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挂在西天,溫和地照耀着大地。天氣已是越來越涼爽,長日時節隻剩下最後三天了。
鍾義的隊伍,一路行軍向西,走走停停之間,如同旅遊一般,很是惬意。
隊伍的斥候派出百裏之外,而想象中與聖火教東軍的遭遇并沒有出現,這讓所有人都感覺奇怪。不過就是遭遇了又有什麽呢?有聖火教西軍元帥随行,總不會戰鬥起來。
走了這一段路之後,歸順了鍾義的兵士們才知道,他們已經成爲了菲武大陸上最幸福的士兵。
不僅吃得好,而且睡得香。從飛翔的木鸢,到奔騰的角馬,再到誘人的飯菜,都是不可想象的奇迹,而奇迹還在不停地上演。
17名百夫長一直都在給自己的士兵們宣傳領導人的神奇本領,原本還有一些士兵認爲百夫長吹噓的,現在也都深信不疑了。
對于鍾義這個領導人,士兵們敬佩萬分,或者直接就是崇拜。這不僅僅是因爲鍾義的能耐極大,更因爲鍾義總是與士兵們同甘共苦,同吃同住,從來不比士兵們優越半分。
話說,士兵對首長的崇拜和愛戴,向來都是兩方面的,一方面是首長的卓越能力,另一方面則是首長的同甘共苦。這兩方面缺一不可。
隻具備前者的首長,士兵們隻會敬畏,卻不會愛戴,隻具備後一方面的首長,士兵們隻會愛戴,卻不會敬佩。
這支隊伍是幸福的隊伍,而在這支隊伍中,最幸福的卻是神馬。
鍾義都改成跟士兵一樣步行了,自然就沒人敢于騎神馬了,而神馬的幸福卻不是因爲無人騎它,而是因爲每天一株的菲芨草。
因爲上一次神馬一口氣吃了5株菲芨草後呼呼大睡,所以這次鍾義沒敢給它那麽多,隻是每天一株,即便如此,也高興的神馬不要不要的。
它總是含着菲芨草慢慢咀嚼,同時偎依在鍾義的身邊前行,給鍾義的感覺,就好像它是在嚼着口香糖似的。
神馬的舉動讓錦芸師徒都嫉妒得不行,如果有可能,誰不想跟鍾義摟在一起往前走呢?
這一天,敵豪忽然來請示鍾義,說應該給隊伍确定一個旗号,就是土匪馬匪都有自己的旗号,何況是近兩千人的正規軍?
鍾義想了想,覺得敵豪說得也對,于是他就集合了全軍,發表了一次宣言。
多年以後,這次宣言被記載進了菲衛一的世界史,史稱“幸福宣言”。
在這次宣言中,鍾義宣布,成立菲武工農紅軍。暫定敵豪統領的這一部分人馬爲第一方面軍。而工農紅軍的奮鬥目标就是,爲了每一名紅軍将士,以及每一位将士的家庭,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工農紅軍不争霸,不侵略,不搶掠,不壓榨百姓平民,但是若有其它政權或者勢力想要阻礙紅軍追求幸福,那麽,紅軍将會消滅它!
在這個時候,鍾義的理想并不宏偉。
他隻是想讓這菲武大陸上面,自己的朋友生活的幸福一些,再讓朋友們的家庭幸福一些,僅此而已。用《我是一隻小小鳥》的歌詞來說,就是“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至于什麽統一各國,鍾義從來都不想這種事,他認爲這是很無聊的事情。
統一了幹嘛?就算統一了,早晚也是菲雅星和菲衛六人類的菜。
鍾義覺得,除非具有統一全宇宙的實力,然後統一的人必須能夠長生不老,否則,統一就是一個笑話。
好比地球上的曆朝曆代的皇帝,整天做着各種不同程度的統一大夢,有意思嗎?秦始皇是統一了,然後呢?二世就把家敗光了。
作爲鍾義本人,就是他具備了統一的實力,具備了長生不老的能力,他也不會去考慮什麽統一,大家各過個的日子,不好麽?
從某種程度來說,角虎鐵礦的三個礦區合爲一夥,也是一種統一。但是進行這個統一的人,是唐平,不是鍾義。鍾義隻是在幫忙而已。
如果不是唐平,鍾義才懶得去統一角虎鐵礦。當初吉安巨宣布撤他的職,他就想直接走人算了,并沒有想要反過來把吉安巨打下台。
或許,有人會認爲,這個階段裏的鍾義有些胸無大志。但他就是這麽想的。
宣言之後,隊伍繼續行軍。
三天後,長日時節已盡。
夜幕降臨的時候,有斥候回來禀報,說前方百裏之外,有不計其數的官軍正在進行一場圍殲戰,被圍軍隊據守在一座山上,旗号不明,因爲官軍的陣容太龐大了,人馬數量太多,絕對超過了十萬。所以根本看不見包圍圈内的情形,隻能看見山峰。
“不對啊!你是不是看錯了?那應該是聖火教的軍隊才對。”錦芸首先提出了質疑。
鹽水城的十萬虎度國大軍已經覆滅了,這片碧落草原上,除了聖火教西軍也就是唐铠、唐劊的人馬之外,就隻剩下前洪王鳳枭的牧民騎兵,再就是一些小股的馬匪了。
最不可能出現在草原上的,就是虎度國的官軍!
在碧落河的西岸,的确有諸多虎度國的城池,也有幾十萬大軍分布在這些城池之中,但是,因爲有拒馬橋的存在,就算虎度國的官軍打敗了錦芸留在河西的義軍,他們也不可能渡河到達東岸。
“我沒看錯,确實是官軍!”斥候堅信自己的眼睛。
“那座被包圍的,應該是碧霞山,隻是……”錦芸猶疑地說道。
畢麗香和曲煙也在點頭,畢麗香走镖各地,自然知道各處地形地名,而曲煙也是溝通東西兩路義軍的重要人物,自然知道碧霞山的位置。
“……這怎麽可能?”錦芸猶自不信。
碧霞山是唐铠的門派,即碧霞派的根本重地,也是河東義軍的大本營總部。如果這裏都被官軍包圍了,那麽,聖火教還有存在的可能嗎?
錦芸的臉色已經變了。
這不計其數的官軍必然是從河西過來的,這說明河西的義軍已經覆滅了,否則怎麽會任由官軍去拒馬橋過河?
這同時也說明,河東的義軍也肯定是大敗虧輸了,否則,他們守在拒馬橋天險就能阻住敵軍,又怎麽會被圍住了根本重地?
她忽然想到,這也許是真的。若非如此,聖火教河東軍,又怎麽可能不乘勝追擊鹽水城主的兩千殘餘兵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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