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宋玉平卻很淡定的道:“放心,如果需要承擔什麽責任,到時我會負全責。更何況,這種敵人還沒打進來,自己就先逃跑的事,他們說出來隻會隻更丢人。”
宋玉平嘴中所說的事,便是伏擊從當塗撤退的當塗守備團。根據他所掌握的情況,目前日軍有計劃,直接通過城外的姑溪河投送兵力奇襲當塗。
那怕小鬼子的部隊還沒展開行動,這裏的守軍卻開始準備着逃跑的事情。鑒于這種情況,宋玉平覺得可以展開行動,收繳這個守備團的武器彈藥了。
就在當塗的守軍跟政府官員率先渡河,往和縣境内撤退之時。當塗守備團,押解着大批物資準備坐船的抵達北岸。至于當塗是否會淪陷,他們已然管不了那麽多。
畢竟,這段時間當塗不少百姓,有的聽從新四軍遊擊隊的勸說,開始拖家帶口往新四軍後方撤離。而小有資産的人,則攜帶家财往皖北的中央軍控制區撤離。
至于這些當塗的守備部隊,自然也是最後一個撤離。原因很簡單,如果跑在百姓前面,隻怕他們也要承受一些罵名。甚至連轉運物資的時間,都放在晚上進行。
抵達當塗渡口,看着燈火通明的河運碼頭,宋玉平直接道:“你們兩個偵察營,隻需要等候命令就行。聽到槍響,你們便出來。至于拿下他們,由我的人負責。”
‘宋隊長,就你們十個人,行嗎?’
‘放心!這種事,我們做過不至一次。這些中央軍守備部隊的官兵,沒你們想象中那樣勇敢。帶你們過來,更多也是撐場子,不想做出自相殘殺的事情罷了!’
說着話,兩個偵察營隐藏在暗處,看着換上守備團軍裝的宋玉平,很輕松的混入本就顯得有些混亂的河運碼頭。他們也想知道,宋玉平接下來會怎麽做。
隻是他們怎麽都沒想到,冒充守備巡邏隊的宋玉平,很快便找到了守備團長所在的地方。根據當塗地下黨提供的情報,這個守備團同樣有官兵不願撤離。
在宋玉平抵達的時候,依昔能看到一名國*軍上校,臉色漲紅的道:“朱營長,你要違抗上級的命令嗎?我們不是逃跑,我們隻是奉命撤退,還要說幾遍?”
‘既然是上級命令撤退,爲什麽白天不能撤,偏偏大晚上的撤退。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樣一走,明天城裏的百姓,看到我們集體離開,他們會怎麽想?’
‘說的好!’
就在這幾位國*軍校官,似乎在激烈讨論着撤與不撤時。宋玉平一聲‘說的好’,很快引來衆人的側目。隻是看到走過來的,隻是一名少尉,這名上校同樣表情不好。
憤怒的道:“你是什麽人?這種事情,是你一個排長能摻合的嗎?”
‘是嗎?我覺得守土抗戰,人人有責!你就是當塗守備團的錢團長吧?’
‘你不是我們守備團的人?你到底是誰?’
正當這名團長身邊的警衛員,打算抽槍的時候,跟在宋玉平身邊的特戰隊員。已然四散開來,将這些人團團包圍了起來。這場面,立刻引來碼頭上的混亂。
被幾支槍指着的宋玉平,卻很平靜的道:“怎麽着?還想跟我動手嗎?身爲軍人,不思守土抗戰,盡想着逃跑。真以爲跑到皖北就能活命嗎?癡人說夢!
把你們的槍放下吧!老子今晚來,不是想殺人的。真要是來殺你們的,你們真以爲還能活到現在。你不是問我是誰嗎?那我告訴你,我就是新四軍武工隊的!
如果你不知道新四軍武工隊是什麽部隊,那我還可以告訴你,在南京城老子殺了小鬼子的第十六師團長中島今朝吾。錢團長覺得,你比他還有本事?”
一聽是新四軍武工隊的,如今整個皖南地區的中央軍,幾乎沒人不知道這支部隊的威名。雖然有人說,日軍大舉進攻皖南,就是這支部隊給引來的。
可很多希望跟小鬼子決一死戰的官兵,卻非常崇拜這支部隊,都希望有一天能見識這支部隊。而這個時候,那名朱營長聽完這話,表情立刻顯得很興奮。
直接道:“你是新四軍武工隊的?你能證明嗎?”
‘怎麽?不相信嗎?小五,把那死中将的肩章掏出來,給這位朱營長看看。至于那把将官刀,我嫌帶着太難看,沒帶在身邊。想看,等下你就能看到。’
這樣一句話說出,其中一名特戰隊員很不屑的看着包圍他們的守備團官兵,從身上掏出一付日軍的肩章道:“看看,這是什麽!未戰先逃,你們也好意思穿這身軍裝!”
被這話一說的很多守備團官兵,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反觀宋玉平繼續道:“錢團長,今晚我來這裏,不是想跟你們交戰的。你們想逃,我們也不會強行挽留。
隻不過,既然你們選擇不戰而逃,那你們手裏這燒火棍,還有裝船的那些彈藥,還請全部留在這裏。至于你們的其它東西,我們也不會收繳掉。
一句話,我今晚來這裏,隻要裝備跟武器彈藥。至于你們搜刮的民脂民膏,今晚我不會沒收。也省的到時候,你們說我們新四軍有意制造摩擦。
既然你們不敢跟小鬼子打,那這武器彈藥留着純屬浪費。以其帶着這些累贅上路,還不如輕裝上陣,你們走的也痛快一點。何去何從,還請錢團長三思!”
‘哼!就憑你們幾個人,也敢繳我守備團的槍?别說你們來路不明,就算你們是新四軍武工隊的那又如何?這裏,是老子的地盤?’
‘真的嗎?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發信号!’
随着宋玉平同樣很不屑的看了這名團長一眼,一名特戰隊員直接點燃一支焰火,将其往天上一放。竄到高空的煙花,很快發出燦爛耀眼的光芒。
‘全都不許動,我們是新四軍武工隊!’
看到煙花綻放,潛伏在碼頭兩側的兩個偵察營,直接端着機槍便沖了出來。面對這些突然出現的上千新四軍,本就慌亂的守備團官兵,立刻有些抓瞎了。
反觀這個時候,宋玉平卻繼續道:“朱營長,如果我了解的情況沒錯,你應該是中央教導總隊,後來突圍到皖南的吧?你參加過南京保衛戰,你還想逃嗎?”
‘不想!老子甯願死在這裏,也不想再被小鬼子追着跑了。’
‘好!這才是好漢子!爲了避免誤傷,還請朱營長收攏你的人馬。至于其它人,若是頑固不甯,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氣。就算今晚的事說出去,看老百姓先罵誰!’
在朱營長帶着自己心腹的手下,陸續從對峙的部隊中放下武器,單獨站在了一個地方。宋玉平沒理會表情有些恐慌,又有些不甘的守備團長。
來到外面對峙的兩方人馬中,大聲道:“當塗守備團的國*軍兄弟們,你們好!原本今晚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做。但你們現在這樣的舉動,讓我知道了很寒心。
我是新四軍武工隊的隊長,你們可以記住我這張臉,也可以記住我姓宋。今晚來這裏,我隻要一樣東西,那就是你們的裝備。想走,我不攔着。
隻不過,你們既然選擇當逃兵,那這武器彈藥你們拿着也沒用。你們也知道,我們新四軍窮,但我們不會當逃兵,會跟進犯皖南的小鬼子死拼到底。
如果你們當中,有人覺得自己還是條漢子,覺得應該爲生活在皖南的家鄉父老做點什麽,那就留下來與我們并肩作戰。小鬼子同樣是爹生娘養,有什麽可怕的呢?
問問你們的朱營長,當初他在南京打保衛戰的時候,打到小鬼子身上的子彈,是不是真的不管用?小鬼子是不是真的,如你們所傳聞那樣刀槍不入。
都是一個肩膀扛腦袋,吃的都是五谷雜糧,我們憑啥聽到小鬼子就要逃呢?就算逃到皖北,你們就覺得安全了嗎?等小鬼子進犯皖北之時,你們是不是又繼續逃呢?
終有一天,你們會發生,若大一個國家,你們已經無路可逃。而我們新四軍,進駐皖南的時間不長,卻得到這方百姓的支持跟擁戴,這時我們不想走隻想戰。
想跟我們新四軍留在皖南的,你們到朱營長那裏報到。不想跟小鬼子打仗的,放下你們的武器彈藥,等下你們坐船離開就可以了。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隻是我希望,将來等你們的子孫後代問起,當年你也是個軍人,也參加抗戰的時候,你還能拍着胸膛告訴他,你當年也是個打過小鬼子的英雄,而是當一個逃兵的懦夫。”
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說出,很多當塗本地的士兵立刻道:“老子不走了!老子不想當懦夫!”
有了第一個拎着槍往朱營長隊伍走去的人,自然就有第二個。可同樣的,依舊有一批人低着頭紅着臉,不肯挪動半步。但不管怎麽說,願意留下的終歸還是占多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