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山般的野狼從天而降撞擊在他的胸口,緊跟着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筝飛了出去,胸口翻江倒海,嘴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去,全身每一寸的骨頭都像被小錘子敲打過一樣,如果他身上不是穿着兕牛匹做的皮甲,被高速的野狼一撞,就算不死也會終身殘廢,緊跟着他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天太黑了,我隻看見一個人影和那些狼王在搏殺,接着自己就被它們打暈了,接下來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醒來後就看見你們。”
編瞎話不是魯子鳴的長處,尤其是編漏洞百出的瞎話,不如說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反正他們已經認定狼王是被那個叫什麽賽爾坦殺死的,自己解釋反而會給自己招來不知道的麻煩。
顯然對方沒有把眼前瘦弱身闆的他當成一回事,他們隻要讓魯子鳴親口承認,狼王是賽爾坦殺死的,至于什麽過程自有聰明人自己補充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薩納爾顯然松了一口氣,冷峻的面孔松弛下來,帶着一點同情的口吻道:“你是賽爾坦殺死狼王的見證者,這件事情必須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現在我們帶你回營地……”。
“我想回家!”
魯子鳴打斷自己的話,讓薩納爾有些不高興,但并沒有發作:“你的家在那裏,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們會送你回家”。
“我的家在方城……”,他看見一臉茫然的薩納爾,馬上改口道:“河南南陽……洛陽,總聽說過吧,你們這裏最近的城市是什麽,現在是……”,他突然發現自己不應該多問,尤其是現在是幾号,這些人把自己當成了流浪的漢人,如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反而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他不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訴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來到這裏的,爲什麽會來到這裏,通過觀察,這裏應該是中國的北部,到底在地圖上那裏還不清楚,等弄清楚後,才能編造令人信服的謊言。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地方,不過!這裏最近是城市是齊城,離這裏還有七百公裏,如果你朝南面走的話,要走十天。你要是按照我說的做,我們會送你一匹馬,隻要三天時間就能到漢人聚集的齊城,你聽明白了嗎?”
“嗯”,魯子鳴點點頭,隻要不傻,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一個月也走不到他說的齊城。
已經受傷的他決定暫時按照薩納爾說的做,不就是讓自己告訴其他人,狼王是叫什麽賽爾坦殺的嗎?自己還能和一個死人計較名聲?
薩納爾好像還不放心,收刮肚腸道:“賽爾坦救了你,你們漢人不是講知恩圖報嗎?你不能忘恩負義,不然我認識你,我手中的刀可不認識你”。
聽着薩納爾别捏的漢語發音,魯子鳴肚子都快笑抽筋了,有這樣威脅人的嗎?說出來的話一點氣勢都沒有,要不是笑出聲生怕薩納爾暴怒,他早笑噴了。
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算是給薩納爾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這時,蘇力青已經把賽爾坦屍體用毛氈包裹起來,放在了戰馬的背上,順帶着把那隻狼王的屍體也一起捆在了戰馬的後面,朝着溫多娜用魯子鳴聽不懂的蒙古語道:“這小子交給你,看好了,不要讓他跑了”。
溫多娜牽來那匹失去主人的戰馬,問道:“路,會騎馬嗎?”顯然她沒有分清魯和路的差别。
魯子鳴搖搖頭,不說他從來沒有騎過馬,就算會騎,可眼前的馬除了樣子還保留原始狀态外,身形膨脹了二三倍,他站在馬身邊,就如同他站在以前大象身邊,伸手剛剛能觸及到馬鞍,如果不是一付溫順的模樣,他早就誤認爲是什麽變異的兇猛野獸了。
“那好吧,你爬到馬背上,我牽着你走。”
魯子鳴真的是爬上了馬背,而且溫多娜還在後面托了一下,不然死活爬不上去。如果沒有受傷的話,憑借着自己的體能上馬還沒有問題,可是現在隻要一動,渾身的骨頭就像散了架似的疼痛,胸口更是連喘氣都疼。
很快,他發現自己上馬也是一件錯誤的決定,溫多娜說牽着馬走,這話有一點是錯誤的。她的确是牽着馬,不過是在慢跑,而不是什麽走。
也許這種速度對于溫多娜的确是慢的不能再慢了,但是從沒有騎過馬的他來說,速度竟然不比汽車慢。高大的戰馬邁開四蹄,每一步都有二三米,聽着耳邊呼呼作響的風聲,周圍的景色急速的消失在身後。騎在馬背上的魯子鳴,随着戰馬奔跑起來一起一伏,整個人就像被跑來跑去,腹部所剩不過的酸性液體也被吐得一幹二淨,臉黃的吓人,就差口吐白沫了。
“不行就抱着馬脖子,不要死撐了,你這樣會颠死的”,溫多娜用鄙視的眼神看着馬背上的魯子鳴,終于放慢下速度。
魯子鳴以前沒少聽見冷嘲熱諷,也沒少被别人看不起,頑強而固執的堅持。他咬着牙,忍着胸口的疼痛,學着溫多娜樣子,雙腿死死的夾住馬的兩側,身體微微的弓起,随着馬奔跑的節奏上下起伏。
對于隻在電視上看過馬匹的他來說,騎馬已經成爲了眼前必需掌握的一門技術,他不敢去想,憑着兩條腿怎麽走出草原。這要是放在文明時代,也許并不是問題,可是現在到處都可能出現兇猛的野獸,自己難道要用兩條腿和它們賽跑。
就算他找到城市,可回家的路依然漫長,尋找代步的工具就成爲能否返回的首要問題。看見飛奔的戰馬,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一定要學會騎馬,他們不是答應事成之後送自己到齊城嗎?也許問他們要一匹戰馬并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