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馬睡得如此香甜,鍾義隻好等着它睡醒,角馬這朋友值得一交,怎能輕易背棄?鍾義索性也不回帳篷了,就在角馬身邊的牧草中躺下,他也有些疲倦了。
可是這角馬也忒能睡了一些,就好像這一生隻睡過這一覺似的,鍾義一覺醒來,角馬也沒能睡醒,而草原牧民的狂歡節卻已經開始了。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碧綠的草原上充滿着蓬勃的生機。
較遠處圍成了節日廣場的那圈帳篷,又被不計其數的馬匹圍了幾圈,這些馬匹,應該是鳳瓊的父親和哥哥姐姐的人騎來的了。
鍾義把蓋在角馬身上的獸皮掖了掖——這還是他睡覺時鳳瓊拿過來給他蓋上的,當時他就知道,卻沒有睜眼再說客氣話,等鳳瓊走了之後,他就把獸皮給角馬蓋上了。
寒暑不侵的他是真的不需要被褥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僅僅起到了一個遮羞的作用。
靠在一棵樹的樹幹上坐了,他打算靜等角馬睡足,然後就離開這裏,他不準備再跟鳳瓊去道别了,這小姑娘眼眶一濕潤,他就不忍心離開她。
相信在經過了他的傳授之後,鳳瓊屬地的人們,必定會在歌舞和飲食上博取首領鳳枭的誇贊,再也不用擔心哥哥姐姐們的競争和壓制。
隻是這時卻有一名女兵向他走來,尊敬道:“鍾師傅,三公主命我來,說如果角馬還沒睡醒,就請你去參加狂歡節。”
鍾師傅,是鍾義給人們規定的稱呼,原本又有人要喊他鍾大仙的,卻被鍾義及時制止了,他說他這點本事,都是一些工匠活,做琴做鼓是工匠手藝,做菜做飯是廚師手藝,整個就一工匠師傅,所以沒有什麽稱呼比“鍾師傅”更合适了。
至于鳳瓊,鍾義還是樂于與她兄妹相稱,他也真的把鳳瓊當作妹妹來疼。
眼見角馬兀自酣睡不醒,鍾義也就起身與女兵來到了節日廣場,此時廣場正中的台子上,正有一些女人載歌載舞,聽那歌聲看那舞姿,與前天所見略同。卻不是鳳瓊屬地的節目。
女兵說,現在歌舞的表演者是王子屬地的,而三公主的節目要最後一個出場,因爲她們是東道主。
廣場内部的一圈,除了南面之外,都被設置成了觀衆席,置有矮桌數百張,桌上擺滿了烤肉和酒水,矮桌後面的地上鋪着獸皮,所有觀衆不分貴賤高低,一律座在獸皮上。
鍾義稍一環顧,就看明白了座次的安排,北面那一排的觀衆明顯是權貴人士,因爲在這一排觀衆的身後,更有兩排衛兵站立警戒。
北面居中的位置,衛兵人數最多的地方,有一個濃眉虎目的中年人正端着酒碗與身邊人說笑,這人應該就是鳳枭了,而在鳳枭的左右,正有一個青年兩個美女陪伴着,鍾義認得其中之一,正是二公主鳳瑤。
以鳳枭及其子女爲中心的兩側,是十幾名姿色不俗的女人,年齡長幼不一,這應該是鳳枭的妻妾。
鍾義發現鳳瓊沒有在北面的觀衆席落座,她正站在東面的觀衆席後面,指揮着手下做事,看上去分外忙碌。
東面坐着的都是鳳瓊屬地的牧民男女,負責保護她的女兵們并沒有站立警戒,而是也坐在了觀衆席裏,這想必是鳳瓊的安排,她一向不喜歡享受高人一等的感覺。
再看西邊,西面的觀衆席像是留給“特邀嘉賓”的,因爲那裏的觀衆服色各異,有些人根本不是牧民打扮。而且聖火教的使者楊攀和單潇也在其中,這兩人倒是沒有注意到身穿羊皮襖的鍾義,此時這兩人正在據案大嚼,吃得不亦樂乎。
南面沒有觀衆席,除了廣場入口之外,其他的帳篷都充當了廚房,有各個屬地的廚子正在燒烤肉類。
女兵領着鍾義走到了東面的觀衆席,立即引發了一陣掌聲,東面的觀衆們沒有不敬佩鍾義的,在他們的心目中,“師傅”和“大仙”沒有任何區别,都是神乎其技,神聖不可侵犯。
鍾義趕緊雙手下壓道:“大家别這樣,咱們都是朋友,不要弄得這麽生分。”
東面的喧嘩引起了其他方向上觀衆席的注意,首領鳳枭也停止了說笑,凝目向東面看來,說道:“瓊丫頭那裏在搞什麽名堂,動靜還挺大的。”
随即就有二公主鳳瑤酸溜溜地接話道:“人家是東道主呢,當然要搞出些動靜來吸引父王您的注意了。”她卻沒認出來那個剛剛坐入東面觀衆席的羊皮襖。
反倒是西面的楊攀和單潇認出來了鍾義,楊攀放下手中的肉骨頭,低聲說道:“他怎麽也來了?而且還坐到了主人席上,是何緣故?”
單潇同樣低聲道:“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麽我到哪裏他也到哪裏呢?師兄你得小心這個人,他可是能夠殺掉十三名水匪的人物,武功怕是比我高。”
楊攀撇嘴道:“哼!水匪都是些偷雞摸狗之輩,殺掉十三個又算得上什麽本事?你那點武功就别提了,還不夠丢人的。”
單潇道:“可惜上次咱們救二公主的時候沒有機會對付他。”
“什麽叫咱們救二公主?是我救了二公主,有你什麽事?”楊攀不滿地糾正道。
“我的意思是,咱們同門師兄弟就等于是一個人,嘿嘿……”
“這話倒是不錯,但是得分什麽事,救公主的事上,還得你是你,我是我才行!”
單潇趴在楊攀耳朵邊上說道:“我的意思是,得找機會把姓鍾的做了才行。”
楊攀點頭道:“看情況再說吧,現在還是以幫助二公主獲得比武的勝利爲主,那鍾義不足爲慮。”說罷把目光看向場上歌舞,不再看向東面觀衆席。
東面觀衆席上,鍾義既聽見了北面鳳枭父女的對話,也聽見了楊攀師兄弟的對話,唯獨沒聽見單潇那句耳語,這是因爲東西兩側之間還隔着一台歌舞所緻。
不過鍾義可以肯定,這對師兄弟對他不懷好意是一定的了。他在考慮是否把聖焰令拿出來震懾一下這兩個家夥,隻是轉而他又打消這個念頭,憑借勢力壓人,是他最不屑做的事情。
還不如兵來将擋、水來土屯,如果他們尋機發難,那就幹一場好了,就算不敵對方,也不至于被他們殺了。
想到這裏他也不再多想,也開始觀看台上的節目。
此時在廣場正中的舞台上表演的,已經是二公主屬地節目了。
台上共有60名女子劈腿撅腚,引得台下口哨掌聲不斷。鍾義隻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這節目太低俗了。
那60名女子的胸間隻圍了一圈帶着葉子的樹枝,而腰間則是穿着極短的草裙,身體扭動之間,身上隐秘部位纖毫畢露,吸引了無數男人的眼球。
偏生那舞台距離地面高有一尺,從坐在觀衆席人們的視角,很容易就看見女子雙腿之間的桃源幽處。尤其是在女子們高踢腿時,那幽幽小口也随之翕張開合,盡收觀衆眼底。
北首觀衆席上,鳳枭哈哈大笑着鼓掌:“好!今年的歌舞,瑤丫頭你是第一了!”
竟是不等鳳瓊的節目開演,鳳枭就把冠軍許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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