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的是,此刻戰場的情況,以血一般的事實告訴八十六師的師長許光耀。如今的八十六師,到了騎虎難下的境地,是打還是撤都令其糾結。
看似前方的紅軍阻擊陣地,在八十六師的猛烈進攻下,随時都有可能被突破。但現實是,對面的紅軍打的非常頑強,其火力配備同樣超乎他們對紅軍火力的理解。
甚至開戰之前,兩方還進行了一輪以迫擊炮爲主的炮兵對抗。最終的結果是,八十六師攜帶的迫擊炮被全部催毀,紅軍陣地上也沒看到有炮彈打出來。
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防戰,令待在後方指揮戰鬥的許光耀,都覺得有些肉疼。畢竟,此刻倒在紅軍阻擊陣地前面的官兵,都是他麾下的精銳啊!
看着紅軍擺在陣地後方的油桶炮,一炮打過來,彈着占周圍官兵不死即殘。看似簡漏的武器,卻令進攻的中央軍官兵有點畏縮不前,許光耀着實很生氣。
一咬牙道:“來了,命令警衛營還有預備隊,給我不惜一切代價進攻!今天就是把八十六師打殘了,我也要全殲這支獨立師的主力團。看誰拼的過誰!”
身爲師長,許光耀多少還是有點血性。隻可惜,他這種血性來的似乎有點太晚。收到何正道發來的電報,阻擊陣地後方的炮兵,已經做好了炮擊的準備。
一直等待命令的兩個主力營,同樣做好反擊的準備。就在中央軍發動最後一次瘋狂進攻時,張誠卻冷冷的道:“命令炮兵連,開始反擊!擊潰他們!”
‘是!’
伴随張誠的命令下達,做好一切準備的炮兵連長,表情興奮的道:“五發急速射,開炮!”
抱着炮彈的炮兵,非常麻利的将炮彈塞進炮筒之中。落進炮管中的炮彈,發出‘嗵’的聲響後,冒着一股濃煙朝進攻的中央軍方向飛了過去。
将後勤大隊儲存的迫擊炮都搬了出來的一團,将近百門迫擊炮發出的炮擊聲響,令很多蹲在炮筒旁邊的炮兵,都覺得耳朵有點嗡嗡作響。
但一顆炮彈飛出之後,炮兵同樣冷靜接過一枚炮彈,并快速将其再次塞了進去。整個迫擊炮陣地上,響起爆米花一樣不間斷的‘嗵嗵’聲。
随着第一輪近百枚迫擊炮彈墜落,待在後方的許光耀渾身顫抖般道:“不可能!紅軍怎麽會有這麽多迫擊炮!快,命令部隊撤下來,趕緊撤下來啊!”
很可惜,已經發起沖鋒的中央軍,再想輕松的撤下來,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望着前方籠罩在一片炮火中的進攻部隊,許光耀完全傻眼了。
甚至他很快意識到,獨立師擺在富莊鎮的後勤部隊,看似是一塊美味無比的肥肉,實則是一顆巨毒無比的毒*藥。偏偏他爲了貪功,主動帶着部隊能吃藥。
‘快,給川軍發電,讓他們趕緊派兵過來支援!命令部隊,趕緊撤!我們中計了!’
當電報發到阻擊紅九軍團的川軍師部時,整整兩個師的川軍,卻被重新渡河的紅九軍團,如同趕鴨子式的追殺。對于八十六師的求援,根本就無能爲力。
伴随近百門迫擊炮,在很短的時間發射了五枚炮彈。進攻的八十六師官兵,再傻的都知道,他們中計了。眼前這支紅軍,根本就是耍着他們玩啊!
當炮擊剛剛結束,在陣地方面待命許久的兩個紅軍主力營,一馬當先在沖鋒号的刺激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對準備撤退的八十六師展開反沖鋒。
‘趕緊逃啊!紅軍殺來了!’
被先前一輪瘋狂炮擊炸懵的中央軍官兵,終于陷入崩潰的境地。就在許光耀準備撤退的時候,卻聽到後方防禦部隊傳來的交火聲。
沒多久,一個表情驚慌的軍官,一身狼狽的跑到他面前帶着哭腔道:“師座,我們被包圍了!獨立師的主力,根本就沒過河,我們上當了!”
處于兩面夾南中的八十六師,最終在師長許光耀非常不甘的命令下,開始放下武器投降。這也意味着,一直跟在獨立師身後的八十六師,最終難逃覆滅的下場。
等到被收押到富莊的許光耀,看到陸續被押到俘虜營的川軍,同樣覺得非常不解。當他得知,兩個川軍師也被紅九軍團擊潰,許光耀也顯得非常無語。
尤其當他得知,這些被獨立師俘虜的川軍,原本是想來尋求他們的庇護時,許光耀也真正明白。指望川軍守望相助,真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随着獨立師主力跟紅九軍團彙合,圍繞富莊的這一仗,紅軍消滅了近五千敵人。雙方俘虜的敵人,更是多達萬餘人,這讓羅柄輝也笑的合不擾嘴。
那怕這些被俘虜的士兵,大多都是川軍的二線部隊。但對于羅柄輝而言,這次收獲的幾千俘虜,足夠他的紅九軍團再擴編一個師級部隊啊!
就在羅柄輝對此戰收獲,顯得非常高興之時,警衛員很快跑過來道:“軍團長,獨立師的何師長來了!”
‘好!走,會會這個何師長去!這筆買賣,做的太值了!’
前次借着送牛肉的機會,何正道給羅柄輝傳達了兩軍合作一次的意思。先前羅柄輝還覺得,中央軍或許不會這樣蠢。但現在看來,還真有這種蠢人。
隻是想到老蔣對獨立師的痛恨,還有八十六師身爲中央軍精銳。會咬下何正道設下的毒誀,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獨立師的布置,太具欺騙性質啊!
做爲紅九軍團的軍團長,羅柄輝對何正道算不上太熟,但也絕對不陌生。除了在貴州兩人見過幾次外,以前在蘇區也打過交道。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何正道,還隻是毛太祖的貼身警衛員。而現如今,何正道已經是紅軍主力中,一個戰鬥力強悍的主力師長了!
望着表情稍顯年青的何正道,很恭敬的敬禮道:“軍團長好!”
看着敬禮問好的何正道,羅柄輝也回了一個禮,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就用不着這樣客氣了。何師長,這一仗打的好啊!我老羅,看來又要欠你一個人情了!”
‘軍團長言重了!這次若非紅九軍團幫忙,僅憑我們獨立師,要想擊潰八十六師跟這兩個川軍守備師,隻怕很不容易啊!要說欠人情,應該是我們欠紅九軍團的才對。’
做爲紅軍中新晉的師級指揮員,何正道很清楚他的年齡是個很大問題。那怕加入紅軍的資曆,在羅柄輝這種老紅軍眼前,他也必須保持一個晚輩應有的姿态。
對于這位未能等到解放便因病去世的紅軍将領,何正道也覺得。這一世,想必紅九軍團應該不會被改編了。那也意味着,眼前這位悍将,未來命運也許會有所改變。
雙方客氣一番之後,也沒在繳獲跟俘虜上面扯皮。那怕羅柄輝知道,相比獨立師的繳獲,紅九軍團可能有點吃虧。但他知道,這一仗獨立師才是主角。
想到如今已經抵達滬定地區的主力,何正道也很快道:“羅大哥,這一次還是你們先行,我們獨立師緊随其後。我想離開前,再跟劉文輝做筆生意。”
‘什麽生意?’
聽到何正道找劉文輝做生意,羅柄輝也顯得很好奇。畢竟,站在紅軍的立場上,劉文輝是他們打擊的對象。又豈能随便的,跟對方做生意呢?
面對羅柄輝的詢問,何正道也沒隐瞞什麽,将自己有些奇特的想法跟羅柄輝說了後。羅柄輝顯得有些表情嚴肅的道:“總部同意嗎?”
‘同意!總部首長覺得,這個劉文輝還是可以團結一下的。畢竟,川軍二劉,也不是鐵闆一塊。得了好處之餘,還能讓劉文輝欠個人情,這買賣爲何不做呢?’
這樣一說,羅柄輝也覺得何正道的處事思維,跟他們确實有點不一樣。但或許就是這種不一樣,才讓獨立師擁有今天這樣的戰鬥力跟威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