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義索性叫大家席地坐了,他自己也坐在了村長家的牆頭上,開始跟村民們做一些簡單的溝通。
從交談中得知,魚米窪已經是碧落河邊最南部的一個村落了,因爲碧落河再往南就折而向東了,魚米窪等于是處在碧落河的一個彎道的夾角之中,或者可以看作是一個小型的三角洲。
十年前,一夥精擅水性的匪徒出現在河中島,不知來路。他們剛剛到達這裏時,把魚米窪村的男村民殺了一半有餘,從此魚米窪女多男少,水匪們一次性立威成功,再也無人敢于跟他們說個不字。
十年以來,河中島的水匪們以奴役魚米窪的村民爲生,他們吃的米、蔬菜、魚類都是魚米窪提供的,非但如此,他們還優先做魚米窪的新郎,把村中有姿色的女孩都劫掠了去,供他們淫樂。
劫掠去的女子,有被他們玩膩了或者是懷了孕的,他們會再把這樣的女子送回到村裏來,然後在村中尋人嫁了。這個村子中有很多十歲以下的小孩子,其實是島中水匪的子女。
限于自然環境的惡劣,以及每月四季的氣候,魚米窪村的村民們難得這塊魚米寶地,甯可遭受水匪們的欺淩,也不肯背井離鄉。
村長說,魚米窪村往北是一片荒原,荒原上還有馬匪出沒。
經過了荒原才有人煙,而那裏的人們雖然也屬于前洪部落,卻不是農民而是牧民,牧民們性格粗犷,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就人頭落地,所以魚米窪村的居民們也不敢去那種地方讨生活。
聽了這些,鍾義基本上知道了河東草原上的一些事情,他隻是在想,流君被曲煙劫持,應該是從角虎城北門出去的,那麽她們就應該是在河西的草原上了。
隻是,河東草原上也有這單潇這種聖火教的使者來傳教,那麽該如何去尋找流君?如果現在立即往北走,然後橫渡碧落河回河西,或許可以追上唐碧雲那夥尋寶者,但是想要找到流君卻是不能。
而在此之前跟唐碧雲的交流中,唐碧雲也沒有說起河東河西之分,那麽,要想找到流君,或許隻能去找聖火教的總部了。正好這個單潇在魚米窪,何不找他來問一問呢?
他剛想到這裏,那單潇已經被兩個婦人弄得腰酸腿軟,大敗而歸了,他跟兩個女人胡天胡地折騰了這許久,竟是不知外面的事情,此刻看見村長家門口席地而坐的大群村民,不禁奇怪。
單潇從坐着的人群中穿過,來到村長面前,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村長不敢怠慢,就簡單地把過程說了說,這單潇也是會武的,又把聖火教吹得神乎其神,魚米窪的百姓自然也不敢惹他。
直到此時,鍾義才看見了單潇的模樣,隻見這三十多歲的男人長了一張娘們兒臉,還不是那種俊俏的,而是很醜的一張娘們兒臉,他益發厭煩此人,卻不得不問上一句:“單使者,不知你聖火教的教主在哪裏,能否見告?”
單潇聽說這少年手刃十三名水匪,如此猛人他可不敢得罪,當即賠笑道:“教主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等教衆等閑是見不到的。”
鍾義皺眉道:“那你總該知道聖火教高層都聚居在什麽地方吧?”
“哦,呃,這個我當然知道,從此往北,沿着碧落河一直走到拒馬橋,我們聖火教的兵馬都在那裏駐紮……”單潇稍一遲疑之後,又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回答道。
事實上,單潇也不知道拒馬橋那裏的兵馬是否是聖火教的主力,更不知道那裏有什麽教内的高層人物,隻是他眼下不能再說不知道了,若是再說不知,就是普通村民也能想明白,他壓根兒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了。
鍾義卻不知單潇爲了充面子來騙他,隻當拒馬橋真的是聖火教的總部,也就把這地名記在了心中。
單潇尚在滔滔不絕,說起北方千裏之外的拒馬橋乃是溝通碧落河東西兩岸的唯一橋梁,兵家必争之地,聖火教守在拒馬橋,就扼住了東海鹽水城至虎度國諸城的鹽道,凡是從鹽水城運送過來的海鹽都被義軍截獲,如此隻需兩年,虎度國軍民無鹽可吃,必将被義軍滅而後快。
說到興起,單潇話鋒一轉,開始向村民們宣傳加入聖火教的種種好處來,第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買到平價鹽,第二個好處是可以均分那些富地主的田地,第三個好處是可以把地主家的女人分了做妻子。
隻不過單潇的這些宣傳,對于老實巴交的魚米窪村民來說,卻是沒有任何吸引力。
首先這裏的村民們都是不吃鹽的,不知道鹽的好處;其次這裏的水田耕不完,根本不需要再去分搶别人的田;最後這魚米窪村女多男少,就是給水匪們掠奪了些女子去,男人還是不夠女人們用的,所以地主家的女人對這裏的男人來說,基本不構成什麽誘惑。
所以沒等單潇說完,就有村民打斷了他的宣傳:“我們現在命都捏在水匪的手裏,單使者如果能解決了這件事,我第一個加入聖火教!”
“這個好辦,等我回去,領了聖火教大軍前來,解決小小一股水匪不在話下!”單潇立即拍着胸脯說道。
村長卻是聽不下去了:“不知單使者回去領兵過來,需要多久的時間?”
“呃,這個嘛,時間不長,最多三個月吧……”
村長冷笑道:“三個月,單使者給我們收屍都來不及了。”
村民們也一哄而道:“就是,單使者還是一邊歇息去吧,别耽誤鍾英雄安排正事!”
單潇見村民們隻信鍾義不信自己,也就不敢多言,讪讪地進了村長的家門,不一會兒村長的老婆來到外面,說單使者想要讓剛才伺候他的兩名婦人過來陪他。
村長臉上現出不耐煩的表情,剛想說話,鍾義卻擺手道:“你去告訴單使者,若想活命,就老老實實地等着将來給我帶路,若是想要女人玩樂,我這就取了他的性命。”
村長正煩這單潇煩的沒法,聽了鍾義的話,樂呵呵地進去轉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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