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對騎兵二師的突然出現,平羅的騎兵師更是顯得既驚又怕。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就算再傻也知道,八路軍在沃野布置了埋伏,他們還傻傻的撞過去。
對于那些越境馬匪的死活,他們自然不會關心。他們真正關心的,還是僞裝進入沃野的騎兵團。真要撞上八路軍,這個騎兵團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但真正令騎兵師驚慌的,還是八路軍如果借他們騎兵團越境的事情,悍然對他們發動進攻的話。僅憑他們這個少了一個主力團的騎兵師,隻怕守不住平羅城。
甚至在收到确切的情報後,平羅騎兵師長立刻下達了全師進入戰備狀态的命令。駐守在邊境的部隊,更是全部進駐陣地,時刻關注着陣地周圍的情況。
待在銀川的馬鴻逵收到騎兵師發來的緊急電報,同樣有些意外的道:“怎麽會這樣?早前騎兵師不是進行過偵察嗎?這個八路騎兵師,又是怎麽冒出來的?”
面對馬鴻逵有些生氣的詢問,負責送情報的師爺一臉苦笑的道:“督帥,騎兵師在沃野境内的偵察,想來也是很隐密的偵察,能了解到的情況并不多。
根據我們返回平羅的情報人員彙報,這個騎兵師并未進駐沃野城,一直都待在野外駐紮。在馬匪越境之後,這個騎兵師才從野外展開了圍追堵截。
最令人吃驚的,還是八路軍在行動之前,抓捕了我們很多設在沃野境内的情報點。報信那個情報員,若非剛好外出不在住所,隻怕也被八路軍給抓了。
從種種迹象也能表明,八路軍這次是早有準備,而我們卻絲毫不知。更令人意外的是,根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八路軍兩個騎兵師正在往沃野境内快速挺進。”
‘什麽?還有兩個騎兵師?’
‘是的,督帥!目前就在沃野的,應該是八路軍獨立縱隊的騎兵二師。另外兩個增援的騎兵師,應該是獨立縱隊的騎一跟騎三師。這三個騎兵師,都是他們的王牌師呢!’
聽着師爺說出的話,馬鴻逵表情一僵道:“難道八路軍真敢對我們展開進攻?”
‘督帥,不可大意啊!八路軍此番興師動衆,肯定不是隻對付馬匪。出動三個騎兵師,想來他們有更大的陰謀跟企圖。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啊!
還有一點,督帥不會忘記,我們駐守平羅的騎兵師,可有一個主力團越境。雖然他們都換了軍裝,但真撞進八路軍手裏,這屬于我們主動發起軍事挑釁啊!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八路軍應該是猜到我們會有所行動,坐等我們先動手,而後他們好有借口進攻我們的平羅。一旦平羅失守,八路軍便将兵臨銀川城下。’
面對師爺略顯慌張的推測,馬鴻逵也知道這并非自己吓自己。那怕他跟八路軍表面上,還是保持了很不錯的關系,但私下兩軍都是對立的。
這種情況下,八路軍以他們騎兵越境挑釁爲由,悍然發起進攻的話,他還真不占理!
沉默片刻道:“師爺,以你之見,我現在應該怎麽做?”
‘督帥,當務之急,就是命令平羅駐軍進入戰備狀态,另外從銀川趕緊抽調一個騎兵師增援。還有就是給獨立縱隊的何司令發封電報,希望讓他們給一個解釋。
關于騎兵團僞裝越境的事情,我們一定不能承認。若是八路軍用這個當借口的話,我們就來個一推三五六,死不認帳。必要的時候,棄車保帥!’
‘好!命令騎兵四師,立刻整軍增援平羅方向。同時命令平羅城的騎兵師,密切關注八路軍的動向,多往沃野境内派遣偵騎哨,提防八路軍大部隊越境。
如果八路軍有大部隊越境,讓他們不要沖動,先将他們攔下來。另外以我的名義,給獨立縱隊何司令發封電報,問問他在這個時候出動三個騎兵師,到底意欲何爲!’
很果斷做出命令的馬鴻逵,也清楚這次他錯失先手。但不管如何,現在都不是跟八路軍翻臉的時候。因此,兩軍保持現狀,才是他需要争取的局面。
随着平羅騎兵師開始展開布防,潛伏在平羅城的八路軍情報人員,很快将這個情況彙報給何正道。對于馬家軍如此快速的反應,何正道也覺得有些意外。
‘看來馬家軍打探消息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話!我們行動如此保密,最終還是沒能瞞過他們。想來這個時候,馬鴻逵也應該得到消息了。’
聽着何正道的話,騎兵二師的師長巴圖也很直接的道:“司令員,現在知道也晚了。他們的騎兵團,已經被我們圍殲在沃河一側,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按我的意思,将我們師直接調過去。就馬家軍布署在城外的部隊,我們二師完全有能力對付。更何況,一師跟三師距離我們已經不遠,他們還敢怎麽着?”
‘你這家夥!行事還是如此沖動!打平羅城,我相信你們二師有這個能力。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打下平羅城,我們跟馬家軍就真正進入交戰狀态。
僅憑你們三個騎兵師,你們能将馬家軍全部消滅嗎?消滅不了的話,要打多久的會戰呢?前番我們打了兩場大會戰,很多物資都消耗的差不多。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物資的話,我們怎麽打?難不成,你讓前線的部隊餓肚子打仗嗎?這一次,我們對馬家軍要以震懾爲主,軍事威脅隻是手段,明白嗎?’
挨訓的巴圖嘿嘿一笑道:“司令員,我巴圖是個粗人。你說咋整就咋整!”
面對這樣的回答,何正道同樣氣的有些哭笑不得。恰恰在這時,作戰參謀走進指揮室道:“司令員,馬鴻逵給你發的電報!”
看着電報上馬鴻逵發來帶有質問口氣的電報,何正道笑着道:“好嘛!賊喊捉賊啊!對了,騎兵三團是不是抓到一些俘虜?審問出他們的身份來了嗎?”
‘報告司令員,已經審出來了。有一個受傷的騎兵連長,是平羅城本地人。在戰鬥中負傷之後,爲了讓我們救他,很幹脆的交待他身份。
除此之外,包括這個騎兵團的團長跟參謀長,屍體也被我們找出來。隻要送到平羅城,馬鴻逵就算想不認賬都不行!’
對于作戰參謀的話,何正道也很直接的搖頭道:“對于馬鴻逵這種軍閥而言,手下的兵隻是他的工具。如果這個工具沒用,他随時都可以丢棄。
想以這種爲借口找他麻煩,隻怕作用不大。到時候,他隻要處分幾個人,又說這個騎兵團長擅自勾結馬匪死有餘辜,他這個指揮官并不知情,我們能怎麽着?
說到底,馬鴻逵估計也是吃準了,我們不敢輕易挑起兩軍的全面開戰。這種情況下,他隻需要做出一定的反應跟付出一點代價,我們也不能太逼迫于他。
行了,以我的名義,将平羅騎兵團越境的事情告訴他。我倒要聽聽,他有什麽解釋。另外直接告訴他,我的三個騎兵師是來平亂的。
但是,他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就将平羅城的騎兵師端了。這些年,我們根據地不少百姓都死在馬匪手上,我需要他給我一個解釋!”
‘是,司令員!’
伴随何正道的電報發過去,收到電報的馬鴻逵有些皺眉的道:“娘的,看來這件事情,八路軍還真的早有安排。不然,他對沃野的事情,也不會知道的這麽快。
給何正道回封電報,就說此事我們并不知情。但爲了保持兩軍的友誼,希望他們能有所克制。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内,派遣調查人員進入平羅騎兵師進行調查。
如果确認八路軍說的情況屬實,我們一定會嚴辦相關人員。但在調查沒有結束前,我希望八路軍的部隊不要随意越境。不然,我軍到時也會實施自衛反擊!”
‘是,督帥!’
所謂的‘不知情’跟‘調查’,都是馬鴻逵的借口跟托詞。可即便如此,何正道還真不能太過份。可即便如此,何正道在沃河對面,依舊布置了兩個騎兵團。
趁着馬家軍所謂的調查尚未發起,何正道也命令過河的騎兵團,禁止任何馬家軍的偵騎進入沃野境内。如果拒不配合的,一律以馬匪論處。
這種情況,很快令駐守平羅的騎兵師,多少顯得有些擔心。收到銀川方面發來的電報,他們已經知道那個騎兵團兇多吉少了。
而這個時候,八路軍兩個騎兵團布置在沃河一側,明顯也是起着警告跟震懾的作用。盡管他們的偵騎,直言八路軍此舉不妥,但八路軍騎兵根本不鳥他們。
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八路軍占了理。那些被俘虜的騎兵,已經交待了他們的真實身份。這種情況下,馬家軍是不占理的。所以,兩軍私下低調解決争端,也是必須的!
鑒于這種情況,馬鴻逵最終還是派遣一名心腹将領趕往平羅,希望就此事跟八路軍進行接觸。不管怎麽說,此時此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