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道晴天霹靂轟過頭,星辰般的雙眸刹那間空洞無神,默默念叨着‘殉國’,難道父親死了嗎,一個月前父親還親手将自己送到都城,短短一個月後竟人鬼殊途,這一趟都城之行竟成了永别。怎麽也不會相信擁有‘瞑目’,修煉已至第三階‘火炎’的父親,世間還有誰能殺到了他。
“王爺,節哀順變,還是先接旨吧。”站了半天的太監眼見相斯飛羽空洞的眼神,也不搭理自己,再次輕聲提醒着。
“帝皇,我不相信父親殉國了,是不是前方消息有了差錯,請帝皇允許星辰遠赴沙漠帝國尋找父親。”沒有搭理這太監猛的高昂透頭顱看向帝皇。
迎着天才少年堅毅而倔強的目光,相斯博重重閉上了雙眼,殚精竭慮想出的理由還是沒有瞞過這少年,良久睜開雙眼重重吐出一口氣,沉聲道:
“孤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薩膜耶’前聖使漫羅沙複活了,強大邪惡的力量過了所有人的想象。你也不用去沙漠帝國了,接下來孤會交給你更重要的事,總有一天你會遠赴沙漠徹底鏟除邪魔,實現我相斯家族祖祖輩輩的夙願。”
眼眶中淚光閃爍,高傲的頭顱終于深深埋了下來,長這麽大除了母親死的那一刻,就再沒流過眼淚,太監看在眼裏輕歎一聲,再次開口:
“王爺,先接旨吧。”
默默的伸出雙手接過卷軸,相斯博看在眼裏着‘你起來吧’,又默默站立起身,相斯博用平緩的語氣繼續道:
“迪特島雖然被你們祖孫三代治理的井井有條,畢竟是遠離都城終屬偏僻之地。孤思來想去終究愧對你祖父和父親兩代。你和梅琳尚,孤現在是你們唯一的親人,自然有照顧你們的責任,你們兄妹二人以後就住在都城吧。孤已命人在皇宮旁再建一座‘火爆府’。以後這新王府便由你兄妹二人居住,你父親留下的王府侍衛家仆财産全由你處置。”
不明白帝皇是何等用意,雖然貴爲天才少年可是在帝皇的威嚴前,年少的‘火爆’三世還是那樣的弱,已經由不得他選擇。再沉浸在悲傷中的少年,哪還有心思揣摩帝皇的心思,再度躬身一拜哭泣的聲調輕聲着‘謝聖恩’。
心中的一塊石頭似乎沉沉落地,相斯博再度長長吐出一口氣,可是威嚴的面容卻看不出一絲表情的變化,從龍椅上站立起身慢慢的向着側門走去,沒有回頭。
看着仍然迷茫站立在大殿内的相斯飛羽,悲傷之中似乎還未從巨大的變化之下脫離出來,太監又提醒着‘王爺,帝皇已經離殿了’。自然是明白這太監的意思,轉身拽着卷軸一步步向着大殿外走去。沉重的步伐艱難的帶動着彎下的身子,兩天前氣勢如鴻的龍形虎骨此刻已經消失殆盡,孤單的背影下默默的向前走着,不經意間一隻手抹向眼睛,閃爍在眼眶中的淚花終于劃落而下。
走出‘太武大殿’向着皇宮深院一步步走去,新的王府沒有修好前依然住在皇宮内。
暗淡的火紅天空之下卻已經是夜半三更,沒有白天黑夜的‘火光之城’隻有光亮的暗淡,夜半三更時整座城市空蕩的大街,寂靜一片。‘聖天火地山’上三名夜巡的黑火院修士走過那片戰魂墳冢密布的密林時。腳下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陣輕微唰唰聲,巡邏的修士警覺的停下了行走的腳步,側頭看向那片草叢。
微微聲響過後大地又是一片寒風冷夜,感覺不到任何氣息。最後那名修士低聲着‘或許是風吹草動,我們走吧,這天冷的。’三名修士繼續往前行,走了十幾步話那名修士竟又回頭看了眼,朝着那草動之處怪異的揮了揮手,像是對誰道别一般。
修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遠處。草叢中赫然冒出三個身影,果然有人潛伏在此處,爲一個清瘦高挑,後面兩個矮了些須卻相當敦實,三個人都蒙着黑布一身夜行者打扮。
“你怎麽在這個時候趴不住了!”後面一人輕輕埋怨着身旁另外一個。
“下面有癢癢。”另外一個低聲難爲情的解釋着,埋怨之人差吐血。
“好了,我們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趕快行動吧。”清瘦高挑之人輕聲喝止兩人的話,聖山上黑夜時分間隔一個時辰便有一組修士巡邏,這人對這黑火院總壇的布防似乎很熟悉。
兩人向着清瘦之人微微一拜,然後一人拿着個鐵鏟一人拿着個鋤頭向着正前方走去,二十來步之處一個如山丘般突起的高大墳冢矗立在眼前,墳墓前巨大的青石碑上刻着一行黑色大字‘二代火爆相斯雪之墳冢’。字迹清晰看來石碑是剛做成不久,這也不是衣冠冢而是屍身掩埋之處,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建造了這樣一座高大的墳墓,不可謂不神。
兩人繞過石碑揮鏟開始挖掘墳冢,不到一刻高大的墳墓内就被兩人挖出一個可供一人行走的深洞,揮鏟挖鋤之快不是一般人可比,清瘦之人邁步走進深洞内,二十來步深的盡頭一個黑衣人竟然手持一柄中級‘火劍’,閃爍的光芒之下雙腳踏在一塊巨大堅硬的火山岩石磚之上。
這竟是墓室的墓門,清瘦之人彎下腰單手放在巨大的石門之上,低聲一喝石門竟被這人生生抓了起來,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嗖嗖嗖,石門剛被揭開,數十支毒光閃爍的利箭如雨蝗般從坑内射了出來,‘火劍’揮出一道火刃,利箭齊齊被斬斷。
清瘦之人放下石門,看向那手持‘火劍’的黑衣人沉聲道‘你随我下去’,完兩人幾乎同時躍入深坑中,留下另外一人在上面放哨。火紅光芒閃爍之下,巨大的墓室空空蕩蕩,雖然神卻又倉促,空空蕩蕩的墓室空無一物,也無其他機關暗道。隻在墓室正中央平放着一個厚重的木棺。
兩人向着木棺急走去,走近清瘦之人一把推開棺蓋,相斯雪平躺在木棺之中,一身火紅的王袍。屍完好肌膚也無腐爛,看來是剛死不久,隻是裸露在外的臉龐一片淤黑,看去神爲恐怖,‘原來是賜毒酒而亡’清瘦之人一聲冷哼。
哼完揭開蒙在臉上的黑布。竟是黑火院‘暗部’前統領風揚,揭開面巾,風揚迅疾從懷中摸出一個朱紅色的木盒,打開盒蓋盒中平躺着一枚紫金膽藥,自然是荒島之上的煉丹老頭畢其一生功力煉出的‘紫金輪回丹’。輕輕撬開相斯雪的嘴巴,将丹藥放入嘴中,又輕輕搖晃幾下,丹藥咕噜一聲滾入腸腹中。
松開手,屏住呼吸緊張的等待着接下來生的一切,半刻過後相斯雪臉龐之上的黑淤慢慢褪去。好似回光反照一般松弛蒼老的肌膚竟然呈現出生人才有的光澤,就在風揚和黑衣人驚異震撼的目光中,相斯雪緩緩睜開了雙眼。
當看到落入眼簾中的風揚,相斯雪驚惑之色不言而喻:
“難道我還沒有死嗎!”
“王爺隻不過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遭,然後和冥王道了個别,最後又回來了。”風揚呵呵打趣着,見相斯雪活了過來,心情輕松至及。
“這究竟是怎麽會事?”
相斯雪坐起來,更加迷惑,風揚于是将如何從老頭那裏求得‘紫金輪回丹’。再如何掘開墳墓等等一一道出,相斯雪哈哈笑着從木棺中走了出來‘看來是天意如此啊!’,笑完深沉的目光之下閃爍出殺戮之氣,仇恨的殺戮。
兩道身影飛馳在下山之路上。寒風呼呼刮過,風揚側頭輕聲問道:
“王爺,今後怎麽辦?”
“龍瑟帝國和海倫帝國最南端接壤之處,有一個我們的秘密基地,我們先去哪裏!”相斯雪沉聲着。
兩道身影如疾風一般消失在暗淡的天色之下,消失在西南方向。
三匹高頭大馬飛馳過‘薩米城’北大門。穿過繁華的街道最後從南大門穿越而過,朝着船隻密布的港口繼續奔馳,三子着急的連中間的休息停頓都顧不上,兩個月的路程仨晝夜急行,不到一個月就趕到了。來到港口看着密密麻麻的大船隻,三跳下馬向着船隻走去。
大的船隻多是私人商船,偶有出租的都被有錢人包了去,就算搭乘或走或留在那裏靠岸由不得三人決定,一路詢問下來終于雇到一隻單帆船,願意載三子去霍利國。談好價錢,仨登上船便催促着老闆趕快揚帆起航,連那三匹高頭大馬也顧不上了,回到海上這馬還有什麽用。
按照艾米麗信上所,這潮汐村也處在‘虬龍灣’海岸邊,爲了方便三子尋找甚至告訴他們,距離潮汐村一百多裏的地方有一個名叫丹州的港口城市。這船老闆常年來往于赤焰和大風兩國的海域,對兩國沿海的大港口再熟悉不過了,這丹州港老闆居然也知曉。
一路無話航行到‘虬龍灣’時,三子才有了些興緻,沒想到老闆到了這片海灣之後反而警惕起來,神色緊張掌舵的時候也東張西望,倒像自己是做賊一般,多爾看在眼裏感覺甚是有趣,打趣着:
“老闆,你在做賊嗎!幹嗎這表情?”
“兄弟,你們不知道這片海灣的海盜多着呢,一不留神就被盯上了。”老闆大聲着。
切,不管你怎麽提防,要盯上你早就盯上了,三子心裏嘀咕着,多爾哈哈一笑又沖着老闆:
“老闆,你不用怕,我們幾個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海盜盯上我們,是他們虧大了。”
“是啊,哪夥海盜會看上你這艘船啊,塞牙縫都不夠。”程力也湊合兩句。
“話是這麽,不過還是心好,這艘船可是我的命根子。”老闆依然很緊張,貌似這一趟冒着生死而來的。
“老闆,那這樣吧,你把船靠着海邊航行,海盜船都是大船來不了這淺海的。”多爾看這老闆的可憐西西的,不禁幫他出着注意。
這注意不錯,老闆滿是頭答應,轉舵将船向着淺海處航去,這樣又航行了七八天離開了赤焰國的海域,進入了霍利國,遠處一個的港口映入眼簾中,老闆指着那港口道:
“哪裏便是丹州港了。”
聽到達目的地了,三子的興頭又來了,站立船舷邊遙望那的港灣,港口内稀稀拉拉停迫着十來艘船隻,多是些中等的商船,還有一些打漁船。船靠岸,多爾丢了一大把銀子給老闆,在老闆不停的道謝聲中,仨跳下船甩着手大大咧咧的向着城内走去。
這樣一座的港城沒有城牆,隻有碼頭,碼頭上倒也熱鬧來往買賣的商販行人多在這裏交易,是城倒更像是個鎮,不大的街道上滿是客棧酒館,商販行人多這客棧酒館自然也就多了起來。三子奔波了兩個多月,決定找個酒館歇歇腳。
走進一家酒館,三子要了滿滿一桌酒菜,現在有的是錢随便海吃還喝,酒剛喝了一半門外傳來一陣略顯稚嫩的吆喝叫賣聲,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肩挑兩個婁筐邊走邊吆喝:
“賣魚了,賣魚了,剛從海上打來的新鮮魚兒。”
剛走過酒館門口,酒館老闆幾大步從櫃台裏面跑了出來,叫住哪少年‘子,我看看你的魚’少年停下腳步放下婁筐,老闆看了下婁中蹦跳着的大魚,又問那少年‘你是潮汐村的漁民吧’,‘恩’少年憨憨的着頭,這老闆或許從少年的口音中聽出了他是那裏人。
正在喝酒的三子聽見了老闆的問話,猛的轉過頭看向門外屋那少年,不爲别的隻爲潮汐村三個字。
老闆轉過身叫店裏的夥計來抓魚,兩個夥計挑來個大木桶把少年兩大婁的魚倒進木桶内,然後又挑進了竈放中。見夥計走了,老闆從衣袖中取出一吊錢丢到少年婁中,轉身就要進店,少年看了一眼婁中的錢币,急忙叫住老闆:
“掌櫃的你給的錢不夠,我的魚值兩吊錢。”
“嘿嘿,你們潮汐村的怪物也敢給我們讨價還價,買你的魚都算不錯了,快走快走。”老闆不耐煩的朝着少年揮着手。
少年倔強的抓住老闆的衣角,你不給錢就不放手,老闆沒好氣的重重一把推了出去,撲通,少年重重跌倒在地,見這邊有熱鬧看了路過的行人紛紛圍了過來,三子騰的一下從闆凳上跳了起來沖向門外,仨一向是不會錯過任何熱鬧的。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老闆有些挂不住臉了,指着倒在地上的少年沖着周圍的人大聲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