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前面,已經起來的安德羅波夫,正在吃着面前的面包和牛奶,面包是剛剛烤好的,帶着雞蛋黃的味道。
同時,安德羅波夫一邊吃,一邊還在看着文件,每天的工作,幾乎都是從早餐就開始了,很多時候,他連家都沒時間回,就在克格勃裏面囫囵睡一覺而已。
“我們的小娜娜呢?”塔季揚娜說道:“怎麽也不下來吃飯?還有安德烈呢?伊凡,你上去叫他們起床。”
“不用了吧。”伊琳娜說道:“安德烈昨天才回來,肯定累壞了,讓他們多休息一會兒吧,媽,人家小兩口,分離了幾個月,這剛見面,肯定是有很多話說啊,昨晚睡得遲了。”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這時,樓上安德烈跑了下來,向着餐桌上的人說道:“葉卡捷琳娜喊肚子疼!”
肚子疼!平時還好說,這個時候,說不定是肚子裏的孩子……
将兩手在前胸的圍裙上擦幾下,伊蓮娜一邊将圍裙解下來,一邊向樓上跑去。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塔季揚娜也很是關心。
“不,救護車來也需要時間,坐我的車去!”安德羅波夫也同樣站了起來,關心地望着樓上。
此時,安德烈已經将葉卡捷琳娜抱了下來,葉卡捷琳娜臉色蒼白。
“快,上車!”安德羅波夫的眼裏,滿是關心。
當安德烈抱着葉卡捷琳娜,從安德羅波夫身邊走過的時候,不知怎的,葉卡捷琳娜的手,就拉住了安德羅波夫。
“尤裏伯父,我害怕,我想讓您跟着我一起去…”葉卡捷琳娜是虛弱的,眼睛裏帶着乞求。
作爲克格勃的主席,安德羅波夫每天的事都忙不完,這種家庭瑣事,根本就不需要安德羅波夫操心,但是現在,當看到葉卡捷琳娜的眼神的時候,安德羅波夫的心就突然被刺痛了一下,想起葉卡捷琳娜的身世,安德羅波夫就覺得有些愧對于她。
于是,安德羅波夫用力地點點頭:“我的小娜娜,放心,我會跟你一起去的。“
将文件收進公文包裏,交給了從外面趕來接應的副手,安德羅波夫上了汽車。
他沒有看到,被安德烈抱着的葉卡捷琳娜,眼皮得意地眨了一下。
莫斯科中央醫院。
“醫生,快,醫生!”抱着葉卡捷琳娜的安德烈,在樓道的走道裏大喊着,不用排隊,不用安德羅波夫的關系,安德烈僅僅是出示了自己的蘇聯英雄的勳章,就立刻有醫生和護士跑來,同時推上了手推車。等到看到了葉卡捷琳娜之後,雙方都認識,更不用說别的,直接将葉卡捷琳娜推進了檢查室,伊琳娜跟着進去,安德羅波夫跟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張揚,像現在這樣,安德羅波夫完全可以動用關系,利用特權給葉卡捷琳娜看病,卻沒有這麽做,這正是安德羅波夫的風格。
低調,再低調。
就在這時,安德羅波夫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又有些不對勁了,他的額頭上,汗珠一下子冒了出來。
“醫生,醫生!我的伯父也不舒服!”就在這時,安德烈向着醫生值班室裏面大聲喊道。
“我沒事。”安德羅波夫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推了一下,眼前已經出現了天花闆,身體已經躺在了醫院的手推車上。
這一切,簡直太突然了,安德羅波夫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就聽到耳邊有一個聲音說:“快,先去B超室檢查一下,然後再去驗血,尿和便我們都已經帶來了。”
這聲音,聽得這麽耳熟,這不是安德烈的聲音嗎?什麽叫做尿和便都已經帶來了?
沒有等他說什麽話,耳邊呼呼的風聲,手推車轉了兩個走道,已經進了病房。
“扒開衣服,側躺。”醫生的聲音聽起來怎麽也如此熟悉?安德羅波夫此時一頭霧水,衣服已經被一旁的安德烈給褪下來了。
一雙小手,擠着液體,到了安德羅波夫的腹部,然後,B超機子的探頭,就伸到了安德羅波夫的肚子上。
“翻身,趴着。”
這話音這麽熟悉!安德羅波夫突然明白了什麽,他已經透過那B超機子的空隙,看到了那名醫生,腹部隆起,很明顯是個懷孕的女人。而這聲音…
原來今天早晨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安德羅波夫不禁想要一骨碌坐起來,指着安德烈的鼻子大罵一通,逗老子玩呢?老子可是克格勃主席,居然被你們這些家夥給騙到這裏來了!
早晨明顯就是一場戲,現在給他檢查的,就是葉卡捷琳娜!
但是,就在他剛剛想要動的時候,葉卡捷琳娜的聲音又出現了:“換另一面。”
剛剛想要發火的安德羅波夫,偏偏又無法發火,他的腦子隻是那麽一熱,跟着就明白了,自己廢寝忘食地工作,根本就不顧得自己的身體,如果葉卡捷琳娜直接向自己說來醫院檢查,自己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所以,他們也隻能想這麽個辦法,把自己騙過來。
這裏面,飽含了小娜娜和安德烈等人對自己的關心啊!在外面,安德羅波夫是克格勃主席,是一言就能決定人生死的人,而在高層中,安德羅波夫也時刻如履薄冰,擔心自己政敵的報複,他更有遠大的理想在等着他實現。
隻有現在,才能夠體會到真正的親情啊!
檢查了足足十分鍾,葉卡捷琳娜終于站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摘下了口罩。
“尤裏伯父,幸好我們檢查得早,您的左腎還是正常的,右腎已經開始出現了腎炎,如果發現得再晚一些,後果不堪設想啊。”葉卡捷琳娜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您工作很重要,也不能因此而忽視了身體健康,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希望您能夠配合醫院的治療。”
“對不起,尤裏大叔。”安德烈在一旁說道:“今天早晨,我們…”
安德羅波夫揮了揮手,向葉卡捷琳娜說道:“怎麽後果不堪設想了?”
“現在發現,還可以用藥物保守治療,如果再晚一個月,您的右腎的病變就會不可逆轉,到時候必須要換腎,才能夠恢複健康,而且,左腎也會受到影響。”葉卡捷琳娜心有餘悸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