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荒集很大,在武清影指揮黃巾力士建起了作爲主體的十餘座集市之後,周邊餘下的空地也被那些士子、商賈、遊俠給占了,修建成商鋪、房舍等建築。
尤其是靠近八荒城這邊,邊荒集的範圍向西北、正西兩個方向多延伸出了足有一裏多遠。
糜竺帶着商隊自徐州而來,落腳在邊荒集東南這邊的一間客棧。
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糜竺,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帶隊出來了,很快的便将商隊各方面都安置妥當,然後他便帶着小他幾歲的弟弟糜芳,開始逛起邊荒集來。
“大哥,這裏真的才建起半年麽?”
糜芳雖是年輕,但也是跟着糜竺走南闖北的去過不少地方了,還真沒有見過這麽一個單純由集市組成的地方。
方圓三裏的集市,算上外圍淩亂分布的建築,甚至有方圓五裏左右,已經是一座中等城市縣城的規模了,比之一般的縣城都還要大!
要在半年之内,建成這麽大的規模,也難怪糜芳會覺得不可思議。
糜竺也是覺得震撼,他點頭道:“自然是真的,聽說西邊的八荒城比這裏的規模還要大,足有方圓十五裏!過兩天我們去見識見識!”
閑談間,兩人帶着仆從正路過一間酒樓,突然聽到上邊傳來呼喚:“師兄!你也來了?”
糜竺聽着聲音有些耳熟,腳步一停。
“師兄!這裏,這裏!”
糜竺轉頭看去,隻見酒樓上層一間包廂裏,一個十五六歲的小胖子将渾圓腦袋湊出來,肥胖右手連連招呼。
“真是師弟呀!”
糜竺當然認得那小胖子。卻正是他同門師弟安隆!
魔門兩派六道,其實并不都是窮兇極惡之徒,隻是因獨尊儒術而遭受排擠的諸家顯學所整合演變而來。
糜竺和安隆所在的天蓮宗,其實便是代表商賈的流派。
這邊荒集眼看就要成爲一處商業繁榮之地,各路商賈彙聚,自然吸引了天蓮宗弟子過來。
上了酒樓。安隆将糜竺和糜芳迎入包廂。
三人才剛坐下,安隆便問道:“師兄這次過來,可也是爲了那神農尺?”
“嗯?什麽神農尺?”糜竺不答反問道。
安隆一挑眉頭,問道:“師兄還不知道麽?那黃巾神将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一柄叫做神農尺的天神兵,據說是要爲神兵擇主呢!”
他嬉笑一聲,又道:“這一次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過來湊個熱鬧了!”
“天神兵?神農尺?”
糜芳先是訝異的問道:“什麽是天神兵?”
糜竺倒是曾在門中典籍看到過些隻言片語,道:“據傳說,天神兵是天神所鑄,比之世間神兵強出許多。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異能!”
“那神農尺真是天神兵?可有什麽異能?”
“對!确實是天神兵沒錯!”安隆連連點頭,說道:“這神農尺可是好東西呐!據傳出來的消息說,這神農尺能夠活死人,肉白骨,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有那麽神奇麽?”糜芳有些不信。
安隆将桌子就是一拍,大聲道:“哎呀,你還别不信!這可是真的,我自己就親眼所見!”
“我跟你說呀。之前我也是不信的,可是結果怎麽樣你知道麽?昨天我親眼去看了!真正是吓了一大跳!真的!”
安隆眉飛色舞的說道:“昨天我去那八荒城。你别說,那可真是一個大啊!照我說啊,可一點不比洛陽長安小!”
“就在那八荒城裏邊,那足有三丈的高台上面!我親眼看見那黃巾神将把一個人的右手給斬斷了!”
“真的斬斷了,就在胳膊那裏,整個給斬斷了!那人就那麽用左手拿着他斷掉的右臂。高高舉着!”
“結果你猜怎麽着?”
糜竺皺眉問道:“給續上了?”
“哎呀!師兄就是師兄!”安隆兩手一拍,笑道:“真讓師兄說對了!”
“那神将就那麽把通體墨綠的神農尺,就這麽往那人斷臂處一放!嘿!綠光閃過,那手臂就給接上了!”
“我親眼看着那人又用那右手耍了一趟刀法,刀風淩厲。完全不像是剛剛斷掉過!”
糜芳到底是沒有親眼見過,這時腦中雖是能夠想象得出那樣的場景,可還是難以置信,不由說道:“是真的嗎?會不會是障眼法?”
安隆怒了,劍指點到糜芳鼻子前,大聲喝道:“什麽障眼法!障眼法能瞞得過我的眼睛?怎麽可能!”
糜芳雖是比安隆還要稍大兩三歲,但是被安隆這麽指着,還是有些心虛,道:“兄弟!兄弟!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糜竺也道:“好了,師弟,他不過随口說說罷了,你别跟他較真!”
“哼!”
安隆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又道:“師兄,你别不信,今天那邊還會有神農尺的展示,要不我們這就過去看看?”
說着,他瞥眼看向糜芳,道:“也讓某些人見識見識,好好的開開眼界。”
糜竺想想,也是想要去看看,見識一下那神農尺,便道:“也好,先吃飯,吃過飯我們就去!”
神農尺的消息,在這邊荒集中,漸漸散播開來,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天神兵的消息。
與此同時,消息還随着自邊荒集離開的商人向着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魏郡、陽平郡、清河郡、平原郡、渤海郡……
巨鹿郡周邊諸多郡縣,在兩三日之間,便傳遍了。
便連市井小民都在談論着:
“聽說了嗎?”
“什麽?”
“神農尺啊!你聽說了沒?”
“啊!你是說那天神兵啊,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聽着這沸沸揚揚的,難道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去見過了?”
“我哪有去過!不過你難道還不相信神将大人麽?以神将大人的神通,還用的着騙我們?”
“哎呀,你這麽一說,倒也對啊!是了,神将大人這麽大張旗鼓的,肯定是真的!”
“所以說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你想去?”
“是呀。要不結個伴一起?反正現在也是冬天,沒什麽事情好忙活的了。”
“那行,我這就回家收拾一下,一會就走!”
“那好,一會東門見!”
酒樓上,聽着下邊兩個平民的對話,褚飛燕深深歎了一口氣。
“唉!那韓諾果然是深得人心!”
想起韓諾的無敵勇武,還有那玄妙莫測的神通手段,褚飛燕便覺得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如今的黃巾軍看似風光,但其實上層的将領卻都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來自于那位神将大人。
如果沒有韓諾威名震懾,黃巾軍絕不會像如今這般安穩。
而自韓諾與張角鬧翻之後,褚飛燕就不止一次的擔心韓諾會變成敵人。
“若真有那麽一天……”
“唉!寝食難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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