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再過不了幾天這四國的修士便回趕來,這事就有你去主辦吧。”

‘羅堤蘭港’不到幾天時間呼啦啦湧進八艘巨大的戰船,三桅大帆,船弦兩側各架設着三門烏鐵火炮,高聳的旗杆上分别懸挂着‘火焰’‘金龍’‘白雲’‘彎月’各色旌旗,耀眼的旌旗披上了帝皇的龍威如此的威武得意輝煌絢目。

巨型的戰船停泊在港灣處,好似一座座靜止的堡壘,周圍的那些商船在這幾艘戰船下就像是一隻隻微不足道的螞蟻,就連港口内最大幾個富商的大型商船,平日間耀武揚威此刻看去就像是龐然大物的陪襯品。

四大修煉組織相繼趕到‘羅堤蘭港’本就熱鬧非凡的港灣,此刻更加喧嚣,代表本教派的頭腦們相繼走下各自的戰船聚集在碼頭處,相約着走向‘米爾教’的總壇。楚天涯和‘無量寺’的無方走在最前列,其下是丘正雲,左木和殘月,再後便是随身的十幾名高階修士。

‘黑火院’和‘無量寺’五大正教中最大的兩個教派,慣例使然自然而然的走在最前排,今天的楚天涯不再是一身飄逸的白色錦衫而是火紅的修袍,優雅飄逸之中更添一份厚重的氣度。而無方身披金黃色的袈裟,肩寬體闊圓乎乎的光亮腦袋白須冉冉,看去甚是慈顔善目,手握一柄金剛法杖金光閃耀。

沿着青石大道一路走來,路上圍觀的行人絡繹不絕,看着這一行最高修尊榮威嚴的氣度,再加上有‘米爾教’修士引路,行人隻能自覺的閃在道路兩邊圍觀。大敵越近這些頭腦們更是面帶微笑輕松叙舊,更不原顯露出内心的緊張和壓力讓其他教派看了去。

楚天涯和無方更是如此一路上交談甚歡,兩人都是舊相識雖然年紀上差着近二十歲,可在這五人中就他兩的交情最爲笃厚。楚天涯一向潇灑不羁,一生之中似乎從未有過其愁眉苦臉的時候,無方更是心寬體胖世事滄桑的沉浮更是看的透徹,兩人并肩笑容歡談比起其餘三人場面上的虛僞笑語更是自然了許多。

拐進一條道一行又走了兩三裏,六座高大圓穹形建築組成的巨大院落突現在眼前,每座建築之間長長的回廊相連,相互隔離而又緊密連接,院落外三丈多高的高大堅實的圍牆,這便是‘米爾教’的總壇之所在。

總壇巨大的拱形大門前十幾根粗大的石梁撐起巨大建築物的半邊房,高高的石階前,一群修士站立其下多是高階修士,爲一人便是古邦,迎候四大教派的頭腦們。這群修士青一色的深綠修袍,修袍上的圖案卻是葉片如長舌般的蘭草,這種蘭草當地人稱之‘米爾’乃是米爾國的國草。

米爾國做爲這種最高級别會議的東道主,聖主理應出面主持,可是毒邪即爲聖主又是帝皇,這教派之間的事便落到了二号人物左聖使古邦頭上。

賓主相見又是一番客套寒暄,古邦一向陰沉的臉上勉力擠出一絲笑容卻是那樣的僵硬刻意,衆人都知道此人不善客套,寒暄幾句後便要進入大殿内,古邦連歡迎容幸之類的客套話都沒,就在這時古邦身後傳來一陣酥軟嬌笑聲:

“和各位聖使四年前一别,如今再見依舊容光煥一也不見老,特别是天涯大哥更是越的年輕,讓女子欽慕不已。各位能親臨我米爾國,敝國真是蓬筚生輝,榮耀之至。”

衆人側頭望去,竟是站在古邦身後一身火紅豔裙絕美妖豔的夜香兒,男人堆中一朵完全盛放開來的嬌豔玫瑰花,這夜香兒十年前豔名就已響遍五大國,各國修士相互來往間便已認得此女,而楚天涯和夜香兒曾經的那段風流韻事猶如随風潛入夜一般,早已在老一輩的修士間流傳開來。

夜香兒級别甚高,五年前便已進階上修,在米爾國更有着特殊地位,這種鄭重的場合别人都是修袍在身,唯有她依然是輕薄的霓裳豔裙。

幾位聖使聽後竟掩飾不住的好笑卻又默而不語,當着衆地位尊崇的聖使的面稱呼楚天涯大哥,即是不避嫌兩人的某種關系,又是故意給楚天涯難堪。倒是楚天涯突然看見夜香兒居然沒有一絲突兀和驚愕,依然從容如故,好似早已知道她已在此,又聽見話裏的刺兒,竟灑然一笑側頭不再理會她。

隻有無方哈哈一笑:

“有夜香兒姑娘在,想必這會談也不會沉悶了!”

“那是,等下各位聖使入坐時,女子便爲各位添香沏茶。”夜香兒淺笑盈盈,倒也落落大方,水波流轉的眸光卻似是隻盯着楚天涯一人。

在古邦的引領下一行跨上高高的石階,穿過高大的拱形大門,迎面第一座圓穹形的高大建築便是‘米爾教’議事會客的正殿,全是用堅硬巨大的白崗岩堆砌而成,上下三層高。走進正殿踏上光滑的石梯,走上第二層一行便進入正對着石梯口的一間大廳。

寬敞的議事大廳正前兩張精美的镂雕高背黑木大椅,下兩側各有十張同樣的高背黑木大椅,椅子間間隔着木幾。古邦和楚天涯聯袂走上正前兩張大椅分别落座,而丘正雲,無方,殘月,左木等人相繼坐在下兩側。

‘黑火院’一如往常主持會談那怕是在别國的土地,而‘米爾教’乃是東道主自然協同主持,而其餘高修則站立各聖使身後。剛坐下不到半刻,夜香兒果然端着一個精美的銀質茶盤,茶盤上六杯香茶,輕扭身姿袅袅娆娆走了進來,側身曲膝微微半蹲身姿依次将茶杯放在木幾上。

當走到楚天涯身前時竟彎下柳腰,有意無意的胸前美好春光咋洩一片,紅粉面容幾乎緊貼楚天涯耳根子,輕輕放下茶杯又輕啓紅唇,倒像是在着什麽俏俏話:

“天涯大哥,這是我米爾國最好的香茶‘相思濃’,不知還記得否!”

雖然是輕聲細語,可是在這寂靜的大廳中卻是一字不拉落入衆人耳朵,古邦依舊陰深一張臉對這夜香兒出格的行經早就習慣了,倒是丘正雲幾人強忍着笑容,個個平日間威嚴莊重的人物此刻面容竟是那樣的滑稽。

“相思濃如蜜,猶憶曾經人。這茶還是那樣的香,隻是這人早已不是十年前的人了!”

楚天涯一聲長笑,端起茶杯輕聞一口,再放下,依然是那樣的潇灑從容。倒是夜香兒胸口仿佛被人深深戳了一刀般,粉面竟微微一沉,直立起妖娆身姿,香豔的笑容一絲凄然:

“楚聖使禀性一如往昔,隻是我們女人家老的快,人自然也變的快,怎入得了聖使的高風亮節。”

完一甩茶盤扭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廳,再沒進來。聽着兩人明裏暗裏的**,一向自诩氣度不弱于楚天涯的左木,憋了老久終于開口話了:

“天涯,你可把這世間最美的人兒得罪不輕哦。”

“左木兄何必挖苦在下,時間緊迫正事要緊。”

楚天涯正容道,各大聖使迅疾調整思緒,重新回歸正題,沉寂片刻依然是左木先開口:

“阻止‘魔’的複活乃是我等義不容辭的責任,抛棄前嫌同心協力更是五位聖主事前達成的一緻意見,‘黑火院’統帥五盟我‘明峰教’也無意見。隻是‘魔’複活魔宮随之也浮出水面,五十年前那一次‘魔’的複活,便有傳言魔宮内金光閃耀,想必是随同靈魂一起被聖皇封印在海底的魔器。如今‘魔’再度複活,觊觎這魔器的人想必是早已蠢蠢欲動,如何處置這魔器是不是應有個謹慎之策。”

左木到在場所有人的心坎上,殘月,無方,就連一向不露聲色的古邦也不住頭,暗地裏五大教都在牽挂着此事。楚天涯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微微一笑也不做太多思考,郎聲而談:

“既然聖皇将魔器與那魂魄一起封印在深海中,爲的就是不讓這大兇大煞之物,留在世上危害人間。不如就讓這煞物從那裏來就回那裏去,陪同他老主人繼續埋藏在深海中。”

“我們全力阻止魂魄的複活,卻難免其他人趁虛而混入魔宮盜走魔器,比如‘薩膜耶’。”

古邦終于開口話了,毒邪最惦記的便是這魔器,在這事上古邦一也不敢大意放松。封印的魔器乃是‘魔’的貼身法寶魔中之聖器,魔力無邊極天地,想想某個教派得到了這魔器,早已定格的力量對比不定瞬間就會重新洗牌,誰想成爲别人洗牌的對象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看看各位的意見。各大教派各抽出一部份修士由一名高修統領再組成一支聯盟,這支聯盟由我‘黑火院’右聖使丘兄統一指揮,在魔宮浮出水面時便封住這魔宮大門,阻止一切心懷叵測之衆進入魔宮。”楚天涯繼續着,來之前早已想好了方方面面,滴水不露,‘黑火院’的第二号人物,自然是常人無法企及的心智。

原本有些喧鬧的大廳一下沉寂下來,良久無語,應該楚天涯這個辦法乃是萬全之策,既相互牽制防範又杜絕了外人混水摸魚,可是這樣不就是把自己那算盤也給封死了嗎!

“我看天涯這個辦法不錯,我‘無量寺’願意遵循。”無方撚着花白胡須,先同意楚天涯的辦法。

‘無量寺’乃是五大國中第二大修煉組織,力量也隻是稍遜于‘黑火院’而已,既然無方先支持其餘三聖使也沒拒絕的理由。心念急轉,既然大家都得不到也就無損失可言,于是相繼頭答應。

夜香兒甩身走出大廳噔噔幾下走下石梯,走出大殿後卻沒有再離開,氣鼓鼓的倚靠在門邊的大石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擺弄着灑落在肩上的黑。不一會兒,樂怡那妖娆香豔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看見夜香兒獨自站在門外,嘴角輕輕一笑,邁着性感的貓步幽雅的走了過來。

“姐姐,看你這生氣的摸樣,又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把你得罪了?”

“還有誰!”夜香兒嘴角一撇。

“你是天涯大哥!你們這對冤家怎麽一見面就鬧别扭!”樂怡美目白她一眼。

“她嫌你姐姐老了,不再是十年前那年輕貌美的少女。”夜香兒沒好氣的着。

“呵呵,他不是嫌你老了,而是嫌你見一個愛一個。”樂怡咯咯笑着。

“你這妮子又在取笑你姐,你什麽時候見過姐真正愛上一個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逢場作戲罷了。可是就這高傲的男人,明明看出了我的苦衷眼裏卻是容不下一粒沙子。”夜香兒一聲輕歎,紅粉面容竟莫名浮現一絲人生滄桑。

兩女在門外又是笑又是哀怨不停,而裏面五盟會談卻已結束了,衆聖使如剛進來時一般,前呼後擁走出了大殿。一個個昂頭闊步直視前方,竟沒看見依靠在門邊的兩美女。

“姐,我們也去‘死亡海峽’嗎?”樂怡輕聲問道。

“去,當然要去”夜香兒緊緊盯着楚天涯的後背,恨聲着。

轟隆隆,劇烈的電閃雷鳴後,蔚藍的海洋變成了吞噬生命的惡魔,海水卷起滔天海浪,奔騰翻湧到天的盡頭。烏蓬船猶如狂風一葉,咆哮翻滾的浪濤中劇烈的東搖西晃,險象環生。一個浪頭撲來陡直右翻轉半圈,又一個海浪打來左翻轉半圈,翻滾在浪頭間的船就像是大海的玩物,沒把你吞噬掉那是因爲還沒玩夠。

石象的兩艘大船颠簸在在翻滾的海濤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陰霾的天邊。可是多爾仨子早沒心思關心那兩艘大船的去向,隻想着怎樣保住命,哇哇狂叫着在船上東爬西滾,全身早已濕透。船向左翻三子拼命爬到右船舷,船向右翻又急匆匆爬向左船舷,奮力保持着船的平衡。

咔嚓,一陣暴風吹來桅杆被生生折斷,趴在船上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程力用盡最後一力量嚎叫着:

“完了,完了,我快要死了。”

剛嚎叫完又是一陣狂風吹來,嘩啦聲中哎喲聲不斷,船蓬又被大風給刮走砸在三人頭上,最後飄落在浪濤中。狂風暴雨中烏蓬船已經破爛的不成船形,隻剩下幾塊破木頭拼湊而成的空殼。

“老天爺啊,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不就是想去搶幾個死人錢嗎!搶到錢,我們分一半給你老人家。”

死死抓住船舷的多爾趴在船上也亦感到了絕望,竟對着蒼天不停的磕着頭,程力和遊大看在眼裏急忙學着他的摸樣,咚咚咚腦袋不停的敲着木闆,好像這腦袋就不是自己的。

又是一個驚濤駭浪打來,苟延殘喘折騰了老久的船終于抵擋不住海浪這最終一擊,被生生抛向了空中淩空翻轉一整圈後最後倒蓋在海水中,三個身影同時被甩了出去,撲通落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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