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問爲什麽?你的氣場太強了,護士長見到你會有壓力,萬一激動得一個字說不出來,誰負責呢?”倪樂卉白了顔堯舜一眼,他給異性造成的影響力有多強,他難道不清楚嗎?有他在場,護士長不能暢所欲言。
“有那麽誇張嗎?”顔堯舜笑着問道,起身趁倪樂卉不注意,抱起倪樂卉朝衛生間走去,在顔堯舜的幫助下,又是一番折騰,顔堯舜才滿足的放過倪樂卉,換好衣服,兩人手牽手下樓。
倪爸爸跟左易楚還沒帶着涵函回來,溫智帆也還沒來,等兩人出門,溫智帆才坐着出租車來到海邊的别墅,抱着孩子從出租車下來,去門口敲門,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開門,溫智帆挑了挑眉,隻好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顔堯舜有一個習慣,不喜歡把鑰匙藏在哪兒,他允許誰可以開門進來,他會直接配一把鑰匙給他,當然,他不會輕易配鑰匙給誰,除非那個人是他信任的人。
溫智帆抱着孩子,去二樓找了一遍,整個别墅裏空無一人,溫智帆很是無奈,低眸看着懷中的小家夥,樂卉跟顔堯舜還真是信任他,放心把二寶交給他帶半天就算了,他們居然趁機出去了,樂卉也隻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二寶,有爸媽如此,我很同情你。”溫智帆對二寶說道,說他們對二寶不關心,又太過了,說他們關心二寶,好像又不是那麽回事。
二寶聽力有問題,身爲父母的他們,硬是沒發覺,不過,話又說回來,别說樂卉跟顔堯舜,如果不是季玮遙告訴他,孩子聽力篩查雙耳未通過,他也未必能發覺。
折騰了快一個上午,小家夥也餓了,突然哇哇大哭起來,哭聲那叫個響亮,幸虧溫智帆有帶孩子的經驗,涵函小時候他也帶過,否則,他就束手無策了。
“二寶,你是不是餓了?二寶,不哭,我去給你找奶喝。”溫智帆把二寶放到小床上,二寶是喝母乳,不是喝配方奶,樂卉不在,他上哪兒去給二寶弄奶喝?正在溫智帆考慮着要不要給樂卉打電話時,見茶幾上放着奶瓶,奶瓶裏裝滿了奶,溫智帆一愣,上前拿起奶瓶,居然是熱的,可見是剛擠出來不僅。
如果不是很确定家裏沒人,溫智帆會懷疑倪樂卉跟顔堯舜在跟他玩捉迷藏。
溫智帆抱起哭鬧的二寶,給二寶喂奶,二寶是真的餓了,一瓶奶二寶喝了一半,吃飽喝足後,二寶陪溫智帆玩了一會兒,接着又睡着了。
二寶睡着了,家裏又沒人,溫智帆也不敢走,隻能守着二寶睡覺。
醫院附近的咖啡廳,顔堯舜在車裏等倪樂卉,護士長已經坐在咖啡廳裏等倪樂卉了,見倪樂卉進來,護士長朝倪樂卉招手。“倪醫生,這裏。”
倪樂卉來到護士長面前,在她對面落坐,服務員上來問倪樂卉想喝什麽,倪樂卉還沒開口,護士長搶先一步,給倪樂卉要了一杯白開水。
服務員愣了愣,看了一眼倪樂卉,很是糾結,卻也沒多問,很快給倪樂卉端來一杯白開水。
“護士長,什麽重要事?”倪樂卉問道。
護士長苦惱了,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倪樂卉,攪着杯子裏的咖啡。
“護士長。”倪樂卉見護士長欲言又止,又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
“倪醫生,我接下來說的事,你要有心裏準備。”護士長說道。
倪樂卉笑了笑,端起杯子,優雅的泯了一口,問道:“護士長,你是不是聽到什麽消息了?”
護士長點頭,她是聽到了什麽消息,而這個消息對倪醫生來說特别重要,事關孩子,能不重要嗎?“倪醫生,你要答應我,無論我接來說什麽,你都不能激動,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護士長,看你這麽小心謹慎,是不是醫院要開除我?”倪樂卉開玩笑的問道。
“倪醫生,你真會開玩笑,你的醫術那麽卓越,是我們産科界的權威,醫院怎麽可能開除你。”護士長說道,倪樂卉但笑不語,等着護士長接下來的話,護士長猶豫了好久,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說道:“倪醫生,我要說的事,跟你的兒子有關系。”
“跟我的兒子有關系?”倪樂卉挑眉,不解了,她的兒子好好的。
“倪醫生,你……你看看這個。”護士長從包包裏拿出一份查檢報告給倪樂卉看,倪樂卉即使不是兒科醫生,她也看得懂,這是一份,聽力複篩的報告,有醫生的名字,卻沒有人患者的名字。
“護士長。”倪樂卉疑惑的看着護士長,不明白護士長爲什麽莫明其妙給她看這份複篩結果,護士長到底想要她做什麽?想到護士長先前的話,還提到過她家二寶,倪樂卉低眸,目光鎖定在患者的名字上,正因爲沒有名字,倪樂卉才更害怕。
那是一種從内心深處升起來的恐懼感,倪樂卉的靈魂深處都在顫抖,護士長不是無聊之人,也不是亂嚼舌根之人,如果沒有……
不,不會是她想的那樣,一定是她想多了,倪樂卉壓抑着那份恐懼感,她不能自己吓唬自己,她要冷靜。
“這個孩子是誰?”倪樂卉問道。
“孩子是主任抱去兒科,由季主任親自做的複篩。”護士長說道,她沒有明說,可她的話已經給倪樂卉明确的答案。
“護士長,你是想告訴我,那個孩子是我兒子嗎?”倪樂卉問道,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幾乎看不到倪樂卉的任何情緒。
“倪醫生,發生這種事情,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倪醫生,别那麽悲觀,現在醫學那麽發達,即使是最壞的結果,也有辦法讓孩子聽到聲音。”護士長安慰道。
“不可能。”倪樂卉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幾乎是用吼的。
“倪醫生。”護士長吓了一跳,倪樂卉會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會是這反應。
“護士長,對不起,剛剛是我情緒太激動了,我不該吼你。”倪樂卉撫額,一臉歉意的看着護士長。
“倪醫生,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不會怪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護士長伸出手,握住倪樂卉的手。
倪樂卉咬牙,有一種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的委屈,護士長口口聲聲說能理解她的心情,可她此刻的心情,有誰能理解呢?
她的兒子,聽力有問題,最壞的結果,她的兒子,聽不到聲音,誰能接受這個結果,誰也接受不了。
“護士長,你肯定是弄錯了,不可能是我的兒子。”倪樂卉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
“倪醫生。”護士長很是無奈。
“兒科的季主任是我的學長,如果是我的兒子,學長一定會跟我說,都一個多月了,孩子都複篩了,學長一個字都沒跟我說,不可能是我的兒子。”倪樂卉說道。
“倪醫生,你覺得我會騙你嗎?你覺得我會希望你的孩子發生這情況嗎?季主任沒跟你說,是怕你擔心,季主任跟我們主任說了,主任也沒告訴你,而是偷偷帶着孩子來醫院做複篩,足以說明,他們都擔心你,怕你知道真相後接受不了。”護士長說道,倪樂卉想要逃避,可這種事情,是你想要逃避就能逃避得了嗎?
真相是很殘忍,她也不忍心告訴倪樂卉,可是,這種事情瞞得了多久,她告訴倪樂卉,是想他們想辦法采取措施,聽力有問題,早發現,早确診,早幹預。
“不可能,不會是我的兒子。”倪樂卉喃喃念着。
“倪醫生,要面對現實,别鑽牛角尖,這對孩子的病情沒好處。”護士長說道。
倪樂卉甩開護士長的手,瞪着護士長,情緒已經到了絕望的邊緣,她想要自欺欺人,可護士長非要将她拉回現實,她知道護士長是好心,可是,此刻她的心情,怎麽可能理解護士長的好心呢?
“你就這麽盼着我的孩子聽力有問題嗎?”倪樂卉吼道,她的聲音太大了,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倪醫生,你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我就這麽盼着你的孩子聽力有問題?倪醫生,誰都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逃避有用嗎?孩子都一個多月了,我不相信在這一個多月裏,你就沒察覺孩子聽聲音……”
“閉嘴,不是我的兒子,也不可能是我的兒子。”倪樂卉跟每一個家長都一樣,聽到這樣的結果,第一想法就是不相信,繼而自欺欺人的逃避。
倪樂卉起身,腳步跄踉,跑出咖啡廳,還被絆倒過兩次,膝蓋都磕破了,倪樂卉卻感覺不到痛,爬起來朝外面路。
“倪醫生。”護士長見狀,擔憂極了,立刻起身跟上去,生怕倪樂卉發生什麽意外,她有些後悔了,她不該擅作主張,主任是知情者,他都選擇了隐瞞,此刻,看到情緒激動的倪樂卉,護士長有些理解,主任爲什麽瞞着倪樂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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