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冷哼一聲道:“魯子鳴,我真的低估了你的無恥,想讓我出面收拾殘局,不可能!”
“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可以做,也不是一定必須要你做,如果你不做的話,别人也可以做,不同的是死的人多一點而已”,魯子鳴冷笑道。
相對而言,李娟在軍隊裏還有一些權威,如果李娟願意出面的話,事情會很快的平息下來,死的人會少一些,這也是最好的結果。當然如果李娟不出面的話,事情稍微有些棘手,但也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選擇權在李娟的手裏。
李娟離開會議室,氣呼呼的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見谷城和鐵雄便劈頭蓋面道:“你們爲什麽要聽魯子鳴的指揮,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谷城看了鐵雄一眼,一臉委屈道:“李軍長,事情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樣,沒有你的指揮,基地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倆完全不知道。你的計劃雖然不錯,但是在時間和局勢的掌控上,我們不得不聽從魯子鳴的安排……”。
鐵雄臉角上的一道刺目的疤痕抖動了一下,口吻平靜道:“李軍長,當時情況非常混亂,不是我們幾個可以操控的,如果一定要執行的話,後果可能無法控制!”
李娟完全無法理解谷城和鐵雄當時的感受,爲了讓谷城和鐵雄相信,魯子鳴讓李娟和兩人通話,自然也知道李娟的全部計劃。
不過李娟的計劃,在魯子鳴眼裏顯得可笑根本不值一提,這不是說李娟的計劃沒有可執行度,閃電出手直插軍部心髒,看似完美無缺卻是漏洞百出。
首先,從發動攻擊開始,最後到達目标軍部,并控制軍部中的所有人,要想不走露一點風聲,從時間上就根本辦不到。從基地第一層到第五層之間,密布了重重的關卡,這不是斬首行動,是政變,對手是重兵保護的軍部,想在不驚動軍部的情況下,殺到軍部的眼皮底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其次,就憑谷城和鐵雄手上的一千多人,想玩斬首行動,除非軍部都是白癡和弱智。發現有人政變,能不調動軍隊鎮壓,軍部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能毫不猶豫的抛棄基地幾萬人性命,說喪心病狂都不爲過,能指望軍部這些人反應遲鈍,坐失良機!
最後,一旦行動不順利,雙方發生大規模的交戰,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就算最後取得勝利,留給基地的也是滿目瘡痍和混亂不堪。
也許死多少人對于李娟隻是一個數字,但對大多數人而已,這就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如果能少死一個無辜者,爲什麽要讓更多人陪葬呢?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以成敗論英雄,這也許隻是成功者爲了掩飾内心煎熬的一種詭辯,沒有親身經曆過,永遠也不會知道當事者受到了壓力、折磨和煎熬。
魯子鳴當然不會、也不可能策反谷城和鐵雄,也很難改變兩人對李娟的忠誠,但可以在短時間内影響兩人的決定,和李娟不同的是,魯子鳴隻是告訴兩人,自己不希望基地發生大規模的死亡,避免流血沖突而已,計劃的決定權依然在兩人的手上。
兩人對李娟的忠誠毋庸置疑,這也是李娟選定兩人的原因,但忠誠并不代表盲目的執行命令,也許和李娟理解的完全不同,谷城和鐵雄對基地許多決定同樣表示不滿,内心中希望能出現一個不同的基地。
李娟臉色變得陰冷起來:“那你們也是認爲我的計劃有問題了!”
鐵雄目光堅定道:“李軍長,不管是什麽計劃,都是要保護弱小和正義,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我們和軍部那些人有什麽區别!”
“你……!”李娟被鐵雄的話氣的全身發抖,雖然鐵雄沒有明确指出李娟計劃中的失誤,但言下之意還是否定了李娟的計劃,“好、好、好!這是赤果果的背叛,你們對得起我父親嗎?就爲了一個不相幹的魯子鳴和可能犧牲的一些人,你們就篡改了計劃,基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們就高興了嗎?”
兩人并不是來聽李娟訓話的,現在基地中急需一個人站出來安撫人心,李娟是最好的人選,但不是唯一的人選。
洛蘭在一旁插話道:“李姐,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麽都晚了。你也看見了基地中的人群情激奮,急需有人站出來穩定局勢,這是最後的機會,我們不能放棄!”
李娟不知道,這個機會是谷城和鐵雄争取過來的,當然如果李娟放棄的話,魯子鳴也有備用的計劃和人選。
“你們這是在逼我!”李娟無力的坐到了椅子上,基地能維持到現在,李娟也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可是現在基地局勢和李娟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一時間還無法接受。
洛蘭朝兩人擺了擺手,暗示谷城和鐵雄暫時離開,自己慢慢勸說李娟。
蚩尤空間核心區中有一處花園,花園占地面積并不大,但隻要看一眼,就會發現花園中每一棵樹、每一個水池和每一棟建築物都經過精心設計,小橋流水、綠茵點翠、花鳥魚蟲、一步一景,不管從什麽角度去觀察都會發現新的景色和不同。
幾隻五彩斑斓的天堂鳥站在枝頭,池水中遊弋五顔六色的魚兒,草地上幾隻美麗的梅花鹿悠閑的吃着樹葉,一切顯得是那麽的和諧和幽靜。
一雙嫩藕般細白的手臂從魯子鳴的雙肩出滑落,一股香風在他的耳邊響起:“子鳴,李娟一時想不開也是很正常的,不要太難爲她了,這樣會讓洛蘭很爲難的”。
魯子鳴猿臂一伸,摟住香香盈盈一握的細腰,将她抱在懷裏,用手刮了一下她那精緻俏麗的鼻子,目光中閃過精芒道:“你是希望一人笑萬家哭,還是一人哭萬家笑,這個計劃的确隐瞞了李娟,那又能怎麽樣。基地幾萬人不是李娟的私産,更不可能把幾萬人的希望和未來放在李娟一個人的身上,這對她來說也許不公平,但對幾萬普通人就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