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
薩納爾走到那個男子的身邊,低頭伸手觸摸了一下男子的鼻息,又把了一下男子的脈搏:“這個人好像還活着,看穿着還是一個外地人,不如把他殺了吧”。
溫多娜伸手攔住了薩納爾手中的鋼刀:“不行!他也許是賽爾坦屠狼王的見證者,賽爾坦在的時候,不喜歡我們亂殺人”,地上的男子還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稀裏糊塗的被幾個不認識的殺了,估計到了閻王那裏也說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他好像是一個漢人,漢人最狡詐,就算他是賽爾坦屠狼王的見證者,難道我們不是嗎?”薩納爾推開溫多娜,揮起手中鋒利的鋼刀就準備砍下去。
“等一等!”蘇力青抱着賽爾坦的屍體走了過來,低頭瞧了瞧地上的男子,深鎖眉頭沉吟道:“先把他弄醒,看他怎麽說,如果他敢亂說,就宰了他”。
他很奇怪,薄霧在驕陽升起後漸漸的散去,地上的三隻野狼的屍體靜靜的躺在草地上,顯得格外的刺眼。長期的殺戮讓他格外清楚的認識到實力的重要性,通過傷口便可以判斷出對手的強弱。
三具屍體中,有兩具屍體頭部被利刃生生的劈開,而那隻狼王的緻命傷在腹部,也是一刀斃命,這樣的實力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恐怕隻有七百裏外那座城市裏的卷毛犬才有這樣的實力,難道他來草原了?
“好!他要是敢侮辱草原上英雄的賽爾坦,看我不把他剁成肉醬”,薩納爾伸手從草地上捧起一把雨水澆在男子的頭上,見男子好像沒有反應,擡起腳在男子的腿上踹了兩腳。這那裏是救人,分明是在殺人,可是他的手并沒有停下來,而是伸向了那個男子身後的背包。
其實地上的男子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醒了,男子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明顯不是什麽漢語方言一類的話。本來他想掙紮着起來,可是聽見他們的口氣有些不善,再看見一個穿着奇怪服裝的男子拎着刀在面前比劃,心裏更加笃定這些人并非善類,思索着如何逃走。
當薩納爾用腳踹的時候,地上的男子條件反射般的坐了起來,痛苦的龇牙咧嘴,捂着腿拼命的揉搓,他腿抽筋了。
薩納爾把臉湊到男子的面前,皺着眉頭盯着男子的臉,叽裏咕噜說了一通,突然用蹩腳的漢語道:“小子,叫什麽名字,你是漢人吧,爲什麽會在這裏,昨天看見了什麽,老實說,不然殺了你,而且管殺不管埋”。
一旁的溫多娜一把将薩納爾推開,冰冷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喂!和你說話,是不是受傷了”。
地上的男子一邊咬着牙,一邊拼命的搓着大腿看着面前三個穿着少數民族的人,反問道:“這是那裏,你們是什麽人?”
薩納爾拿着雪亮的鋼刀拍打着半裸粗壯的胳膊道:“這裏是賽英山,我們是蒙古人,人稱草原七鷹,快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賽英山、蒙古人……這不是差了十萬八千裏”,男子一臉的茫然,在地上嘟囔着,好像在腦海裏思索賽英山和蒙古人的資料。
“你們看,這小子不會腦子有問題吧,怎麽傻乎乎的?”
“喂喂!你到底是誰,爲什麽在這裏,快說,不然我宰了你!”
“别吓唬了,喂!你到底是什麽人,昨天你看見了什麽,你爲什麽會在這裏,告訴姐姐好嗎?”雖然地上的男子披散着一頭的長發,下颌和嘴唇邊也長出了稀疏的胡須,但依然可以估計出實際的年紀。
地上男子空洞而迷茫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的不解,眉頭緊鎖好像在思考着什麽問題,直到三個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聽見他嘶啞無力的聲音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我叫魯子鳴,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來這裏的……”。
薩納爾打斷魯子鳴的話:“你快說,你昨天看見了什麽,是不是賽爾坦殺死了狼王?”
“誰是賽爾坦,誰是狼王?”
薩納爾指着地上用毛氈裹起來的屍體道:“這就是我們的安達賽爾坦,他是草原上雄鷹,隻有他才能殺死草原上最兇殘的狼王,昨天難道不是賽爾坦救了你嗎?”
“安達”,這個名字好像在電視劇裏聽過,是結拜兄弟的意思,符合這些人奇怪的裝束,“那隻就是你們說的狼王”,魯子鳴用手指着和小象一樣大的野狼,他也是第一次清楚的看見這隻狼王的全貌,不由得渾身一震。
溫多娜還以爲魯子鳴害怕了:“不要怕,你昨天都看見了什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找親人、找回家的路?”
“親人、回家”,一行熱淚奪眶而出,多麽熟悉的一個詞,可是離自己越來越遠,隻有在夢裏才能看見。
無數的親人死去,無數的家庭破裂,不僅是魯子鳴,就連冰冷的溫多娜也被這兩個詞刺痛,黯然神傷道:“如果你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以後就跟着我們吧”。
是啊!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孤苦的飄零人,像一片沒有根的樹葉随波逐浪,親人的慘死,家已經沒有意義了,“親人、回家”壓得自己喘不過來氣,更是撕開了埋藏在心底的傷疤。
“小子,現在問你話,老實說,不然把你丢在草原上喂狼!”
“你吓唬他做什麽”,溫多娜狠狠的瞪了薩納爾一眼:“告訴姐姐,昨天是不是看見賽爾坦殺了狼王,你是不是被賽爾坦救得,當時還有沒有其他人”。
魯子鳴發現他們隻要說到,是不是賽爾坦殺死了狼王,眼神中流露出緊張、可望和憂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懷疑自己如果否定的話,他們一定會暴怒殺死自己,這種惡意非常的強烈,甚至都不需要感覺,用眼睛就可以看得出來。
“是的!我看見賽爾坦親手殺死了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