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洪部落的五塊屬地大小不一。其中以首領鳳枭的領地最大,在前洪部落的最北部。
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鳳枭的兒子鳳雄的屬地了,位置是在整個部落草原的東部。
剩下三個女兒的屬地加起來也不如老子和兒子任何一人的屬地大。而在三個公主的領地之中,又以三公主鳳瓊的屬地最小,僅僅是在父親和二姐的屬地中間一片沿河地帶。
鳳瓊說,再過兩天,就是前洪部落每年一度的狂歡節了。這是草原上牧民們唯一的節日,也是牧民們生命中每年一次的幸福時光。
在狂歡節裏,人們享受一年中最好的食品,喝最濃的酒,跳舞跳到累趴下,唱歌唱到嗓子啞,還有各個屬地之間的勇士們比武較技,依靠比武較技的成績來決定次年的屬地分配。成績好的屬地會從成績差的屬地手中赢取更多的地盤。
聽到這裏,鍾義問了一句:“是不是從前你的屬地成績總是不好?”
鳳瓊一臉崇拜地反問道:“鍾大哥你真聰明,你怎麽知道我的屬地的成績不好的?”
鍾義又差點無語了,這也叫聰明?那什麽是弱智呢?隻是鳳瓊的天真爛漫讓他生不出任何惡感,就解釋道:“你的屬地小,當然是被哥哥姐姐赢了去,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
鳳瓊點頭笑道:“就是這樣的了,其實,我才不在乎屬地大小呢,隻要有吃有穿,又有睡覺的地方,我就心滿意足啦,若是還能天天洗澡唱歌,就更開心了。所以呀,就算屬地都被他們赢了去,我也不會不高興的,隻要将來能找到……喔!這個不能說啦。”
她本想說将來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嫁了,相夫教子就是快樂的一生了。隻是話到嘴邊,忽然覺得跟鍾大哥說這個有些害羞。
鍾義基本能猜到鳳瓊的後半句,隻是他沒有順着這個話題聊下去。聽了鳳瓊這一番話,鍾義更欣賞這個女孩了。難得啊!
人類的欲望總是無窮的。
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時候,但求吃飽穿暖;隻是一朝飽暖之後就會琢磨男女之事;有了老婆還想二奶,有了二奶再想小三;女人玩夠了開始玩背背山,背背山玩夠了開始嗑藥,嗑藥嗑煩了隻能跳樓。這是老實人的欲望之路。
還有那不老實的人,有了錢就想要權,光是醉卧美人膝還不行,還得要醒掌天下權。掌權有什麽好處?可以踩人虐人打臉玩人啊,這就是掌權的好處。
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這就是權力的表現了。可是話說庶民伏屍百萬之後,天子是能多長一塊肉還是能多活一秒鍾?天子也知道他多長不了一塊肉,天子也知道他無法多活一秒鍾,可是天子就是追求這種操控他人生死,奴役其他生命的快感。
說白了,權力是一種病,單純追逐權力卻不考慮用權力來爲民造福的人,都是些病人。
鍾義不是病人,但是他生活在病人群中。然後他有幸地看見,前洪部落的首領和首領的女人們,在生下了一個病兒子和兩個病女兒之後,居然又生了一個健康的鳳瓊。
一個不追逐權力,不追逐金錢,對俗世上那些肮髒欲望沒有興趣的鳳瓊。何其難得?
在鍾義認識的女性裏,鳳瓊的顔值隻能算是中等,卻是最無欲無求的一個。
他禁不住設想,若是鳳瓊生長在地球華夏國的東泉市,那麽她應該不會認爲幸福小區老式的商品房狹小,也不會爲了陽光水岸503室的豪奢而驚歎。她不會因爲以自行車代步而自卑,更不會看見豪車就兩眼放電。
人類,本該都是如此才好。
談笑間,鍾義和鳳瓊走進了她的屬地宿營區,卻在一座帳篷的門口看見了一個熟人。
熟人不認識鍾義,熟人卻認識角馬。熟人原本正在啃着一條骐羊腿,喝着一袋酒,看見角馬之後,他怔住了。
熟人的臉上長着一部大胡子,在發現角馬變得如此乖覺時,他看向鍾義的目光裏充滿了驚疑。
鍾義當然知道,這熟人就是被楊攀也就是單潇的師兄,用了一招“天外飛仙”,“殺死”的那個馴馬師。
“馴馬師果然是馴馬師,跑的不慢啊。”鍾義首先笑着打了個招呼,這位馴馬師在英雄救美的劇情裏飾演了第一個出場的反面角色,也不知道獲得了多少片酬。
馴馬師臉色一變,道:“你怎麽知道我是馴馬師?”随即他就反應了過來,這匹角馬都落在這少年手裏了,想必在他友情客串“影片”之時,這少年也在左近,否則就無法解釋角馬的事情了。
所以不待鍾義回答,他立即追問了一句:“這位小哥,難道你也有菲芨草嗎?”
鍾義對這個拿錢演戲的馴馬師抱着無所謂的态度,人爲财死鳥爲食亡是很正常的事情,這馴馬師基本上可以算是跟他無冤無仇。隻是馴馬師這追問的一句卻讓鍾義有些糊塗。
“菲芨草是什麽東西?”鍾義反問的同時也在佳娃主腦中搜了一遍,沒有關于“菲芨草”的數據儲存,看來這是菲衛一最近幾千年内才出現的一種植物了。
馴馬師不知少年的身份,也不知道少年的功夫如何,隻是單憑這少年的身材,就沒放在眼中,所以他有些傲慢地說道:“明白人就不要裝糊塗,沒有菲芨草,這角馬早就跑沒影了,會跟着你乖得跟彪馬似的?”
鍾義聽明白了一些,道:“你的意思是說,想要角馬聽話,就需要喂它菲芨草嗎?”
馴馬師冷笑道:“别裝了成不?我不知道你想讓這匹角馬做什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一棵菲芨草最多能讓它聽從你一個鍾時的時間,過了一個鍾時,你就需要喂它第二棵菲芨草,否則,它就會離你而去!”
鍾義益發明白了,看來滕萬裏曾經說過的都是真的,就是這個馴馬師也沒能把角馬馴成功,隻是以這種“菲芨草”暫時買住了而已。
鍾義猜對了,這馴馬師把角馬帶到碧落草原來的時候,是用籠子把它關來的。而且,這角馬就算被關進了籠子裏,也是不會聽人安排的,想讓它走路都做不到。所以這角馬是一路坐着車來到草原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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