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故事。
故事的大意是:古代有一年輕樵夫上山砍柴,下山時遇見一個山洞内有兩位年長者正在下棋,他便将柴火和斧子擱于洞旁而站立一邊觀棋,雙方精彩的對弈使其忘記了返回。後經老者提醒才匆忙下山,此刻發現自己的斧子柄已經朽爛,下山後更是令其一片茫然,發現原來的村莊早已變樣。後經打聽,自家的親人竟早已成了幾代人的先祖了,原來他在山上是誤入了仙境。
這當然是一個神話傳說,沒有人知道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可是現在魯子鳴有點相信這個故事可能是真的,裏面也許參雜了一些誇大的成分。
他首先想到物理課上讨論的時間流速問題:當速度越接近光速,時間越長,空間越短。
光速是速度的極限。速度達到光速,時間和空間都停止了。
速度也是相對運動的,當速度越接近光速,時間流逝得越慢,相當于速度來說,就成了慢鏡頭了,相對速度變慢,但永遠無法超越光速,超越光速時光會倒流。
具體來講,假設,時間也是一個具有速度的物質,就像光一樣,速度也非常快,和光速差不多,假的時間流逝的速度是X,當飛船的速度Y接近X後,相對于時間來說,時間的速度就是X-Y,所以比地球上人們的時間的速度X小得多得多。
其實可以這樣想,時間隻是人類加上的一個尺度,宇宙的各個地方時間流逝的速度都不一樣。
如果上述理論沒有問題的話,自己掉進的封閉空間時間流速是地球時間的三倍左右,也就是說,封閉空間中的三年等同于地球上的一年,自己認爲在封閉空間裏度過了近2年的時間,其實隻相當地球上的半年多時間。
他不知道時間流速爲什麽會發生,就好像那個年輕樵夫一樣,根本沒有察覺到時間流速發生了變化。可笑的是,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齡應該是20歲,還是21歲。
這是一段可怕而奇妙的經曆,這種感覺很像一隻井底青蛙爬出了井底,發現了一個更大的世界,驚悚之下本能的想回到井底,那裏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人對未知有一種本能的恐懼,葉公好龍,真龍出現後便吓得魂飛魄散;生活中大談鬼故事的人,其實并不認爲這個世界上有鬼存在,否則他早被鬼神吓死了;人類在探索外星人的同時,心裏并沒有做好接受外星人存在的現實,人類就是這樣矛盾的存在。
物理課上,老師談論未來空間跳躍、量子傳送、深空探索時,當有一天這些存在于想象中的理論出現時,人類還會認爲是遙不可及嗎?
固化的不是理論,而是人的思維,這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可是将一個土著人突然送進現代化的城市,可以相信他恐懼多餘震驚,他會排斥一切看見的科技,把它們認爲是魔法、是神靈,而現在的魯子鳴就是那個土著人。
時間流速不僅改變了他的時間,也改變了他的心态,他無法接受一個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現象,他開始害怕,開始恐懼,開始将自己封閉起來,不去想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路,你沒問題吧!”卓瑪發現目光呆滞的魯子鳴,傻傻的,身體僵硬的蹲坐在草地上,雙手抱頭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
有些失神的他,胸口好像壓着一塊巨石,發生不知道什麽才是真實的,現實的喪屍世界是真實的嗎?還是那個到處充滿污染和垃圾的文明時代,或者是哪個封閉的空間,他發現自己如果再想下去就會發瘋了。
他不知道,爲什麽自己這個底層的小屁民,隻想着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會在短時間之内經過如此多的事情,别人也有和自己相同的經曆嗎?
他真的有點害怕了,這種害怕不是來至肉體,而是來至靈魂的深處,是真正的恐懼和顫栗。
“沒什麽,隻是在想,自己爲什麽會不記得時間了”,他閃爍言辭道。
卓瑪繼續津津有味的啃着手裏的多彩果,絲毫沒有留意到魯子鳴的失态,揮動着手中的馬鞭道:“其實時間都是****,你說他有就有,你說他沒有就沒有,我就從來不會記什麽時間,如果不是夏湖節,我才不會知道今天是幾号呢?”
時間對于一個生活節奏緩慢的族群來說,還真的沒有什麽意義,他們隻要知道什麽時候應該到什麽地方放牧就行了。時間的嚴格劃分不過是在近幾百年的事情,幾千年來,除了農業需要一個大緻的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外,時間也真的沒有什麽意義。
“是我想多了,也許時間長了,想家了”,魯子鳴繼續掩飾自己内心的恐懼,自嘲道。
也許是聽到家的緣故,卓瑪的表情一黯,手抖了一下,目光移向逐漸熱鬧起來的營地,好像是在對自己說:“終有一天,我會拿回失去的東西,不管時間有多長,他們都會爲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說什麽”,魯子鳴不知道卓瑪剛才說了什麽。
“你是能者嗎?”卓瑪突然反問道。
“不是”,他不想給自己招來麻煩,賽爾坦殺死狼王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開,一個超能人不可能不會引起關注,自己隻想離開這裏。
“你撒謊,你們漢人很狡猾,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活不到現在?”卓瑪扭頭看着魯子鳴。
魯子鳴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而且從一開始就錯了,就如同卓瑪說的一樣,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的話,現在出現在草原上如何解釋。
他越想越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連卓瑪都能發現其中的蹊跷,爲什麽薩納爾他們沒有問,自己的謊言是如此的漏洞百出,竟然所有人都相信了,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路!你有手紙嗎?我要大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