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不見多爾回答,冷若冰換了個問題繼續問道。“你殺人不會有負罪感嗎?”在她想來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就想不明白這些殺手怎麽會冷酷到這樣草菅人命的地步。仿佛殺的不是人一樣。
看來她還真是不明白啊,多爾轉過頭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向她。“負罪感?你踩死螞蟻會覺得負罪感嗎?”
“你……”他略帶輕蔑之色的表情很是讓她憤怒,差點拿起地上的垃圾桶砸過去。這家夥竟把人比作是蝼蟻!?是,人類踩死螞蟻是不會有什麽内疚或負罪感,就算是得道高僧踩死一隻螞蟻時最多不過是說句阿彌陀佛了事吧。
可他殺的是活生生的人,一個高等生物,跟他一樣會說話會買東西逛街的同類啊。
不過她也不敢真砸過去,她也很清楚如果真這樣做了倒黴的會是自己。深吸了幾口氣,試圖想改正他這種扭曲的觀點。“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如果每個人都想殺人就殺人那社會不就亂套了麽??你說的對,我們是随意踐踏螞蟻,随便砍伐樹木。可它們那些動植物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自然界的高級生靈,我們有最豐富的感情。不管是被殺的人,還是殺人的人,都會有人爲他們傷心的。你難道就沒有傷過心麽?”
多爾微微一愣,認真想了一下,說道。“那我換個說法,如果有人拿了把刀殺人,你說是人殺了人,還是那把刀殺了人?法官會不會判那把刀有罪麽?”
“你是說你隻是一個工具而已?”越來越奇怪了呢。不過她也從多爾的眼神中看出它這種觀念一時間也改變不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變。無奈的放棄了繼續勸說的念頭,問着。“你殺過幾個人?”
多爾很幹脆的搖搖頭。“太多,已經記不清了。”
你這個殺人狂到底殺了多少人啊,都到了記不清的地步,心裏嘀咕着繼續問道:“那你第一個殺人是什麽時候?殺的是什麽人啊?”
“12歲吧,殺的是一個十一歲的白人小女孩。”因爲是第一個,還是有點印象的。
“那麽小的孩子你都能下的去手?”果然是天生冷血惡魔,冷若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12歲,普通的孩子12歲時還是個小學生吧。每天上課,學習,玩耍,回家做作業,睡覺就是他們一天生活的的全部。
而他12歲就已經開始殺人了!
“……”多爾沒有回答,輕歎了口氣。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肋骨處,他也想不明白看起來那麽無害的一個女孩,就爲了一塊饅頭,一頓中午飯就能毫不猶豫的拿刀捅人。當時那刀片再深入一厘米,他就會死翹翹了。
如果那個白人女孩還活着的話肯定也是個冷血殺手吧?第一次殺人連手都不抖,起碼他就做不到,刺了五次才刺中教官教他們的人體要害上。想起那女孩絕望的眼神,12歲的他好幾天沒吃好飯,還做了一年多的噩夢,每天都是在夢裏被那個小女孩追殺。不過後來殺人殺麻木了,他也習慣了,也在夢裏殺了好幾次那個女孩,最後她再也沒出現在他的夢裏頭。
“你殺人很喜歡把人折磨死嗎?”***事件發生那天因爲住着院,她并沒有跟其他警員一樣進行搜尋任務。所以在醫院從頭到尾的觀看了多爾對付**的手段。
多爾卻搖了搖頭。“那是因爲雇主要求的。通常都是一槍斃命了事。”那個雇主也夠無聊的,偏就覺得一槍斃了那家夥太便宜他了,還雇人劫囚車,然後再慢慢虐%殺他,可惜警方的趕到讓***提前脫離了苦海。
“還有人比你更殘忍嗎?”冷若冰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也許有的話她的心中感覺好一點,畢竟不是最殘忍的家夥住在自己家裏,這也許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吧。
“确實有一個。”多爾忽然起身坐到了冷若冰的身旁,手很自然的搭在了她的後背上,手指輕輕的跳動起來。“有個家夥喜歡扒人皮。”扒人皮?冷若冰的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很想起身離開,可該死的好奇心卻讓她又想繼續聽下去。
“而且還專門挑美女的皮。他從後背下手,從脖子處一刀劃到這裏……”多爾的手指順着她的脊梁骨上一路往下滑去,引得冷若冰一身雞皮疙瘩。“然後拿把手術刀輕輕的把皮膚跟肌肉割開,一刀一刀,直到把整個皮都扒下來,扒完皮的時候那人還沒死透呢。”冷若冰的臉上慘出一滴滴冷汗,強壓着嘔吐的惡心感。她都不敢想象被扒皮了還活着的人是什麽模樣,那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恐怕精神上的痛苦遠超于肉體上的。
“如果他遇到你的話,肯定會對你感興趣的。”多爾有趣的看着冷若冰已經變得蒼白無比的臉龐,笑道。“可惜那家夥兩年前被我殺掉了呢。”
冷若冰剛松口氣,多爾卻突然貼近她的耳朵吹了口氣。
“不過我倒是對他的手法挺感興趣的,你想不想試試?”
試試?試試?多爾鬼魅般的聲音纏繞在她的耳朵裏,冷若冰隻覺得心口發冷,天旋地轉的。
多爾看了眼翻着白眼暈過去的冷若冰,嘀咕了一句這麽膽小還當警察,順手扯過一張毛毯蓋在了她身上,拿出手機撥通了泥鳅的電話。
“泥鳅。”剛說一句,泥鳅就大呼小叫起來。“哇唔,師父,你怎麽成了通緝犯了?還被懸賞50萬元?”
多爾打斷他道。“别說那些沒用的,我教你的東西練的怎麽樣了?”
“師父,您放心吧。我這幾天揍了不少人,還把幾個打的住院了呢。”泥鳅的語氣裏盡是自豪,多爾淡淡笑了笑。“多練幾天,過幾天我會找你的。”
剛收起手機,隻見冷若冰的眼皮輕跳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還茫然的望着沙發上的多爾。眨了幾下眼睛,瞳孔猛地一縮,慌亂的跳起來檢查起身上的衣服。
多爾是不可能再繼續上學了,白天趁東方雪上學的時候悄悄來到她的住處,安裝上無數個無線針孔攝像頭。
晚上他正望着筆記本屏幕裏伏在書桌上認真寫作業的東方雪,微微歎了口氣。
“你這個大色狼!”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突如其來的罵聲讓他回過神來,冷若冰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旁邊,正滿臉怒容的瞪着他,眼睛裏滿是鄙視之色。
不解的順着她的目光望向電腦屏幕的時候多爾一下子就被口水嗆住,猛烈的咳了起來。原來屏幕裏的東方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寫完了作業,開始換起衣服來。
她已經脫下了外衣,苗條的身材盡顯在顯示屏幕上,身上隻剩内褲和胸罩的她正準備伸手摘下胸罩。多爾有些手忙腳亂的關掉了顯示器,才松了口氣。
看到冷若冰還在一臉鄙夷的瞪着他,多爾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有口難辯,隻能扭過頭不去理她。
“她到底是你什麽人?上次小嘉讓我去酒店去查她們,也是因爲你吧?”她也不相信這家夥會無聊到這樣偷窺人,她也認出屏幕上的那個女孩正是上次在酒店裏被自己逮到的跟董夢露纏綿着的女孩,是原來林雨嘉的同班同學。
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回答,有些郁悶的冷若冰剛要回卧室,身後卻傳來多爾自言自語般的聲音。
“她是我小姨子。”
“咦?小姨子?你結婚啦?”也許是女人特有的八卦蟲作怪,冷若冰一下子來精神了,兩三步的坐到他的旁邊。
“沒有。但她是我一生最愛的人。”冷若冰雖然心裏不屑的嘀咕着你一個冷血殺手還懂得什麽愛情,你不是喜歡你們班主任老師麽,還不是殘忍的把她給殺了。但是望着他認真無比的申請,也不知不覺間深信不疑。
“那她呢?”哼,不會是人家嫌你太冷血,把你一腳給踢開了吧?
“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女孩子天生的本能告訴她不能再問下去,再問下去恐怕就會危險了。但她就是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冷若冰發現自己對他的好奇心是越來越強烈。
“幾年前我們出了一次任務……被我殺的。”多爾到死都會忘不了那一次任務,讓自己失去了自己摯愛的任務……
……“哎呦,你們小兩口就别在這裏談情說愛了。肉麻死了。”旁邊的17露出受不來的,假裝搓着身上的雞皮疙瘩,因爲離任務目标到達還有兩天的時間,隻要不鬧出太大的動靜,帶隊的教員也不會管的太嚴。所以他們也能閑聊幾句。
“小心!”13剛要開口說什麽,身旁的24突然跳起來撲在他的身上。
“fuck!!這裏怎麽會有野人!”旁邊的17聽到24發出一聲慘叫,噌的跳起來轉身警戒着。結果在不遠處的樹上發現三個腰上披着獸皮,光着上身,臉上畫着怪異圖案的野人。
這三個野人手上拿着類似細竹管的東西,看到17跳起來,叽叽咕咕的發出幾聲怪叫後跳了下來,向遠處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中。
等13起身抱起倒在地上的24時,她早已臉色蒼白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他的心頭,顫抖着将她的脖子側了過來,一根樹刺深深紮進24那白嫩的脖子裏,樹刺的顔色有點深,帶着一點點墨蘭色,不過隻有一丁點大,13剛要伸手去拔那根樹刺,手突然被人拉開。
擡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黑人隊員。“别動,可能有毒。”那個黑人隊員放下他的手,讓13扶好她的頭,仔細大量着那根樹刺,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嚴峻。
“這是什麽?”13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緊緊的握住黑人隊員的手臂,急忙問道。看着24痛苦的表情,他的心仿佛要撕裂般的疼痛。
黑人隊員用手在脖子周圍用力一擠,用衣角把那根樹刺扯了下來。然後把樹刺攤在布料上,樹刺不是很長,隻有普通縫衣針一半長短。
“這到底是什麽?”13再次急切的問道,24身體已經出現了不正常的抽搐現象,給她注射了随身攜帶的解毒劑,卻毫無作用,情況越來越惡化着。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束手無策。
“是吹箭的一種,而且是汲過毒的。”被取出樹刺的傷口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針眼,但是這個針眼和平時被紮的針眼有些不同。
黑人隊員看着已經發黑的傷口,歎了口氣道:“13,她活不成了。還是快點讓她解脫吧,不然還得痛苦半個小時。”說完悄悄的退了回去。
“不可能的……小雨,我不會讓你死的……”微微的搖頭,環抱着24的肩膀,眼眶中的淚崩潰。
緊緊的抱着24,仿佛要把把她融進身體裏一般,13痛恨着自己的無能爲力,竟然連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而24則哆嗦着艱難的從13的槍套裏掏出了手槍,塞進了他的手裏,槍口貼着她的脖子。
“不能死,你絕對不會死的,我不是在這裏嗎?我們不是約好一起去看你妹妹的嗎?!”咬牙的說着,13真的想用自己的力量挽回點什麽。
“咳,答應…我,不要…死,……約…定。咳咳…真希望…跟你一起數天上…的星星…照顧小雪……”
看着抖的太厲害,連話也斷斷續續,說不到兩句就吐出一口黑血的24,13的手指終于搭在了扳機上。瞳孔瞬間放大,那種震撼就像撕裂了自己的心髒,被無數的鋼釘釘在了空氣之中,每一個手指都不能運動。
感受着24的頭無力的垂下來,13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而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基地裏。
身旁的17剛要伸手扶住13,卻被他一把推開。
13用最溫柔的動作小心的将懷裏的24平放到了地上。細心的擦拭掉那嘴邊些許的血迹,
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慢慢擡起頭望向四周,眼眶中的淚消失不見。圍在周圍的隊員們看到13的眼睛時猛地一驚,原本黑色的瞳孔不知何時變成了詭異的紫色,透着野獸般的光芒,身上散發出的危險的氣息讓隊員們本能的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