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事情用對錯衡量過于的簡單,清官難斷家務事,國家之間的事情又豈是表面上可以一句對錯能說清楚的。兩個人遇見一隻老虎,一人落荒而逃、一人挺身而出,難道就此判斷站出來的人就比逃跑的人高尚,如果是這樣的話,世上的事情就不會這麽複雜了?”
山神端着酒杯的手停在空中,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半晌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有這句話,魯兄弟這個朋友交定了,來!我們幹一杯……”。
一杯酒下肚,山神的臉上變得陰晴不定,歎了一口氣吐出心中的怨氣:“魯兄弟實不相瞞,這種藏頭縮尾的日子過的太憋屈,我們從定縣基地逃走丢下大部分無辜百姓是不對,可是當時的情況你也在場,留下來就有出路嗎?”
山神說的沒有錯,如果魯子鳴沒有掌控蚩尤空間,在當時的情況下也隻能自保,要不留下來和暗黑生物同歸于盡,要麽丢下定縣基地無辜百姓獨自逃離,這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讓誰都知道答案。
不要以爲每一個人都會爲了整體的利益去舍身炸碉堡,董存瑞這樣做了,但不能要求所有人都一樣,就算這樣做了,也挽回不了定縣基地敗亡的命運,這就是選擇。
是留下有用之身,還是爲了保全虛無缥缈的名節……,相信很多人都會選擇後者。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聖人,更不能用自己的價值标準去衡量别人的對錯,非黑即白的二元論證明是錯誤的,一個人可以爲了家庭和親人和老虎搏鬥,但不能指望一個人爲了路人犧牲自己的性命。
從一開始魯子鳴就不想評價誰是誰非,在李娟和四巨頭的事情上,魯子鳴是一個旁觀者,有着自己的價值評判。
魯子鳴看着山神一杯接着一杯将酒倒進嘴裏,由于對魯子鳴的話産生了共鳴,話匣也漸漸的打開,山神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你是外來人,不知道當時的局勢,進化營最多的時候有近四百人,到了最後撤退的時候,剩下已經不足二百人,大部分兄弟都死在了暗黑生物利爪之下,我們怕死嗎?”
“我們不想無緣無故的死的不明不白,也不願意就這樣沒有價值的死去,很多兄弟死前最後一句話是:好好的活下去。我們都有親人和兒女,知道我們死後他們過着什麽樣的生活嗎?”
山神露出滿身的傷疤,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山一樣的男人哭的像月子裏的娃似的,讓魯子鳴也不由得動容起來。
“你看看這裏的女人,她們有的也是軍人的妻女,可是爲了生存,能活下去,或養活子女不得不出賣色相,你能想像我現在的感受嗎?”
魯子鳴和大山三個人都呆住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聽着山神斷斷續續的哭訴,壓抑在山神心頭那座冰山正慢慢的融化。
“你們知道嗎?每天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有無數孤魂野鬼出現在我的夢裏,質問我爲什麽不救他們,……我心裏跟刀絞似的,可是當我醒來之後,看着那些活着的人,我的心已經死了,這樣的日子還要一天天的過下去,真想那一天閉上眼睛再也醒不來……。”
“……”
山神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也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人前傾訴過,也許是酒精的刺激,或許是山神沒有把魯子鳴當成敵人,很多秘辛從山神的嘴裏透露出來:“很多從定縣基地逃出來的人都和我一樣,生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隻能用酒精麻醉自己,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從來都不敢在人前流露出來……”。
在山神一口氣将整瓶酒喝完之後,如釋重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松,将一口酒氣吐了出來,恢複了嚴肅的表情:“你們今天不會是來聽我說這些的吧,找我什麽事情,是不是想通過我暗殺羅師長他們?爲定縣基地死去的無辜者報仇……?”
這丫剛才不會是在裝傻充愣吧!
魯子鳴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突然感覺自己被山神外表迷惑了,難怪山神一開始不提自己幾個人的目的。
“你報警了?”
難怪說末世就沒幾個是傻子,魯子鳴腦海裏警鈴大作,放松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山神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一臉警惕的看着魯子鳴:“以前聽肥貓說起過你,能讓肥貓重視的人絕對算得上是危險的敵人,隻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麽要聽從李娟的指揮來平原基地,李娟那丫頭是不是給了你什麽好處?”
魯子鳴眨巴了一下嘴,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山神的話。
狗熊首先跳了起來:“放屁!李娟那個臭丫頭能指揮我們,你把我們當成認錢不認人的殺手嗎?”
魯子鳴發現周圍并沒有動靜,至少包房周圍沒有隐藏士兵,也沒發現黑市酒吧裏有什麽異常,照樣歌舞升平靡靡之音充斥着整個周圍。
大山按下暴怒的狗熊,極爲冷靜道:“山神兄,首先澄清一點,我們并不受李娟的控制,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指揮,除了魯兄弟以外。其次,我們和李娟以前隻是合作關系,而現在和李娟的關系已經破裂,這次來平原基地的目的是想和羅師長他們碰一個面,希望你能在我們之間牽線搭橋。最後,至于你們和李娟之間的恩怨,我們不想管也管不了……”。
山神露出驚訝的表情,不是他不相信大山說的話,而是搞不清楚魯子鳴真實的目的:“你們找羅師長他們有什麽目的?”
魯子鳴不準備和山神繼續兜圈子:“我們幾天前已經占領忻城,是我們……,不是李娟的軍隊。這次來找羅師長他們的目的是,和羅師長幾人商量今後的合作計劃,你可以把我們的目的當成一次善意的邀請,當然如果你們認爲這是李娟的陰謀詭計,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