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了學校正門口。從窗口看到學校的大門,那大門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另類的宏偉感覺,門外兩邊是兩隻一摸一樣的獨角獸,長有翅膀的,栩栩如生,感覺就好像翅膀正在拍打,正要振翅高飛一般。
這所學校說是高中,其實是所初中高中爲一體的校區,東區是高中部和宿舍樓,西區是初中部和宿舍樓,倆校區中間是擁有4個足球場,6個籃球場的大操場。穿過操場往北是教研樓,科研樓,圖書館,體育館等等。現在應該是上課時間,偌大的操場上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
付完車錢後下車走到大門口,高高的電動門已經關閉。望向旁邊,值班室門前放着一個棋盤,一個50多歲的老頭對着棋盤做着苦思狀。
“大爺,麻煩您開個門,讓我進去吧?”少年走過去輕輕叫了一聲,老頭卻整個心思都陷進了棋局裏,聽若未聞,連眉毛也都沒擡一下。
少年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有反應,微微一皺眉,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吼了出來。“大爺?”聲音之大,還引來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
老頭這才擡起了頭,懶洋洋的撇了他一眼。“你喊什麽喊,我又沒聾。你來做什麽?”少年有些無語,這次連話也懶得說了,指了指大門,用兩個手指做了個走進去的動作。
“哦,你想進去啊。那你得等一會,看門的老班長又去買酒喝了。”說完,又開始對着棋盤唉聲歎氣起來。少年看了看周圍,琢磨着要不要直接跳牆進去。想了想還是走到老頭的對面坐了下來,取下墨鏡,一起研究着棋局。
這盤棋局已經進入尾聲,老頭執的紅子已經被他這邊的的黑子逼得走投無路,隻要老頭再走錯一步,那就是徹底的輸了。老頭苦思了半天似乎找不到破解之法,已經認定自己輸定了,歎了口氣準備撤盤重擺新局。
“等等!”一直沒出聲的少年卻突然出手擋開了老頭的手臂,将棋局裏黑子炮後面的紅子馬往前挪了一步,“将軍!”。一招竟然将原本大好局面的黑子逼入死地!
老頭被少年突如其來的舉動愣了一會兒,不過仔細看了看棋局後突然大笑着跳了起來,聲音之大,都吓了少年一跳。
“哈哈哈,妙,真是妙極了,真是沒想到還藏着如此一招。”看他手舞足蹈興奮不已的模樣少年有些莫名其妙。
不就是赢了盤棋嗎,有必要興奮成這樣嗎?況且又不是你自己赢的。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小趙啊,你又不是輸了一兩天了,有必要激動成這樣麽?!”那聲音裏透出一股讓人難以忽略的氣勢,擲地有聲,鋼錠有力。少年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又恢複常态。
倆人同時扭頭望去,來人是個60多歲的老頭,卻看不出老人特有的老态龍鍾之意,硬朗的身闆,爍爍有神的雙眼。最引人注目的是雙頰上觸目驚心的,不知道被什麽東西貫穿而過的傷疤。
可吸引少年注意的的并不是人,而是老頭腳下跟着的一條狗。跟他的主人一般,這條狗也是個半身埋進黃土裏的家夥。已失去光澤的毛像雜草一樣附在它那皺巴巴的皮上。
就是這樣一隻低拉着耳朵顯得無精打采的老狗,在少年的目光無意間瞄向它的一刹那,渾濁的眼裏突然冒出一絲狂熱之色,少年幾乎能感覺到這條狗原本松弛的肌肉瞬間繃得緊緊的,整個神經已經調整到能随時發動攻擊的最佳狀态。
“哈哈,老班長,這一局可是你輸了呢......”看着高興地手舞足蹈的“小趙”,被稱爲“老班長”的老頭一臉不信的走到了棋盤邊,望向棋局。
隻瞄了一眼,老班長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嗯?這一局确實再無回天之力了,不過這一招不是你想出來的吧?”說着目光移向了已經站起來讓到一旁的少年。
“你是?”一直盯着老狗的少年還沒來得及回答,趙老頭搶先一步嚷嚷了起來。“老班長,他是來這裏辦事的。恰巧你不在。嘿嘿,這一招是他看出來的。老班長啊,你不是天天吹牛你的棋藝之高無人能敵嗎?你看這位小兄弟怎麽樣啊?”趙老頭心裏顯然把少年當成了棋壇高手,自己想破腦袋都沒看出來道道的棋局,卻被少年一眼看破,簡直要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班長臉上的笑容更盛,不過這一笑卻扯起臉上的傷疤,顯得猙獰無比。如果膽小的人咋看,肯定會吓一跳。“哦,看來小兄弟也是棋壇高手啊。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切磋切磋呢?”
少年隻是淡淡笑了笑,也不回答,指了指狗問道:“它是?”不等老班長回答,已經蹲了下來,靠向老狗。
本來就一臉緊張的老狗,眼看少年蹲下來靠近自己,更是如臨大敵般,望着少年的眼神裏充滿了敵意,喉嚨裏發出警告般的咯噜咯噜聲,仿佛警告少年,隻要有個輕舉妄動它就會馬上撲上來撕咬一番。
敵意?少年差點笑了起來,這條狗到還真有意思。竟然會對他有敵意?!!
老班長這時候才察覺到了狗的異樣,彎下腰拍了拍它。“老黃,放輕松點。你這樣會吓到别人的。”老黃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老班長的大手,瞥了眼少年後又變回了那種無精打采的模樣。
少年卻笑着對老黃伸出了右手,做着握手狀:“老黃是吧?初次見面,握個手吧?”老黃仿佛觸電般,退了一步,警戒的看看少年,又仰頭看看老班長。
直到老班長再次拍了拍它的腦袋,老黃才非常“不甘情願”的伸出了左腳,搭在了少年的手心上。少年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用力的握了握,才滿意的站起來對老班長笑了笑:“您這條狗可真有意思,我叫多爾,今天剛轉校過來的,來辦轉校手續。”
“那真是巧了,老班長以後可不愁找不到對手了。”旁邊的趙老頭更加喜形于色,自己與老班長對栾幾十年,赢的次數可謂屈指可數,更氣人的是每每輸了還要聽老班長冷嘲熱諷的數落,自己可真是受夠了啊,好不容易遇到個看起來是個高手的少年,等老班長輸了自己可要瞪大了眼睛好好的看他笑話,把這幾十年受的氣發洩發洩。
“多爾?龍卧豹藏安可别,玄豹夜寒和霧隐。真是個霸氣的好名字。”老班長随口念出兩句詩來,聽得多爾一頭霧水。他對龍國文學并不精通,不知道這位老班長說的霸氣是什麽意思。
“轉校的話應該是先到教導處報道的吧。教導處在中間那棟灰色大樓四層。上樓拐個彎就到了,教導處主任姓李,你去找他就行了。”老班長邊給他指路邊打開了電動門。
“謝謝您啦。”道了聲謝後多爾走進大門内。
盯着多爾的遠去的背影,老班長臉上閃過莫名的神情。
“老班長,快來繼續下啊,我現在可是心情大好呢。”趙老頭沒有察覺到老班長臉上閃過的淡淡憂傷,興奮的催道。
老班長看了看趙老頭,又低頭看了看老黃,重重的歎了口氣。
“小趙啊,你我真的都老了嗎?現在連老黃都不如了呢。”
言畢,神情卻更加黯然。
萬裏無雲,明媚的陽光暖暖的灑在地面上。
走在寬敞的操場中間,多爾的嘴角挂着淺淺的笑容。
回想起剛剛那位在出租車上口口聲聲感謝老天開了眼的司機大叔,其實那位司機大叔不知道的是四年前那位前任市長并不是被雷劈死在自家院中的呢。
當時他被“血色谷”派到h市刺殺那個外号光頭張的前任市長。
說到“血色谷”,這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因爲它代表的正是西方世界排行第一的殺手組織!
西方世界百分之五十一的殺手,百分之三十七的雇傭兵,百分之十的保镖都是由“血色谷”培養而出。而被培訓成這些殺手,雇傭兵,保镖的“貨源”正是“血色谷”與世界各地黑幫合作拐買過來的小孩。這些源源不斷的新生血液中最大的也才8歲,最小的不到5歲。
就是這樣的小孩子從小就被進行人間最殘酷的訓練,訓練中的死亡率高達80%。能挺過這些非人的訓練活着出去來的都是“血色谷”的精英。
多爾幸運的通過了最後的畢業考核。結束了長達十年的嚴酷訓練。
四年前的那次刺殺對現在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隻不過當時他還是個菜鳥,差一點還把任務給搞砸了。
那時候h市的郊外有一座被當地人稱爲小天堂的别墅莊園。
這座四層中西方風格爲一體的别墅造的及其豪華,雖然有高大的圍牆擋着,看不到别墅的全貌,但是從那幾千平方的占地面積和門柱上的純手工雕刻裝飾品就能看出它的造價不菲。
沒人知道這座别墅的主人是誰?隻知道這個人應該很有錢,不然也不會奢侈到建這麽一座豪華到極點的别墅。而且進出這棟别墅的車輛都是名牌中的名牌,有時還能看到一排警車開着道。不但如此圍牆外面周圍方圓幾裏都種上了上好的草籽,形成一片綠茵茵的草坪。周圍日夜都有保安把守。因此别說是别墅,閑雜人連草坪都踏不上。
隻是當地流傳着這麽一句話,這座别墅是h市某個“人民公仆”出錢蓋的,在一寸土地一寸金的h市裏就算是在郊區沒有幾億也蓋不下這麽豪華的别墅。不過這些都是傳言,沒有人能證實而已。
那一天,别墅後的巨大的豪華泳池裏正開着露天派對。十幾個身穿性感比基尼的年輕美女正在泳池裏歡快的戲耍着。
泳池的淺水區裏泡着四個中年人,正望着泳池裏的美女說說笑笑着。
七八個保镖分散在泳池旁邊警戒着,他們很是專業,對泳池裏那些非常養眼的美女看都不看一眼。雖然從這裏到2000米外的圍牆之間都是平坦的草坪地,可他們并沒有因此而松懈下來,還是認真的執行着他們的職責。
上午十點。
三輛高級跑車駛進别墅内,進入地下車庫。
不一會從别墅裏走出一個被五六個保镖護衛着的光頭中年人。走到泳池旁跟淺水區裏的幾個中年人打了招呼後也脫下衣服下了泳池。
“老張,怎麽樣,都辦好了?”幾個人當中一個瘦骨如柴的中年人開口問道。
光頭滿臉得意的拿過保镖遞過來的小本子朝其他四人晃了晃。“手續都辦好了,下午5點的飛機。哈哈哈……下午我就要離開了!我看他們能把我怎麽樣?沒有證據誰也抓不了我,到了國外,他們就更拿我沒有辦法了!”秃頭中年人笑得很是得意。拿過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将小本子翻了翻又扔給保镖,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老張,恭喜你啊。‘功成身退’了嘛,哈哈哈!”坐在最邊上的肥的驚人的胖子笑了幾聲後一把拉過從旁邊走過剛要上岸的美女抱在懷裏。而女孩隻是輕呼了一聲,就順勢倒在這個人肉沙發上。胖子對這個年紀都能當自己女兒的女孩毫無客氣的意思,上下齊手的亂摸着。從他色迷迷的眼神裏看得出如果不是旁邊的朋友們,他早就忍不住把女孩就地正[法了。
“老張,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吞了這麽多?”坐在光頭左邊的一個戴着眼睛,看似文質彬彬的中年人顯然是對胖子的行爲很是鄙視,瞪了眼胖子後向光頭豎起了三根手指。
“靠,老李,你也太小看老張的本事了,才那麽點,哪夠他花一輩子的,以老張的能力至少是這個數嘛!”剛剛第一個發問的瘦子中年人擺了擺手,伸出大拇指跟食指,擺出八字型。
“小意思,小意思!哈哈哈!!”光頭笑得很是猖狂。一想到明天自己就會在夏威夷的海邊别墅上欣賞美麗的海景,他就興奮的渾身顫抖。
正談笑風生的光頭中年人并沒有察覺到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離泳池八百多米外的一處小草坡。
“報告教官。目标已确認,是否擊斃。”瞄準鏡裏的十字準星一直未離開過遠處露天泳池中的光頭中年男子。雖然保镖們很是專業,可殺手僞裝的确實太好了。至少有七八個保镖望過這裏,可他們都沒發現這個毫不起眼的小草坡旁多出了這麽一個大活人,還有一把随時可以要他們命的狙擊槍。
“随便。”耳中傳來的是一個小女孩懶洋洋的稚嫩聲音,狙擊鏡後面塗着彩色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