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衛再次回到熟悉中的齊城,已經是和魯子鳴分手的十天之後,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屍體堆滿了街道,空氣中充斥着濃郁的血腥味,蒼蠅如黑雲般在屍體上盤旋。
整個齊城一片蕭瑟荒涼景色,沒有人煙,沒有犬吠之聲,隻有燒焦的斷壁殘垣,隻有滿地的屍體和殘肢,隻有悲痛哭泣的哭泣聲,一雙雙驚恐的目光從斷壁後茫然的看着這支駝隊,一些膽小的幸存者哆嗦着隐藏在牆角處,祈禱災難不要再次降臨。
駝隊常年穿行于草原與沙漠,是草原各個部落之間信息和物資的來源和交流,可是眼前的一切景象還是震驚了駝隊。大災難之前,草原間的相互仇殺已經消失很久,大災難之後,部落間的聯系更加稀少,隻能通過駝隊傳遞消息。見到如此的情景,駝隊像躲避瘟疫般丢下了大衛和艾迪塔,繼續向西面躲避災禍。
整個駝隊的實力并不弱,可是他們不願意參與部落之間的沖突,唯恐避之不及。
“這些是卓瑪他們做的嗎?”大衛牽着戰馬,胸口一起一伏,緊張的看着周圍,手中的鋼刀微微顫抖着,不敢去看那些驚恐和絕望的眼神。
艾迪塔捂着嘴,惡心的不停的強忍着嘔吐的沖動,臉色蒼白,雙腿無力的在街道上拖行,手緊緊的拉住缰繩,隻要一松手就會癱軟下來。
“他們爲了解藥,竟然屠殺了整座齊城,他們也是魔鬼、是禽獸……”,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具女屍上,雪白的體裸被挂在木樁上,四肢被殘忍的折斷,下體被一根削尖的木棍刺入,又從頭顱中刺出,披散的秀發遮住了曾經美麗的臉龐,不忍帶着羞辱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無聲的控訴着那些罪惡和殘暴。
艾迪塔憤怒的咆哮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大衛驚恐的朝四周望去,伸手捂住了艾迪塔的嘴,卻沒看見一個人影。
“你不要命了,你想把他們引出來嗎?”
艾迪塔并沒有瞧不起膽小的大衛,如果不是大衛,自己恐怕和那具女屍的結局差不過,正是懦弱的大衛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拉了過來。
“我們現在怎麽辦,在這裏等路嗎?”艾迪塔沒有埋怨大衛,和魯子鳴分手之後,她建議留在原地等着魯子鳴,可是大衛堅持遠離草原田鼠群,也許正是這個決定挽救了兩人,讓兩人遇見了行商中的駝隊。
不知爲什麽,艾迪塔并沒有感覺大衛的決定是對的,也許是女人天生的直覺,現在兩人的處境的确不是很妙,駝隊已經将兩人抛棄在齊城,接下來是在齊城等魯子鳴,還是繼續朝南方趕路,一時難以取舍。
大衛翻檢着馬背上的行囊,發現所剩的食物已經不多,聽駝隊說,向南到Z國,最近的路也要走上十天。不說在路上是否遇上什麽猛獸,就是所剩的食物也能讓兩人活活的餓死,現在兩人趕路和赴死差不多。這時候,大衛有些懷念和魯子鳴在一起的日子,畢竟安全方面不用擔心,可是現在兩人連留在齊城等魯子鳴的勇氣都沒有。
“要不在這裏等幾天,也許路很快就能趕到!”大衛沒有絲毫底氣的看着艾迪塔。
艾迪塔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兩三個月就要生了,如果不在孩子出生之前趕到人類的聚集區,或者說能找一處地方穩定下來,自己恐怕真的要死在異國他鄉。
艾迪塔同樣懷念道:“我們留在這裏先找點食物,如果三天後,還沒有看見‘路’趕來的話,我們就繼續往南走……”。
兩人知道魯子鳴也要返回Z國,齊城不過是當初三人選定的食物補給站,目标是離齊城一千公裏之外的Z國哈城,然後一路南下到達晉城,渡過黃河趕到洛陽,最後返回魯子鳴的家鄉方城。
計劃中,魯子鳴會把兩人送到洛陽,交給當地的軍隊和政府,至于能不能在末世返回兩人的故鄉,三人都不敢去想。
兩人牽着戰馬,誰也沒有興趣繼續說話,周圍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不小心便能踹到一具還未完全腐爛的屍體。兩人默默的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大衛不時的走進殘破的房屋中尋找可能存在的食物,他的運氣不錯,在橫穿不大的齊城後,竟然找到了不少的食物,足夠兩人離開齊城到達Z國的哈城。
齊城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從地面上未幹的血迹來看,屠殺應該發生在一二天前,不知道那些兇手會不會再返回齊城,兩人根本不敢留在齊城裏。
大衛在廢墟中找到一頂破舊的帳篷,離齊城大約五裏的一處山窪中,找到一處僻靜的休息地,暫時安頓下來。
每天一早,大衛騎着戰馬繞過齊城,來到齊城的北面道路上等着魯子鳴,就這樣在焦急和不安中過去了兩天,魯子鳴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在通往齊城的道路上。
大衛開始絕望了,不知道魯子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迷失了方向,還是……,大衛不敢去想沒有魯子鳴的保護,兩人能否到達Z國的哈城。
在暮色的照耀下,一條長長的身影無力的行走在寂寞的草原上,無邊的黑暗如同一隻遠古兇獸在吞噬着大地,風輕輕的擠壓着地上的青草,青草倔強的想昂起頭,柔弱的葉片不停的在風中搖擺,好像下一刻就要折斷似的。
一聲戰馬的嘶鳴從山窪中傳來,跟着一股黑煙沖天而起,那裏是艾迪塔躲藏的地方,遠處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肆意的銀笑聲,大衛的心一緊,瘋狂的抽打着戰馬,眼前閃過艾迪塔痛苦的掙紮身影,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虛弱的大衛不知道從那裏來的勇氣,朝着山窪處飛奔而來。
PS:故事的糾結會在這部分張開,很多以前隐藏的情節也會在這卷中做一個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