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公主搶着嫁給他……居然還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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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宮中的小少女,也使勁的瞪着眼前這該死的“小少年”,微微的抿了抿嘴兒……這可惡的家夥。
甯江踏前一步,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慢慢來,你有機會的。”
“我就非得嫁給你麽?”小芳跳腳。緊接着又狠狠的瞪着他:“對了,你得幫我改名字!”
甯江道:“小芳這個名字不好麽?”
“哪裏好了?”小芳氣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草率?有你這樣子幫人取名字的麽?小方、小芳……這哪裏有區别了?”
甯江道:“區别大了,一個有草,一個沒草!”
小芳歪了歪腦袋……還是沒感覺到有區别。
甯江繼續摸她腦袋:“因爲你以前是孩子,女孩子長大了就有草了,所以小方就變成了小芳,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以後你就知道了。”
小芳繼續瞪他……總感覺他是在敷衍。
不管了!她取出一張紙卷:“這是我這些日子裏想好的名字,你必須要給我從裏面選一個。”
甯江接過來看了看:“這都什麽鬼?萦塵、召舞、香香、美舞……這些還不如小芳呢。”
小芳叫道:“至少這些名字看起來就像是主角,小芳小芳……聽起來就是配角!”
“你以爲是演戲啊?”甯江轉身就走,“沒空理你……”
話未說完,腰上陡然一緊,卻是小芳死死的抱着他的腰,被他拖在地上。他叫道:“做什麽做什麽?”
“我不管,你必須要給我換個名字。”小少女抱着他的腰不放。
“我說你這個樣子像是公主嗎?你昨天在寶香閣裏那副文靜的樣子完全是裝出來的嗎?”小江拖着她繼續走。
“你不能走,你不能就這樣走,其實、其實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我說,”甯江沒好氣的道,“我還沒跟你睡,你的孩子是從哪來的?”
“那我們現在開始吧!”小芳往他身上爬,“我要插隊,我們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不,小芳,你得明白,生米煮成熟飯的已經太多了,就算你被我煮熟了……也還是得排隊!”
小芳挂在他身上,僵了一僵。過了一會,她小聲的道:“可是,我是公主啊……”
“那裏都還有一個女皇帝、一個長公主在排隊,你一個公主算啥?”
“我說你怎麽能這樣?”小芳叫道。
“人帥……沒辦法!”小少年歎氣。
“那、那你先幫我改名字,至少得改個好聽點的。”
“我說,爲什麽非得讓我來改?”小江看了看她。
小少女臉一紅,扭過腦袋:“因爲、因爲……”
其實甯江大體上也已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這些日子,他對東華域裏的一些傳統習慣,也有了相當的了解。與此同時,對于這個世界的人們與神州大陸上那有所不同的生理構造,他也有了不少研究。
現在看來,那個時候,他抱着小方,将她送出無間地獄時……抱出了問題。
小芳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發育的。
他繼續笑道:“其實小芳這個名字挺好的……真的!”把像樹鼠一樣挂在自己身上的她往下按。
“我不管,我就是不管,反正你的……”小少女繼續纏着他。
就是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腳步聲,同時還有章莪夫人的呼喚:“小芳?賢婿?”
小江扭頭看去,見章莪夫人從花圃間轉出。章莪夫人看着他們,慈祥地微笑着:“天色也不早了,賢婿也該回去了,日後成了親,你們有的是時間聊。”
在小江身後,小少女輕輕淡淡、溫柔文靜的聲音傳來:“嗯。”
小江一回頭,小少女已經安安靜靜的立在他十步開外,仿佛從來沒有靠近他一樣,隻見她雙手揉着衣角,靜若清荷,淡如菊花,面無表情,不苟言笑……變得好快!
兩人畢竟還沒有成親,小江自然不能留宿在宮中,章莪夫人讓人将他送出。在他身後,小少女靜靜地立在那裏,沒有喜悅,也沒有哀怨,仿佛隻是認命一般,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
章莪夫人眯着眼睛,慈祥地微笑着:“小芳,這小江公子……其實也還是不錯的,雖然隻是摩羅,但不管怎麽說,也是滅度魔宗的少宗主,年紀不大,本事卻還是非常了得的。我們東華域的女子,一向都是出了名的賢惠,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你以後跟了他,恐怕也沒什麽機會再回東華域了,以後要聽丈夫的話,小時候的一些頑皮事,也不能再做了,你是一個好女孩……”滔滔不絕的說着一大堆。
小少女微垂目光,嬌如新月,清冷若雪,微風吹過,卷動着她的裙裳,一邊聆聽着義母的教誨,一邊将雙手悄悄的放在臀後,無聊地玩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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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黑,夜深人靜。小芳安靜地坐在窗前,舜英立在她的身後,爲她梳弄着秀發。
今晚的月色分外的柔和,遠處花圃的一條條鮮花,在月光下綻放。奢侈卻談不上有多高雅的布局,在月光的覆蓋下,竟也顯得如同鏡畫,帶着如夢似幻的美感。
微微地扭過頭來,看着窗外枝頭上的彎月,小芳輕輕的哼着歌兒。舜英笑道:“這兩日,公主的心情似乎挺不錯?”
小芳道:“是嗎?”
舜英道:“我原本以爲,公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嫁人的……莫非那位滅度魔宗的少宗主,真有這般大的魅力?”
魅力他個頭!小芳心中想着。
那個家夥,那個時候在神州大陸的血淵和修羅界的無間地獄之間,可是做過用她的血來施展法陣的事,那個時候,她都懷疑那家夥是不是想要把她關起來,每天采血?至于現在,雖然再次相見,但那家夥,給人的感覺卻是比那個時候還更加的可惡。
我可是公主,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娶入家門的扶桑公主啊……送給他他還要我排隊?
小芳微微的抿了抿嘴兒,覺得有點不開心。
然後便繼續哼着歌兒。等舜英将她的發絲梳完之後,她笑了一笑:“舜英,你也跟了我很久了吧?”
舜英道:“前前後後,也有三四年了,除了那段時間,公主說要修煉秘術,連我也沒能看到公主,等公主再次出現時,已不再是孩子,其它時候,我可都是跟在公主身邊的。”
小芳道:“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舜英僵了一僵。
小芳道:“啊,不對,我用錯詞語了,應該是日久見人心啊,還是你對我最忠心,最好。”
舜英牽強地笑了一笑:“公主可是我們青華山的希望,是扶桑樹的救星,照顧公主,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小芳拿起一面銅鏡,對着鏡子照了照,道:“嗯,可以了,這樣就很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從屋内出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在門口呆了一會,回過頭來,隻見後頭窗口的燭光熄滅,内中的人影也已上床睡去。又等了一等,那人沒有進入自己的房間,反往遠處走去,一直來到了某個殿中,朝着等着她的女人恭敬的道:“夫人!”
章莪夫人的聲音響起:“小芳今天可有什麽異常的地方?”
那女人道:“并沒有什麽奇特之處,與滅度魔宗那位少宗主獨處過後,心情似乎不錯,但也沒有怎麽提起他。”
章莪夫人道:“唔,這小方,自從發育長大之後,倒真的是變了許多,也不像小時那般喜歡惹是生非。原本以爲,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必定會惹出事端,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安靜。這樣也好,雖然這一次的選婿,過程有些出乎意料,但隻要她不作怪就好。”
欣慰的道:“現在想想,那小江竟然能夠空手擊敗擁有皇銅錘的森羅王子,的确是出人意料,但這樣一來,也堵了許多人的閑言閑語,不至于讓人覺得我是随便找個人,将就自己的義女打發了。這兩天,你再辛苦一些,将小芳盯緊來,等我爲她操辦了婚事,将她嫁往滅度魔宗,這事兒也就結了。”
“遵命,夫人!”那女子應了一聲,匆匆的走了,回到住處,她蹑手蹑腳的來到公主窗前,見裏頭安安靜靜,于是也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間。
就這般,進入了下半夜,那女子已經睡去,床上的小少女卻是陡然坐起,快速的穿起衣裳,來到窗前,往那侍女的屋子看了一眼,緊接着快速的在自己的屋内,找尋了一番,然後就悄然的,撐着窗台跳了出去,動作輕靈。
借着逐漸微弱的月光,來到了花圃間,小少女陡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一棵樹的樹根處畫了些什麽,神秘的光芒一閃而過,她往光芒中一跳,竟就這般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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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屋子,一片安靜,幽暗之中,一雙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此刻的甯江,趁着夜半無人之時,暫時放松了自己,沒有再使用縮骨術,而是将自己的身體徹底的舒展開來。
保持着“小江”的樣子,實際上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他還真是不想那樣做。然而在修羅魔界,“男人”一個個都長得奇形怪狀,他真正的樣子,在這裏,與其說是男人,倒更像是“沒有胸的女人”了。
原本是盤膝坐在床上,突然之間,生出某種感應,他飄上了高處,整個人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緊貼在屋檐下。黑暗的屋子裏,先是透入一絲微弱的光芒,緊接着,窗戶無聲無息的打了開來,一顆小腦袋從窗外探入,想要看清内頭的狀況。
然而裏頭實在是太黑,她什麽也無法看清,于是悄然的爬了進去,做賊一般,靠近床頭,再一看,發現床上沒人,趕緊轉身時,一個聲音已經響起:“你這是做什麽?夜襲?”
小芳猛然扭頭,一個青年不知何時,已經立在牆角,手中多了一支燃燒的蠟燭。燭光是什麽時候點燃的,她也弄不清楚,趕緊在她扭頭看他之前,它還不曾點燃,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燭火就已經在燃燒,如此奇詭的畫面,簡直令人難以理解。
甯江将蠟燭端到床邊的桌上,置入燭盤中,燭光耀紅了小少女的臉。小少女定睛看着他,似乎是想要看清,這個時候的他,和傍晚時出現在她面前的小少年,有着什麽樣的不同,不過很快,她也弄清了,這的的确确就是同一個人。
甯江往她看去,此刻的小芳,穿着的不過是一件單薄的金絲連衣裙,秀發簡單的披在身後,個頭不大,胸脯微聳,紅嫩的嘴唇微微的抿着,想要抱怨什麽的樣子,卻又帶着一絲神秘的惡趣味。
甯江笑道:“看你這樣子,似是從章莪夫人的宮裏逃出來的?她把你看得這麽嚴,你竟然還跑得出來?”
小少女輕輕地哼了一聲:“反正她也擋不住我的五行遁術,當然,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會這種東西!”
甯江道:“五行遁術?”雖然他早就已經從小夢和箋麗那裏,得知這小丫頭精通某種神秘的遁術,但他原本以爲,那遁術在修羅魔界中乃是常見的術法。如今他卻已經知曉,雖然修羅魔界中,的确是存在着一些通過玄晶來施展的秘術,但這一類的秘術,其本質,與神州大陸上的巫術,還真是沒有太多的區别。
隻不過在這裏,受到大量至陽至濁的魔氣的影響,玄氣本身并不存在于虛空之中,必須要通過從地底挖掘出的各種帶着玄氣的礦石,制造玄晶,方才能夠使用這種以玄氣爲主的“秘術”罷了。
但是,此刻立在他眼前的這個小少女,她的術法明顯與修羅界中的任何的都不相同。他也不曾在這裏發現,有誰的血液天然帶着能夠用來施展術法的神秘力量。在這些日子,他也曾研究東華域過往的曆史,扶桑樹的先人,顯然也沒有這個本事。
也就是說,這是小芳所獨有的,不爲人知的神奇本事,而其原理,連他目前也無法想透。
在他的面前,小少女低着頭,顯得有些緊張:“我、我可以相信你嗎?”
甯江歎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除了相信我,你已經沒有其它出路了,對不?這才是你今晚來找我的原因?雖然這樣的保證,其實也沒有什麽用處,但我還是要對你說……你可以相信我!”
小少女低着頭,看着她自己的腳:“你……有沒有聽說過三卷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