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志無奈的一笑,隻能拍了拍這個和自己一樣是農村出身家境不算太好的兄弟低聲道:“老八,就當在大街上走路一樣”。
王江嘿嘿一笑,推了下眼鏡,“老二,我是有點不習慣,這就和村裏農田一樣軟綿綿的,我把他當成農田,害怕踩壞秧苗”。
說完之後,王江擡眼打量了一下這個裝飾豪華的宴會廳,倒吸口涼氣,贊歎道:“不愧爲五星級酒店,光着裝修費用也的上百萬吧”。
五百多平米的大廳一共擺放了十個諾大的餐桌,每個餐桌的上面的餐具都是銀器或者玉器,而在牆壁上挂着的都是一些大家的作品,整個宴會廳雖說豪華,但也不失大氣,讓人有一種享受的感覺。
楊承志心裏苦笑一下,現在的王江和自己當初的時候一個樣子,自己在第一次來燕京酒店的時候也就是他這種想法。
“土包子,别丢人了,不知道就閉嘴,這裏随便一個餐桌的價值就在百萬以上,那些字畫那一幅都有幾十萬”,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楊承志的眉頭一皺,這個聲音他也熟悉,這個聲音的主人和他在一個宿舍呆了四年,自诩爲城市人一直看不起他和王江。
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宿舍中排行老三叫做苟步凡,一直是宿舍老大王飛的忠實跟班,自家沒有多少錢,卻老要裝出衣服有錢人的樣子,所以私下裏同學們都稱呼他爲狗不犯,意思說這樣的人連狗都不願意觸犯他,就這個綽号就能看出他在班裏的地位。
“哎呀,狗不犯,這酒店是你開的吧,要不然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馬俊嘲諷道。
坐在門口一張登記台後面一個二十四五滿臉青春痘,賊眉鼠目的年輕人聽馬俊這一嘲諷,臉色一白,“馬俊,我又沒說你”。
馬俊撇撇嘴,“他們都是我兄弟,你說他們就是說我,是不是幾年沒讓修理,身子難受的不行”。
苟步凡發白的臉一下變得蒼白,在上學的時候,因爲他這張嘴可是沒少被馬俊修理過,現在要是馬俊在這裏修理他,那這人可就丢大方了。
“老六,你這是幹嘛,一個宿舍的兄弟,怎麽一見面就要收拾”,一個略顯深沉的聲音從宴會廳中傳來。
楊承志的目光一縮,說話的人正是他們宿舍的老五,一向找着方子和他們兄弟四個作對的老五羅權。
擡眼看了下朝他們走過來的羅權,五年不見,這羅權變得有點不太認識,現在的羅權大腹便便,年紀輕輕頭頂就變成了不毛之地,臉上堆着讓人舒心的笑容。
可是知道羅權性格的楊承志他們幾個卻清楚,别看羅權給人一種老實厚重的樣子,可心裏的花花腸子不知道多少。
他們幾個和宿舍的另外四個不能成爲兄弟,這個羅權有着很大的因素,在剛進入到學校的時候,八個人還經常一起出去,可在國慶七天之後,老大王飛、老三苟步凡、;老五羅權、老七牛金偉就疏遠了他們。
在後來的時候才聽一個同學說起,羅權認爲他們幾個沒有家境,就是和他們結交也不會有什麽好處,反倒是他們還要經常拖累人家。
在畢業聚餐的時候,羅權喝多了,說了一句,楊承志就是給他舔鞋子他都不要,讓性格火爆的馬俊痛揍了一通。
“哎呀,羅大善人,五年不見,怎麽轉性了,我們什麽時候成爲兄弟了,我可是記得你說過,我們這些泥腿子不是你們結交的類型,我們可不敢高攀羅大善人”。
羅權堆着笑意的大臉猛地抽動了一下,而後目光閃爍了一下,“老五,那時候年輕氣盛,這都過去五年了,提那些事情幹什麽,走裏裏面坐,先過去看看早到的老師和同學”。
說完這話,羅權又看了看闫雪飛、王江和兩人說了一句話,到最後看了眼最後的楊承志,臉上露出一絲厭惡,淡淡的說道:“老二,這同學聚會,你就不能穿的體面一點,咱們老師可都在”。
“就是,咱們支書安琪兒特意從安省過來,花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在這裏訂了一個宴會廳,聽安琪兒說等下有幾個京城大少要過來參加宴會,老二你這衣服也太寒酸點了,我這裏有一千塊錢,你先出去買件衣服去”。
剛才被馬俊吓得夠嗆的苟步凡冷笑着說道,羅權過來讓苟步凡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心裏也有了底氣。
“狗不犯閉上你的臭嘴,要是你在敢說一句,老子先把你丢出去,你穿的好,尼瑪全身上下都是山寨貨,加起來也沒三千塊,裝什麽大尾巴狼”,闫雪飛扭頭盯着苟步凡罵道。
苟步凡臉色一下變得鐵青,正如闫雪飛所說,雖說他一直自诩爲城市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要不是他會拍馬屁,他的下場比楊承志他們還要慘。
楊承志、王江好壞不說還有馬俊和闫雪飛這兩個兄弟能給他們出頭,可是苟步凡在六十八個同學中沒有一個人說他好。
其實他的家境也是一般,畢業之後隻能進入一個當地的小企業上班,因爲他的性格,所以在單位的名聲也不好,所以賺的工資也不太多。
他這一身衣服是他轉了好幾個地方,購買來的幾乎能以假亂真的名牌,要是不識貨的人還真不一定能夠人出來,卻不想讓闫雪飛一眼道破。
“老四,走老師剛才還說起你了”,看到闫雪飛一聲正宗的名牌,羅權笑着說道。
闫雪飛淡淡一笑,轉頭看了眼楊承志,“老二,你是咱們兄弟最大的,你走前面,我覺得你今天穿的不錯,能讓我們想起當初兄弟在一起泡面的感覺”。
“就是,老二一直實在,不想某些人打腫臉充胖子,回頭我也弄一身穿穿,老八,咱哥兩一起弄”。
王江呵呵一笑,:“成,正好這段時間想鍛煉一下,弄身休閑服也省的買運動服了,六哥,這衣服錢你的給我消費”。
馬俊呵呵一笑,“這還不是小意思,老二,你這是什麽牌子,咱兄弟一人弄一套,省的被人狗眼看人低”。
楊承志苦笑一下,說實話他這衣服看起來土氣,卻都是家裏的那些親戚給他置辦的,雖說看起來像地攤貨,價格卻不低。
這主要是家裏的人一直給楊承志買名牌服裝,可楊承志特别喜歡穿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服裝,最後家裏的那些親戚沒辦法,就專門找到廠家給楊承志定做衣服。
“走吧,先過去看看老師,等回頭給你們一人弄上兩套,反正也不值錢,一套三百多”,楊承志笑着說道。
之所以特意說出價格,主要是讓羅權、苟步凡找一下自豪感,他知道就是三十的衣服,他送給馬俊、王江兩人也樂意接受。
果然在楊承志說出這話之後,原本一臉灰白的苟步凡一下坐直了身子,楊承志的衣服三百多一套,自己的衣服一聲三千多,這身價一下就提上去了。
楊承志看到羅權和苟步凡的表情,心裏一笑,帶頭走進了宴會廳,朝餐廳中最前面走去,因爲宴會廳中現在隻有那邊有人,他們的老師正坐在哪裏和幾個男女交談,而他們中的老大王飛、老七牛金偉也在其中,,隻是楊承志并沒有看到安琪兒這個手腕強硬的團支書。
還沒等楊承志他們走到那邊,那邊正在和王飛他們幾個說話的老師們臉上一喜,馬上喊道:“楊承志”。
這一聲呼喊,讓楊承志的心頭一暖,雖說當時自己家境不好,但是他的那些老師們卻從來沒有因爲他的家境看不起他,相反不少老師一直幫着他申請補助,隻不過當時他覺得他能夠出去打工,就把補助讓給了老八。
“常老師、李老四、郭老師、季老師。。。。。。。你們早早過來了,”楊承志躬身說道。
曾經是楊承志班主任的常鳳斌,一個五十來歲面帶慈祥的女士站起來,拉過楊承志笑着說道:“聽同學們說,你畢業以後跟着闫雪飛去羊城發展,怎麽樣,應該發展起來了吧”。
旁邊的李改仙老師、郭聖金老師、冀瑞萍。。。。。,一些教過楊承志,對楊承志印象相當好的老師們都和楊承志點點頭,眼神中都帶着那種希冀的目光,顯然一向是好學生的楊承志,他們都希望楊承志的事業能有一番成就。
楊承志嘿嘿一笑,轉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闫雪飛他們幾個,“常老師,去了幾年也沒混出什麽名堂,就回村種地養魚了”。
聽楊承志這一說,一幹老師的臉色一僵,他們怎麽也想不出學校中驕子一樣存在的楊承志會回村種地。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常鳳斌目光閃爍了幾下問道。
對于楊承志她可是清楚的很,楊承志不單隻學習用功,而且相當吃苦,每天都利用課餘時間外出打工鑽去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