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見一大一小兩人都不理睬她,怒意頓生,聲音稍高了一些說道:“你們兩個是聾子嗎?”
鍾義照常吃飯,隻當美婦說話的對象不是他,大叔卻撐不住勁了,回頭說道:“小芸,我剛才嘴裏東西太多,說出話來怕你不喜……”
“住口!小芸也是你能叫的?”美婦一聲厲喝打斷了大叔的話。
大叔滿臉堆笑,卻笑得比哭都難看,連聲說道:“是是是,那啥,我們是不知道山間路徑的,我這鍾兄弟一直走的是官道,我是貼着官道跟着他過來的。”他軟語陪着不是,态度是絕對沒得說,隻可惜胡子上還沾着肉湯,看起來有點小惡。
美婦厭惡地把目光從大叔臉上移開,又盯着鍾義的臉看了幾秒鍾,才哼了一聲說道:“也罷,我就看着你們先走官道,等你們上了官道我們再走!”
“夥計,上酒!”一個淡淡地聲音說道。
所有人都愣了,這是天外之音麽?
這個場合下,連大叔都吓成這樣了,還有誰敢叫酒來喝?
說話的當然是鍾義,但是大家就是把目光看向了他的臉,也不認爲他能夠說出這句話來。
大高手就等着他吃完飯去官道呢,他倒好,還叫酒來喝,這不是找死麽?
不把這美婦惹急了不罷休是怎麽的?
之前這少年不是宣稱不喝這種水都不如的酒麽?怎麽又叫酒了?
以上是大家的想法。
就是邋遢大叔都傻眼了,他呆呆地看着鍾義,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
沒錯,就是鍾義說的話。
這不是意氣之争,這是對強權的抗争。
小小的橫向霸道,鍾義不會去打個你死我活。他會無視,甚至避讓。
但是這種赤裸裸的強勢欺壓,他受不了!尤其是在看見所有人都奴顔婢膝的時候,他更受不了。
不論是在地球,還是在菲衛一,他都受不了這個。
都躲開你了,還要追着欺負,這就不行了。
這個得鬥一鬥!别說他身上有長生甲,就是沒有長生甲,他也要表示出來——這裏至少還有一個人不把你的牛逼當回事!
憑什麽啊,吃飯快慢都要被你管着,走哪條路也要受你管着,别說是這個美婦,就是虎度國的帝王這樣做,鍾義也是不服!
好漢不吃眼前虧,是聰明嗎?鍾義覺得那确實是聰明,但是他甯願選擇愚蠢!
這一生,他已經聰明過一次了,就是上初一時,面對糞大包調戲徐穎、周月輝和童璐,他好漢不吃眼前虧了,結果這件事成了他一輩子都解不開的心結。他不想再有這麽一次。
自從他暴揍了袁小兵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向任何強橫的勢力低過頭,不論這勢力是什麽,就是國家機器也不行!
他每一次面對強橫勢力并挑而戰之的時候,都無異于是做給初中那三名女同學看的。隻要他不死,他就會永遠這樣做下去。
與衆人的驚愕相反的是,美婦被鍾義的表現氣樂了,這是她進入院子之後,第一次露出笑容,雖然是冷笑,卻有如春花初綻,美麗之極。
沒有誰敢于正眼去欣賞這美麗的冷笑,但是人們的餘光都把這幅畫面收入眼底。
美婦隻說了三個字:“好!夠膽!”
鍾義卻依然不理會美婦,隻是又說了句:“夥計,你這裏賣不賣酒?”
此時大叔才反應過來,急急說道:“不賣!趕緊跟我走,咱們不吃了!”說話的同時,他的手已經在桌面上一劃拉,将金錠全部收起,話音未落時,就已經隔着桌子拉住了鍾義的手……
伴随着一句“老瘋子,你也不想活了麽?”邋遢大叔已經抓着鍾義的身體飛縱而起,在飛起的過程裏,鍾義的神識中感覺到美婦的手指向這石桌點了一指。
視野中那石桌上的石盤已經碎裂開來,而在石盤碎裂的中心,那石桌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指洞!
“破天指?啊!”鍾義在空中喊了出來。卻被大叔一掌拍在了胸前,立時倒飛了出去,直接飛過了二進院落的院牆,飛進了第一進院子當中,就在這時,神馬的神識掃了在了鍾義的身上,鍾義的神識也發現神馬出現在了他的落點之處。
“哼!小小年紀,見識倒也廣博,居然知道這是破天指!”美婦原本也沒想傷這少年的性命,隻欲在吓唬他的同時震懾衆人。否則那一指就不會落在石桌上了。
此時眼見少年飛進了前院,便也不追,隻冷冷地看着鍾義落下的方向,思索着這少年的來路。
這破天指普天之下隻有三個人會用,而且其中一個人尚未融會貫通,另一個閉關多年,剩下的就是美婦自己了。
美婦自讨近年來根本動用過這項絕技,剛才也隻是考慮用其它武功容易被老瘋子化解,所以直接用了最犀利的絕技,隻是這少年又怎麽會認出這是破天指的?
這一刻,美婦的兒子抓起桌上的長劍就欲追擊,卻被美婦喝住:“回來!”
少年公子倏然停步,回頭不解,美婦搖頭道:“你追不上的,外面有一匹角馬。”
美婦話音未落,一聲長嘶伴着幾聲蹄響傳來,随後就是那少年的語聲:“潑婦!我早晚要讓你跪着唱征服!”聽那末尾的語聲,竟是已在裏許之外了。
“等等我呀,鍾兄弟!”老瘋子的聲音随後傳來,聽上去距離院子也是300步開外的樣子。
美婦氣得渾身亂顫,什麽叫唱征服她不懂,潑婦和跪着卻是懂的,她隻恨剛才沒有直接取那少年的性命。
飯堂上諸人都是吓得渾身冷汗,艾瑪,這少年的膽子也忒特麽大了!這等于是直接跟死神叫闆啊!
那是什麽功夫?聽少年和美婦說叫“破天指”,這一指虛空點至十五步開外,居然還能碎裂石盤,還在石桌上戳了一個洞,這,菲武大陸還有比這女人功夫更高的人嗎?
鍾義騎着神馬跑出兩裏,上了官道,這才叫緩了馬速,然後跳下馬來,他拍着神馬的脖子,謝道:“馬美女,多虧了你啊,不然我還真的不敢罵她是潑婦。”
其實,跪着唱征服也是地球上的好友劉宇奇常說的一句口頭禅,具體什麽意思,鍾義也不是很懂,隻不過剛才情急之中,随口就給用了出來。此時回想,覺得很是痛快。
神馬偏了馬頭蹭了鍾義胳膊一下,意思是咱倆誰跟誰,客氣話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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