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了嗎?她是啞巴嗎?需要你來多事。”海綸,也就是藍錦的母親,瞪了小厘一眼。“出去。”
“是,小厘不敢了。”小厘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将托盤裏的兩杯果汁,一杯牛奶放在茶幾上,轉身擔憂的看了秦柔雪一眼,走出客廳。
若大的客廳裏,小厘走後,隻剩下沙發上坐着的藍錦母親海綸,和同樣坐着的美貌女子,跟像罰站一般站着的秦柔雪三人,傭人都被關在門外。
“我問你的話,爲什麽不回答,啞巴了嗎?”海綸帶怒的目光看着秦柔雪,心中冷哼,孤兒院出身的人就是不懂禮貌,一個問題,還要她一問再問。
錯愕的看着海綸,秦柔雪直覺的搖頭,她不是啞巴,隻是以爲小厘已經回答了海綸的問題,她沒必要再重複回答。
顯然,海綸不這麽想,她說:“我第三次問你,你是不是杜語雪?”
“不是,我是秦柔雪。”下意識的糾正脫口而出後,秦柔雪就後悔了,自己面對的是藍錦的母親,是長輩,她不該在自己的名字上較真。
從藍錦母親的臉色看來,就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很不喜歡,自己糾正名字的行爲,無疑在這位長輩心中留下更不好的印象。
“你說你叫什麽?”海綸蹙起描繪的盡緻絕倫的眉頭,她得到的消息是,和藍錦結婚的女人是杜語雪,不是什麽秦柔雪。
“秦柔雪。”硬着頭皮如實回答,秦柔雪心裏清楚,不順着長輩的錯誤已經犯下,現在改口隻會讓情況更糟糕。
車禍讓她失憶,忘記了一切,唯獨記得自己的名字叫秦柔雪,後來恢複的那一部分記憶裏,她又叫杜語雪。和藍錦在美國結婚時,她填寫的名字是杜語雪,藍錦也一直叫她語雪,她有時候都懷疑,秦柔雪這個名字是不是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
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又告訴她,不是,她的名字就是叫秦柔雪。
聽到秦柔雪的回答,坐在沙發的美貌女子眼睛裏閃過一抹光亮,優雅的端起茶幾上放着的果汁,慢條斯理的喝起來。
秦柔雪看着她優雅從容的動作,心想,美女就是美女,連喝果汁都那麽有氣質。
“秦柔雪。”冷冷的念着秦柔雪三個字,海綸突然抓起茶幾上杯子朝秦柔雪砸去,秦柔雪吓了一跳,根本沒想過藍錦的母親會一言不合就用杯子砸人,忘了反應,慘白着藍色愣愣地看着杯子朝自己飛來。
幸運的是,杯子砸過了頭,從秦柔雪的頭頂飛過,砸中牆上的大電視,發出刺耳的巨響。
聽着巨響聲,秦柔雪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秦柔雪,秦柔雪。”海綸怒不可遏。“好你個杜語雪,你這不要臉的女人,迷惑我兒子不算,還想用一個名字來混淆我,好讓我承認你,門兒都沒有,藍錦腦子一時糊塗上了你的當,我可清醒的很,隻要我在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你如願。”
“媽。”無措的喚了藍錦母親一聲,秦柔雪想不明白自己哪兒得罪了她,令她如此怒不可遏,不但罵她,還說藍錦和她結婚是一時糊塗上了她的當。
“我不是你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海綸倏然站起身,怒叱。“小狐狸精,小賤人,你不配叫我媽。”
“海綸夫人,您消消氣,别氣壞了身子。”美貌女子也站起身,玉手輕拍着海綸的背,柔聲安撫。
海綸夫人認爲杜語雪想用假名字來糊弄她,她卻不這樣認爲,杜語雪的表情很認真,眼神很清澈,不想是藏有目的,她有個大膽的猜測,杜語雪和秦柔雪是兩個人。
聽着女子柔柔的聲音,秦柔雪不禁在心中感激女子爲她解圍。
“我也不想生氣,是這小賤人一再的氣我。”海綸握住女子的手,說道:“算了,還是不要提她,一提她我就生氣,梅雨,還是你懂事,識大體,出身又好,不像有些人粗野下賤。”
粗野下賤,秦柔雪不笨,自然聽得出海綸話裏影射的人是自己,她低垂着頭站在原地。
“夫人,您過獎了,梅雨哪有您說的那麽好。”洛梅雨嬌羞的垂下頭,眼角餘光瞄了秦柔雪一眼,語氣落寞的說:“曾經年少輕狂,辜負了他,現在想挽回已經是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來得及,來得及,我兒子心裏愛的人依然是你。”海綸拍了拍洛梅雨的手,以示鼓勵,洛梅雨激動的問:“真的嗎?真的嗎?海綸夫人,您沒有騙我?”
藍錦心裏愛的人依然是自己,有這個可能嗎?會嗎?洛梅雨心裏不确定,兩年前她能确定藍錦愛她,兩年後的今天,她不确定了,也不敢想。
“海綸夫人怎麽會騙你。”海綸笑了笑。“我自己的兒子,我最了解,你們分開後,他出國療傷,回來後也從不在媒體面前曝光,他是在等你,你回來了,又懷着他的孩子,藍氏總裁的位置後繼有人,他對你的愛更加堅固了。”
“真的,海綸夫人,您說的都是真的?”洛梅雨激動的眼圈泛紅,幾乎流下感動的淚水。
相對于洛梅雨的激動,秦柔雪卻一頭霧水,将海綸夫人說的話再她腦海裏串聯,“我兒子心裏愛的依然是你……你們分開後,他出國療傷……回來後他也從不在媒體面前曝光,他是在等你……藍氏總裁的位置後繼有人……”
藍氏總裁,藍氏的總裁不是藍錦嗎?
秦柔雪臉色刷的一下慘白,心裏一個想法就要成形,不,不會,她們說的人一定不是藍錦,怎麽可能是藍錦,藍錦是她的丈夫,愛的人是她,不會是别人……
真的不會嗎?真的不會嗎?心裏一個聲音這樣問,秦柔雪不确定了,藍錦從未說過愛她,甚至還懷疑她,在醫院裏的遭遇,一幕幕重演,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海綸沒有錯過秦柔雪慘白的臉色,心中十分滿意,決定下猛藥,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藍錦是念舊的人,絕對不會因爲某個粗野的下賤狐狸精,而放棄你這個大家閨秀,最重要的是,你還懷着他的孩子。”
海綸夫人的話很輕,卻如驚雷般在秦柔雪腦海裏炸響,炸的她暈都轉向,身體裏氣血翻滾,軟軟的倒在地上。
“啊!”洛梅雨驚呼一聲,看了倒在地上的秦柔雪一眼,激動消失,理智回籠,她愣愣的看着海綸夫人,終于明白,海綸夫人爲什麽要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藍錦的,原來是想對付秦柔雪。
得到妻子暈倒的消息,藍錦急忙丢下工作趕回藍家莊園。
“請家庭醫生來看過了嗎?”問這回時,藍錦邁步走入房間。
“看過了。”管家趙叔跟在藍錦身後。
“醫生什麽說?”站在床邊,藍錦看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人兒,心中憐惜不已,上前一步,輕輕在床沿坐下。
在房間裏照顧秦柔雪的小厘剛想回答,手臂被人扯住,回頭一看,是趙管家,剛要問他爲什麽要拉着她,隻見趙管家坐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厘果斷的閉嘴了。
“氣血攻心,加上孕吐使得少奶奶身體虛弱,從而暈倒。”趙叔如實重複家庭醫生的話。
氣血攻心,好端端的怎麽會氣血攻心,藍錦凝眉,沒有問答案,孕吐使得她身體虛弱一這點他是知道的,大手伸出,指尖輕輕觸碰她細膩消瘦的臉頰。
“她今天又吃不下嗎?”藍錦說的是又,因爲他知道,語雪懷孕五個月後,孕吐的嚴重,甚至要靠輸營養液的地步。
“是的,懷孕進入五個月後,少奶奶幾乎每天都這樣,吃什麽吐什麽?”趙叔剛正的臉上難得浮現擔憂之色,每次看到少奶奶吐的昏天暗地,眼淚汪汪的也要堅持吃東西,就爲了給孩子足夠的營養,哪怕吃了再吐,吐了又吃,也堅持不懈,他就覺得心疼。
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越發現,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奶奶,堅強的讓人心疼,若是換了其他女孩,隻怕天天嚷嚷着要打掉孩子,或者是死抱着少爺,一定要少爺陪,少奶奶卻沒有抱怨過一聲。
一般女孩的驕縱,她沒有,對他們這些傭人也很和氣,尤其,她能忍受小厘的咋咋呼呼,大驚小怪,還和小厘做朋友,就這一點,足夠他對這年輕的少奶奶改觀了。
“她今天的心情怎麽樣?”藍錦又問,家庭醫生囑咐過,孕婦有個愉快的心态,對孩子和大人都有益處。
趙叔楞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若告訴少爺,海綸夫人來過,勢必要說出洛梅雨也來過得事情,他不想少爺知道洛梅雨回來了,他永遠不會忘記,少爺被洛梅雨丢在婚禮上的表情。
外表看似平靜,内心卻是充滿了無奈和絕望,還有一絲不甘心。
他不知道洛梅雨爲什麽在婚禮上放少爺鴿子,但少爺一定知道,所以,少爺甯願一個人出國療傷,也不願派人找洛梅雨回來,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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