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群人,連去攻打如同落水狗一般的巴圖蒙克都不敢,更别說是反抗連續戰勝巴圖蒙克多次的沈溪了。
沈溪要做什麽,他們隻能乖乖受着。
沈溪沒有繼續爲難這些人的意思,大聲說道:“既然大汗人選已定下,而國師的位置又空置,那就先把太師以下的職位定好……回頭我寫好奏疏,上呈陛下知曉!”
聽到這裏,金帳内又開始熱鬧起來。
雖然搶不到國師,在場人還是想争奪太尉、太傅、太保、少師等位置,涉及到切身利益,怎麽能不奮力一搏?
沈溪秉承的原則非常簡單,多設幾個太尉,把幾個大部族族長都安排在這個僅次于國師的位置上,再設定一個标尺,族人數量達到某個數字後,就能當太傅、太保等等,一圈下來,基本上與會的每個族長都拿到一個對應的官職,隻是這官職到底有多少用場暫時沒人知道。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得到大明朝廷的認可,名字也會被沈溪寫到奏本上,傳達給大明天子閱覽。
汗部大會到最後結束時,氣氛倒也融洽,隻是幾個大部族首領對于自己沒拿下太師,也就是國師的位置仍舊耿耿于懷,他們不想把這個至關重要的官職拱手讓給他人,可自己又沒本事殺掉巴圖蒙克,隻好忍氣吞聲,等回到各自部族的營地再行商議。
在金帳這邊争已經沒什麽意義,還不如先順着沈溪的意思,畢竟他們一個個手無寸鐵,直面的是沈溪手下官兵威力強大的火铳,誰要是造次,别說是挨軍棍了,能留個全屍都算不錯了。
汗部會議結束前,沈溪對躲在圖魯勒圖身後的可索博羅特道:“大汗,你該出來面對你的子民了!”
但可索博羅特畢竟隻是個孩子,哪裏有膽量站出來?甚至連沈溪指定輔佐他的妻子,也就是剛榮升哈屯的朱蘭,這會兒也是雙腿抖個不停,不敢說話。
隻有圖魯勒圖較爲堅強,主動站出來,代表新大汗發話:“大汗領受了你們的好意,你們先回去吧,明天的太陽照常升起,草原的雄鷹也會翺翔于天空!”
“噢!噢!噢!”
圖魯勒圖的話激發了草原人的榮譽感,一群人振臂高呼,尤其以前組成達延部的各部族首領的呐喊聲最爲熱切。
沈溪微笑着沒有說話,不過目光卻落到圖魯勒圖好看的俏臉上,這會兒圖魯勒圖也在偷偷打量沈溪,奇怪的是,她的眼睛裏并沒看到刻骨的仇恨,反倒有一些讓沈溪看不太明白的東西。
雖然圖魯勒圖代表大汗說過話,汗部大會到此就可以結束,但與會的部族首領并沒有動彈,全都望向站在高台中央的沈溪,因爲隻有沈溪才有資格決定一切。
沈溪揮手道:“既然公主已把話說得很明白,那諸位先回去吧,今後你們各族擁有的草場位置,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劃好,在這期間要防止叛徒巴圖蒙克卷土重來,我會帶領兵馬在草原上停留一段時間,誰若背信棄義,你們就要攜手滅掉他!就好像當初我領兵擊敗并追殺巴圖蒙克一樣!”
圖魯勒圖的話赢得的是一片歡呼,沈溪的話得到的隻是戰戰兢兢的回複,高台下所有人都唯唯諾諾,一副俯首聽命的模樣。
……
……
汗部大會正式結束,一衆首腦出了金帳大門後,先到外邊與手下會合,然後趕回各自部族的營地。
當天各部族都會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一些大部族首腦,會提前到沈溪這邊商議領土劃分,而那些中小部族則基本沒有話語權,他們要等大的領地劃分結束後,才能知道自己的草場在哪裏。
沈溪這邊帶人離開大會會場,返回官山衛舊址的明軍營地召開軍事會議。
因爲跟沈溪參加汗部大會的人很少,大部分将領都在第一線堅守,防止有人作亂,他們暫時還不知會場裏發生了什麽。
升帳議事,沈溪一來便把情況告知,除了王陵之、胡嵩躍等少數正在輪值的将領外,其他人終于獲悉汗部大會的真相。
荊越笑着說道:“真痛快,不給鞑靼人自行推舉國師和大汗的機會……哈哈,草原上的事情居然由咱們來做主,實在解氣!”
“想來封狼居胥,也不過如此吧?”劉序也忍不住說道。
沈溪朝着天空拱了拱手:“不是你我做主,而是由陛下做主,這是大明兵鋒懾服草原的結果,所以等回到中原,你們會得到更多的榮耀和賞賜。不過你們暫時别問我幾時班師,一切要等陛下禦旨傳來再能定奪。”
劉序道:“大人,就這麽猛便宜那些鞑子?不殺一批人,總覺得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這裏許多部族都曾沾染過大明百姓的鮮血,咱們就這麽白白放過他們?”
“對!”
在場将領基本跟鞑靼兵馬血戰過,知道這些年來鞑靼人對明朝百姓犯下的滔天罪行,所以都顯得義憤填膺,迫切想報複回來。
沈溪斷然搖頭:“我們到草原來,達成軍事和政治上的目的最爲重要,至于殺戮則大可不必,如今草原上許多部族,基本隻剩下孤兒寡母,咱們殺他們洩憤有何益?如今所有的規矩由我們來制定,今後各部族會定期向朝廷進獻戰馬和牛、羊等,還有各部族會蓄養綿羊,向大明提供羊毛,所有這些都需要人手,大明的百姓可不會到草原上來替咱們放牧。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巴圖蒙克當政後犯下的血債,殺了他才是正途!”
“殺掉巴圖蒙克!”
“報仇雪恨!”
“那兔崽子在哪兒?找到他,殺了他!”
一群人七嘴八舌喊着,似乎認定巴圖蒙克是軟柿子,可以随便拿捏。
沈溪道:“先把你們手頭的差事做好,現在正全力調查巴圖蒙克的下落,若知道他在何處,就算遠在天涯海角我也會領兵追上去,将其除掉,所有的罪孽都因他而起,也要因他而解!”
“找到巴圖蒙克,幹掉他!”
将領們繼續喊着,好像如此才能宣洩心中的怒火。
沈溪沒有出言制止,或許是因爲麾下将士跟鞑靼人交戰時學會了對方的一些行爲方式,鞑靼人直爽的性格也逐漸在這些人身上體現。
沈溪最後下令:“今日各部族的營地都會舉行篝火晚會,而最盛大的晚會則在金帳周邊進行!我們要提高警惕,将士們嚴守崗位,不能出任何差錯!”
“得令!”
在場将領幾乎同時領命。
……
……
升帳議事結束,沈溪終于松了口氣。
接下來草場劃分,少不了跟那些部族首領費口舌,不過他更希望各部族自己去争取,以前在什麽地方放牧,盡量不要改變,但組成達延部的各個部族的人口和牲畜必須要瓜分掉,這算是沈溪的“戰利品”,有權拿這些好處來收買亦不剌等人。
“大人!已調查過,周邊兩百裏範圍内并無巴圖蒙克所部活動的迹象,官山以北一百五十裏處的巴音敖包與巴圖溫都爾山之間的山谷,我們也特意派人去查過,沒有駐軍的痕迹,那女人是在撒謊!”
雲柳進入中軍大帳,向沈溪禀告。
沈溪淡淡一笑:“這還用得着去調查?稍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那女人是在信口胡謅,畢竟她是從圖魯博羅特那裏逃回來的!這女人爲求自保,已經是不擇手段……哦對了,她的兒子已送走了嗎?”
“送走了!”
雲柳重重地點了點頭。
沈溪打量雲柳,道:“這件事必須得絕對保密,現在除了巴圖蒙克和圖魯外,黃金家族的男性血脈,已全部送往關内,擇地安置,如今營地裏隻剩下阿爾蘇,找個相貌跟他差不多的人替代,然後也悄悄送到關内……嗯,你再到各部族找一些歲數相當的孩子過來,冒充送走的那些王子和公主!”
“是,大人!我已讓熙兒具體負責此事,她會帶人押送俘虜自大同入關,然後交給我們的人,送往湖廣之地安置……稍後她會巡視一下三邊、偏關和大同地界的情報站,争取在張家口堡與我們會合。”
雲柳對沈溪的決定雖然不那麽滿意,但想到有一批黃金家族的人質掌握在自己手裏,也就沒有出言反對。
不過她也有不解的地方,比如說沈溪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雲柳問道:“大人,朱蘭和那個鞑子公主,很快就會知道新可汗被我們調換了,若她們把消息洩露出去……怕是對局勢不利。”
“她們敢嗎?”
沈溪冷笑不已,“連桀骜不馴的阿武祿也不敢!姑且不說我找來的人與可索博羅特有七八分相似,就算不像,這個大汗乃是她們維持尊貴身份,侍機東山再起的憑靠,她們憑何把自己的後路斷絕?就算其他部族的人知道,也不敢跳出來鬧事,反而會認定我已經把黃金家族血脈悉數葬送,恐懼之下隻能遵從我所定下的規矩!”
“明白了,大人!”
雲柳臉上終于浮現釋然之色。
沈溪一擺手:“去把朱蘭帶來,汗部大會後讓她跟可索博羅特暫時分開,現在該把替代品交給她了。”
雲柳退出去,過了不多時,便帶着朱蘭過來。
朱蘭四處打望,正要發問,就見一個穿着可汗袍服的小孩子在侍衛引領下進來。那孩子哭哭啼啼,見到朱蘭,眼前一亮,快步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朱蘭的腿。
“沈大人,他不是可索,請問真正的可索在哪裏?”朱蘭彎下腰,撫摸了下那孩子的臉頰,然後疑惑地望向沈溪。
沈溪道:“真正的可索已被我送往大明地界,不過眼前這位也不能說是假冒的,以後他就是新大汗……除非你和圖魯勒圖想讓巴圖蒙克的子女被殺,不然你們就要遵循遊戲規則,一切按照我說的來。”
“可是……她是個女孩!一個小女孩怎麽當大汗?”朱蘭越發不理解了。
沈溪笑了笑道:“一個傀儡而已,需要分辨她是男是女?若是男子,成年後掌握權力,或許會跟巴圖蒙克一樣野心勃勃去征服中原……雖然她是個女子,隻要你有能力,照樣可以讓她承擔重任,一切都在于你的教導方式……她現在就是大汗,你隻需要認定這一點,剩下的就不歸你管了。”
朱蘭搖着頭,無法理解沈溪的做事方式,苦着臉問道:“沈大人,您真的把大汗的孩子……全送到大明地界囚禁起來了嗎?”
沈溪道:“你放心,短時間内他們是安全的,或許從今往後就會以一個大明人的身份活下去,所以以後你要配合我做事,否則我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從現在開始,巴圖蒙克不再是大汗,而是草原人心目中的逆賊,你要跟新大汗一起,爲草原的繁榮穩定而活!”
朱蘭再不情願,但在沈溪這樣強勢的征服者面前,也是無可奈何,如今的草原已成爲沈溪的自留地,一切都是沈溪說了算。
“回去吧。”
沈溪語氣中多少帶着不屑,“跟我較真兒沒有任何好處,你現在是草原的哈屯,影響力巨大,若是你對此有所不滿,我不敢保證不會殺了你,免除後患!”
朱蘭目光中流露出懼怕之意,識相退下,她背後假扮可索博羅特的小女孩趕緊跟了上去。
雲柳先安排侍衛護送二人離開,随即請示:“大人,這女人似乎對您有諸多不滿,雖然她現在不敢反抗,就怕将來興風作浪……到底是巴圖蒙克的女人,不如就此除掉,一了百了!”
“無須你擔心。”
沈溪道,“草原未來的發展,戰争和殺戮依然是主旋律,但不是由大明來完成這些,而是各部族爲了經濟利益和身份、地位争鬥,到時候我會給各部定下一個與大明交易的配額,有意制造不平衡,然後在背後推動,一切就水到渠成……好了,接下來還有劃分牧場的事情,我得稍微準備一下,你先去辦事吧!”
……
……
下午的會議,隻有少數幾個大型部族的首領獲準參加。
因爲各部族間的牧場基本之前就已有定論,所以這次劃分不過是例行公事,沈溪沒去多加幹涉。
部族首領間對草場的劃分有争議,尤其涉及原本屬于達延部的那些牧草豐美的草原,不過巴圖蒙克尚未戰死,随時可能卷土重來,而草原又被明朝支配,他們的争論最後也以沈溪的拍闆定案結束。
這次地盤劃分中,最大的赢家是亦不剌領導的永謝布部,沈溪在河套地區給了他足夠多的草場,同時接收了很多前達延部的族人,以及附庸部族。
沈溪的想法很簡單:“隻有跟巴圖蒙克有血海深仇的亦不剌才能堅定決心,抗争到底,因爲他很清楚,巴圖蒙克能容忍别人,但一定容不下他,不給亦不剌國師身份是不想如今一支獨大的兀良哈人心生抵觸,而要全力扶持以對抗巴圖蒙克,維持未來幾十年草原紛亂格局,還得是亦不剌和他的族人。”
亦不剌得到的東西太多,兀良哈的人有很大的意見。
但亦不剌到底沒有得到太師的位置,且永謝布部之前跟巴圖蒙克交戰中損失慘重,又一度替沈溪所部阻擋巴圖蒙克,使得沈溪對亦不剌的“偏袒”也得到兀良哈等部族的理解,沒人到沈溪跟前去說大明朝廷偏心。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兀良哈部對巴圖蒙克心存畏懼,現在瓜分前達延部的資産倒是挺樂呵,一旦明軍撤退,巴圖蒙克殺回來,想必報複也越慘烈,所以他們樂得不沾染這部分利益,坐視未來巴圖蒙克和亦不剌争鋒。
分配會議結束,各部族的人先後離開,接下來他們會在九十九泉地區停留幾日,看看最新的政策,随即便會帶着族人前往分配給他們的牧場。畢竟不是所有部族都傾部而來,如今草原邊緣地帶,比如東北方的科爾沁草原以及狼山附近的五原地區,有一些部族沒來參加大會,到時候免不了還有一番争奪。
亦不剌選擇留下,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讓翻譯對沈溪道:“……多謝大明使者對我們永謝布部的關切,我們得到了草原和牲口,還有大量女人、小孩,這些都是未來部族發展的基礎,相信過個幾年,我們就可以恢複元氣。但現在最擔心的是,您領軍離開草原,巴圖蒙克殺回來,我的兵馬無法抵禦巴圖蒙克的進攻。”
沈溪道:“巴圖蒙克畢竟是敗軍之将,他現在手裏的兵馬,估計隻有不到四千,且已失去部族,作戰物資沒辦法得到補充,短時間内無法威脅永謝布部的安全。利用這段時間,你可以在右翼三萬戶征召青壯,尤其是草原邊緣地區,有許多部族未受戰火影響,把騎兵擴充到五千甚至一萬,并非難事。亦不剌族長,你要看清楚形勢,我的兵馬不可能一直留在草原上。”
亦不剌眼睛裏閃動着光芒:“問題是不但我和我的部族要擔心巴圖蒙克,中部草原這些部族同樣擔心,要是巴圖蒙克殺回來,他們要是不反抗,那短時間内達延部就會重建。另外,兀良哈部這次沒有獲得足夠的利益,要是您領軍離開後他們突然調頭攻打我們,我們将無法招架……這些情況使者臨走前應該考慮到。”
“有話請直說!”沈溪道。
亦不剌:“請給我們足夠的火器,再教我們怎麽使用……甚至我們可以自行制造火器來打敗那些侵害我們部族利益的人。武裝起來後,我們才有實力跟巴圖蒙克交戰,尤其是那種“噗噗噗”的武器,聽我們部族的勇士說非常的厲害,曾在榆溪河戰場大量殺傷巴圖蒙克的人……我願意拿族裏的女人和牲口跟你交換!”
沈溪終于知道亦不剌留下來的目的是什麽了,顯然他知道明軍撤離草原後,他這個懷璧之人必然會被人觊觎,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極少的兵馬,裝備最先進的武器,如同沈溪跟巴圖蒙克交戰時以弱勝強一樣。
沈溪心道:“戰争不再需要蠻力,而需要新式武器,連亦不剌這樣的人都能看懂局勢,看來以後的作戰方式将會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沈溪道:“你得到的牲口和女人,算是我在汗部大會中特别爲你争取的,算是大明朝廷的賞賜……而實際上在之前的戰争中,你已是一敗塗地,所有一切都是我給予你的,你現在居然說要拿這些跟我交換?”
沈溪的臉色轉而變得陰冷起來,讓亦不剌有些擔憂,因爲他最怕的就是得罪沈溪。
别的人他可以不在意,他現在想在草原上立足,除非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發展,否則想要呼風喚雨的話,非要有沈溪的支持不可。
亦不剌緊張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們現在非常虛弱,急需火器支持,如此才能幫助大明鎮守草原。”
“不必了!”
沈溪态度堅決,“火器既能被你們拿來對抗巴圖蒙克,也能對付大明朝廷,我們不想用自己的兵器成爲殺害大明官兵的幫兇,而且就算你不會,但你怎麽保證這些兵器最後不會落到巴圖蒙克手中?至于你說的技術……更不可能,天朝地大物博,才能創造出這麽強大的兵器,你什麽基礎都沒有,憑何談自行制造?”
亦不剌苦苦哀求:“沈大人,請務必支持我們,隻有我們才會幫助大明抵禦巴圖蒙克的侵襲。”
“送客!”
沈溪已經不耐煩,不想跟亦不剌過多解釋,倒不是說亦不剌說的事有多過分,隻是對方把算盤打錯了地方。
……
……
亦不剌被強行送走後,一直旁聽的劉序不屑地道:“這個鞑子,給他臉不要,居然敢跟我們讨要火器?他怎麽不上天?”
沈溪搖頭道:“他爲求部族自保,跟我讨要火器,其實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但可惜就算再理解,我們也不可能把先進的武器拱手讓人,這是我們征服草原最大的憑靠。”
“對!”
劉序興奮地道,“以前咱們一直被鞑子壓着打,正面交鋒都不敢,隻能龜縮在城池裏等鞑子撤走,現在咱已經徹底翻身,連草原的新大汗都是咱們立的……可惜不能徹底消滅這些蠻夷,不然的話西北邊患就徹底沒了!”
沈溪道:“老劉,做事要看長遠些,隻要大明沒辦法長久在草原駐軍,這裏依然能孕育出足夠多的人口,自古以來草原上的部族多次更疊,強大如匈奴、鮮卑,再到後來的突厥和契丹,哪次不是興風作浪?既然不能完全控制草原,就得在各部族間制造矛盾,不能讓更強大的部族崛起,這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而長期駐軍的話,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哦!”
劉序應了一聲,轉變了話題:“大人,晚上那些部族要舉行篝火大會,好像很熱鬧,要是他們趁機搗亂當如何?咱們恐怕要傾巢而出看着他們,防止巴圖蒙克的人趁虛而入。”
沈溪一擺手:“已經确認過了,方圓兩百裏範圍内沒有鞑子兵馬……如今巴圖蒙克一心等我們撤兵,暫時不會從漠北出來,所以先不用想巴圖蒙克領軍殺來的事情,把眼前這些人看管好才是重點!今天大會會場将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稍後我會帶人去參加,算是與民同樂。”
劉序笑道:“大人要去參加鞑子的晚會?也對,現在草原算是大人的地盤,那些鞑子都相當于大人的奴隸,對他們好一些也無可厚非,希望他們能爲大人創造更多的利益!”
說完,劉序急匆匆而去。
沈溪沒再理會各部族間的明争暗鬥,開始籌劃撤兵事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