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芸目光有些呆滞,全完了嗎?
河西河東總共二十萬義軍,就這麽被消滅了?
她自從和唐铠感情破裂之後,1八年來一心撲在發展聖火教的事業上,可以說這事業就是她生存的意義。
然而,這意義在此刻驟然消失了,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這還幸好是她認識了鍾義,并且還對鍾義産生了一些莫名的暧昧的深刻的感情,若非如此,她現在立即去死的心思都有了。
看見錦芸這種神情,鍾義不知道該怎麽寬慰她,他走到了錦芸的面前,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而錦芸發現鍾義過來後,也不顧衆目睽睽,撲在鍾義的懷裏就哭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其實,這些事情都是錦芸和曲煙心中的推斷,鍾義卻不知道錦芸的損失有多麽慘重,錦芸的難過,是他從錦芸的表情看出來的。
看見師父緊緊抱着鍾義在哭,畢麗香和曲煙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已雪亮,這有師父在場,須距離鍾義遠些。
這也怪錦芸在鹽水城客棧時,因爲與唐铠鬥氣,承認了鍾義是她的相好的,而現在她的行爲,就爲這說法闆上釘釘了。
其實,錦芸心中未必沒有這麽一種想法,這個孤寂了1八年的女人已經動了情。鍾義對她也是極好、極回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來二去的,錦芸的心裏也就種下了這顆情種,而今又已發芽成長起來。
她是真的不知道鍾義始終拿她當丈母娘對待,隻當鍾義也是喜歡她的。
鍾義屢次救她脫險,照顧她吃,照顧她喝,給她造木屋,背着她千裏跋涉,這已經是無微不至了!還給她尋來了藏寶圖這種菲武大陸上最珍貴的東西!這些行爲,無親無故的,哪個男人肯對一個女人這樣做?這妥妥的是男人狂追女人的節奏,就是正常的丈夫對妻子,都不會如此體貼入微。
最關鍵的還是,鍾義看見過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在這個封建社會的時代裏,她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改嫁,但若是尋一個情郎,已是非鍾義莫屬了。
最高領導人摟着最高顔值女拍着後背安撫,手下的将士都識趣地低下了頭,無人肯在這種場合下出聲打擾。
最後,還是鍾義勸慰道:“錦姨,我們坐木鸢去看一下戰場吧,把情況再弄清楚些。”
錦芸這才抽噎着把臉離開了鍾義的肩頭,點了點頭。
于是,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就在戰場東面百裏之外安營紮寨,對西面做出了防禦布置。雖然想來東面的虎度國官軍應該不會分兵過來,但是基本的防禦必須做好。
鍾義帶着丈母娘坐上了木鸢,在夜空中飛向了碧霞山。
今夜無月,星光漫天。
木鸢翺翔在夜空之中,無聲無息,隻在振翅高飛時才會有一些吱呀吱呀地聲響,那聲響像是是被人翻身重壓的床闆,卻屬于正常的機械齧合聲音。
百裏的路途對于木鸢來說不叫距離,隻是不到一刻時的工夫,鍾義和錦芸就看見了碧霞山下那綿綿密密的燈火,那是圍山軍隊的營盤火把。
鍾義和錦芸坐在木鸢上用傳音入密交流,在鍾義的操作下,木鸢抻直了雙翼,在軍營上空盤旋起來。
沒有人注意到軍營上空的大鳥,軍營中除了手持火把的崗哨之外,将士們都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态。隻有在碧霞山腳的那一圈接敵的區域,才有時刻警戒着的士兵。
在鍾義的眼中,軍營的一切都清晰無比,不論是光亮處,還是陰影處。而且他的神識和聽力也發揮了作用,他聽見了兵士們的交談,也找到了中軍帥帳的位置。
按照來路上兩人商量好的,他們此刻準備抓一個舌頭。
抓舌頭,是地球上華夏八路軍的優良傳統,每次在進攻鬼子的炮樓之前,總要抓一個舌頭來審問,以便做到知己知彼。被抓的舌頭通常是僞軍,有時候也可以是漢奸,因爲若是抓了真正的鬼子,還得用日語審問,八路軍這方面的能力不足,鬼子還是留着吃槍子比較合适。
現在鍾義就準備讓丈母娘抓一個舌頭。
木鸢座艙的兩塊木闆是可以水平移動的,因爲在木闆的兩端,座艙壁上有木闆的滑槽,隻需搬開限位器,木闆就可以根據乘客的心意前後調整。這跟汽車上的座位調整是一個道理。
此時鍾義和錦芸已經把他們分别乘坐的兩塊木闆合并了起來,隻剩鍾義自己坐着,而錦芸,已經從鍾義的頭頂爬到了前面,又頭下腳上,把上身倒垂在木鸢的腹下。
鍾義緊緊地抱着錦芸的小腿,控制着木鸢俯沖了下去,目标,是一個剛剛從帥帳走出的将官。
這一手,在來路上鍾義已經跟錦芸練習過了。虎度國武林榜上前十名的錦芸,做到這些輕而易舉。而經過了這麽久,她也不再因爲升空而眩暈了。
鍾義做了兩個打算,一個是擒賊擒王,動作是一般的動作,由丈母娘施展破天指,殺掉敵軍的最高統帥;第二個打算就是抓舌頭。
而第一個打算的前提,必須是趕巧敵軍的最高指揮官走出帥帳,卻不能讓錦芸離開木鸢到地面去入帳刺殺,因爲那樣十有八九是刺殺成功了也跑不出來了。
鍾義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隔着帥帳殺掉敵軍統帥,但是需要動用木鸢上保命用的大殺器,這有些不值。
在沒有遇見第一種情況的巧合下,就隻能執行第二個打算,等着抓舌頭。舌頭也分知道多的和知道少的,若是隻想抓個小兵當舌頭,他們早就抓完了。
此時此刻,軍營裏的那名将官級舌頭正氣宇軒昂地走在營地之間,卻被無聲無息地點中了穴道,在即将撲倒的前一瞬,被人抓起在夜空中了。
“咯吱咯吱”不知哪個将官帳篷裏的木闆在呻吟,即使有人聽見了,也沒人在意,木鸢拔高了一些之後,就這麽拎着舌頭飛向了西方。
封建社會的好處就是,縱然已經近乎貼地飛行了,木鸢也不必擔心碰見什麽建築物,這若是擱在地球上,高樓大廈霓虹燈廣告牌什麽的,還得麻煩死。
木鸢的飛行方向也是提前商量好的,審問舌頭,與觀察拒馬橋的地形,兩件事合二爲一。
不一會兒的功夫,木鸢就到了拒馬橋邊上的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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