發的火山一般驟然出現,原本訓練有素的戰馬們前沖的身形猛地一頓,在唏律律的嘶鳴聲中與其主人一同,狠狠地摔倒在地,少說二十多匹戰馬如同垃圾一般倒在一起,竟是無一可進入陳飛身前!
領頭的一名騎手用力地将被戰馬壓在身下的右腿往出拽拔,年輕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雙膀用力間将戰馬沉重的身體微微托起,臉上稍稍露出了一絲放松之色,但是就在這時一抹森寒無聲無息間抵在了他的喉間,冰冷的金屬觸感令得他身形一僵,僵硬地微微轉頭,剛剛他們欲要直接踐踏而過的年輕人此時正對着他無聲一笑,冰冷的眼神即便是這昏沉的天色亦無法遮掩。
“殺你者,黃巾陳飛!”
(感謝無迪書魔的打賞,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