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尼糾結了一會兒,果斷的去兒科了,倪樂卉又不是他的老婆,他沒必要守着倪樂卉,他對孩子滿有興趣的,顔堯舜嫌棄孩子,他可不嫌棄,他稀罕得很。
如果剛剛不是明豔跟他搶,估計顔堯舜都爽快的把孩子送給他了。
“明豔,我們别站在這裏等,我們去病房等。”左易夢建議道,她更想去兒科看孩子,并不代表她不關心樂卉,有智帆在,樂卉不會有什麽事,相比之下,她比較擔心孩子。
“好。”明豔同意,反正倪樂卉會被推進病房,他們在病房等,看看有什麽需要準備。
倪樂卉是這裏的醫生,她生孩子,護士長早就将需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連孩子需要用的東西她也準備了,孩子會被送去兒科,護士長也沒想到,否則,她也不會這麽快準備孩子的東西。
明豔跟左易夢扶着顔丹彤朝電梯走去,倪樂卉莫明其妙早産了,顔丹彤懷着三胞胎,雖然各項查檢都正常,左易夢還是要小心謹慎點。
溫智帆把倪樂卉推出手術室,見手術室外面居然沒一個熟人,溫智帆挑眉,他覺得很奇怪,該通知的人,他都讓護士長通知了,怎麽沒一個人在手術室外面等着呢?
顔堯舜被季玮遙叫去兒科了,老太太呢?老太太去哪兒了?她的侄女早産,怎麽不見老太太的人呢?
“樂卉,你的人緣似乎不怎麽好。”溫智帆說道。
“不是我的人緣不好,而是家屬不給力。”倪樂卉說道,溫智帆在縫合的時候,她就在想,她被推出手術室,會面臨着大姨的審問,她要怎麽回答大姨的問題,沒想到她被推出手術室,手術室外面居然沒有一個人候着。
“别灰心,我也是你的家屬之一。”溫智帆安撫道。
“我沒灰心,他們不在手術室外面等着,我反而松了口氣。”倪樂卉說道。
溫智帆看着倪樂卉,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打麻醉的時候,她的凝血功能不好,手術中可能會出現大出血,麻醉醫師不知道該怎麽辦?
糾結着打半麻,還是打全麻,倪樂卉讓她打半麻,每個産婦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都會選擇保孩子,不會選擇自保,這就是母愛。
倪樂卉的決定,麻醉醫師下不了決心,他也能理解,萬一手術中出現大出血,麻醉醫師是有責任的,雖然是倪樂卉要求的,萬一倪樂卉醒不來,誰來證明,所以,麻醉醫師問他的意見。
他的意見很簡單,把這個難題丢給顔堯舜,看看顔堯舜會怎麽選擇,倪樂卉拒絕了,死活不同意,她太了解顔堯舜了,肯定會讓麻醉醫師打全麻,最後,他們都執着不過她,打半麻,字是他簽的。
倪樂卉對顔堯舜的維護,溫智帆很有意見,什麽都瞞着顔堯舜,什麽都讓他替代,到底顔堯舜是她的老公,還是他是她的老公。
“樂卉,你對顔堯舜也是報喜不報憂,你不累嗎?”溫智帆問道。
“表哥,你忘了他的前妻是怎麽死的嗎?”倪樂卉問道,她瞞着顔堯舜,是不想讓顔堯舜太過擔心,章傲蕾的前車之鑒,那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在顔堯舜心中留下了陰霾,她不想顔堯舜爲她擔心受怕。
“唉!怎麽可能忘得了。”溫智帆歎息道,正因爲知道,他才不好說顔堯舜什麽,顔堯舜是門外漢,樂卉卻很清楚,卻還是避免不了早産。
這種情況在産科工作的他,早就見慣了,面對其他懷孕,他能淡然處之,公式化的告訴懷孕或是家屬會發生的意外,面對樂卉時,他差點自亂陣腳了。
電梯來了,溫智帆推着倪樂卉進電梯,到了婦産科,護士長在電梯門口接,帶着他們去她安排的病房。
“是vip病房嗎?”溫智帆問向護士長。
“不是。”護士長搖頭,她本來是想安排在vip病房,但是,vip病房都住滿了,她也沒辦法。
“是不是vip病房都無所謂。”倪樂卉說道,她根本不在乎,就是安排在普通病房,她也沒意見。
“你是無所謂,你老公會有意見。”溫智帆說道,他是男人,他了解顔堯舜的心情,此時此刻,顔堯舜一定想給自己老婆最舒适的環境,樂卉是突然早産,讓人猝不及防,沒有vip病房,溫智帆也能理解,可是顔堯舜不會。
顔堯舜在醫院裏贊助了那麽多醫療器材,自己的老婆生孩子,卻不能給他一個最好的環境,樂卉沒嫁給顔堯舜之前,顔堯舜可沒這麽照顧醫院,擺明了他是爲了樂卉。
“他不會有意見,他若是真有意見,我也會讓他保留。”倪樂卉說道,她的話在顔堯舜面前就是聖旨,她說什麽,顔堯舜聽什麽。
“樂卉,相信我,這次顔堯舜不會聽你的話保留意見。”溫智帆說道。
病房内,左易夢抱怨而嫌棄的聲音響起。“這是什麽病房?這是vip病房嗎?”
“媽,這不是vip病房。”溫智帆說道。
見溫智帆推着倪樂卉進來,左易夢跟明豔迎上去,幫着溫智帆推,護士長早就把床給鋪墊好了,溫智帆将倪樂卉抱起,輕柔的放到病床上,護士長挂好輸液瓶,将推着倪樂卉進來的床給推出病房。
“媽,你們陪樂卉聊天,要記住,千萬别讓樂卉睡着了。”溫智帆叮囑道,樂卉安排好了,他要去兒科看看孩子,在兒科顔堯舜也有陰影,樂卉那麽在乎顔堯舜,他不去看看,樂卉也不放心。
“你去忙吧,樂卉交給我們,你放心,你媽我懂,不會讓樂卉睡着。”左易夢拍着胸脯保證道,她雖然不是醫生,但是,在樂卉跟智帆沒出生之前,她的媽媽可是醫生。
身爲醫生家屬,一些醫學常識,她還是清楚的。
“明姐,樂卉就交給你們了。”溫智帆對明豔說道,老太太不靠譜,明豔靠譜多了,有明豔在,溫智帆也放心。
“好。”明豔點頭,陪樂卉聊天,不讓樂卉睡着了,這不是難事,等小顔回來了,估計小顔也不要人幫忙了,她也好去看看小家夥。
小顔的兒子,明豔想想都覺得很興奮,章傲蕾跟孩子死後,她以爲小顔不會再娶妻生子了,沒想到一年後,小顔再婚了,小顔對倪樂卉的感情更深更濃,這是好事,也是壞事,章傲蕾都沒成爲小顔的軟骨,倪樂卉卻成了小顔的軟骨。
沒有軟骨的男人才是無懈可擊的男人,一旦有了軟骨,很容易被打敗。
倪樂卉給小顔生了個兒子,明豔很欣慰,也很感激倪樂卉。
溫智帆看了一眼顔丹彤,兩人相視而笑,什麽話也沒多說,溫智帆走出病房。
“小倪,你感覺怎麽樣?”明豔問道。
倪樂卉笑了笑,回答道:“明姐,你不用擔心,我很好。”
隻要孩子平安,倪樂卉就放心了,雖說孩子出生就被送去了兒科,是早産兒,體重4斤8兩,倪樂卉也不是很擔心。
“樂卉,你冷嗎?”明豔見倪樂卉在顫抖,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冷。”倪樂卉搖頭。
“不冷爲什麽你顫抖得這麽厲害?”明豔問道。
“正常的,一會兒就好了。”左易夢說道,她不是第一次見,所以她一點也不擔憂,樂卉生涵函的時候,從手術室推出來,見樂卉的身體顫抖,她擔心不已,還問了智帆,智帆的解釋是,大多産婦都會這樣。
明豔見左易夢都不擔心,應該沒事,左易夢都說正常,那就是正常,又問道。“樂卉,傷口痛不痛?”
倪樂卉搖頭,又回答道:“不痛。”
“麻醉沒散,你自然感受不到痛,等麻醉散去了,有你好受的。”左易夢說道,她打了麻醉,别說痛了,她連動都動不了。
明明說好要順産,結果還是剖宮産,順産也是遭罪,等孩子出生後就好了,而且恢複也快,剖宮産生的時候不痛,事後就要遭罪了,如果是順産,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剖宮産要休息很久。
“大姨,沒你說的這麽誇張。”倪樂卉笑着說道。
“涵函也是剖宮産,我有沒有誇張,你還不清楚嗎?”左易夢沒好氣的瞪了倪樂卉一眼,又說道:“你的預産期是下個月底,我們什麽都沒準備好,你就提前了,這下好了,弄得我們手忙腳亂,孩子的體重才4斤8兩。”
“體重4斤8兩是有點輕。”明豔附和,身邊的人生孩子,至少都是6斤以上,随即又問道:“小倪,小顔是不是沒照顧好你?”
“明姐,你冤枉顔堯舜了,他把我照顧得很好。”倪樂卉說道,孩子生下來的體重4斤8兩,她也沒想到,雖說是早産了些,也不至于這麽輕。
“懷孕初期,她吃什麽吐什麽,孕吐很嚴重,懷孕四個月後,她也吃不下什麽東西,最近一個月她才吃得下了,胎兒一般在最後一個月長得很快,卻遇到了早産,唉!”左易夢歎息道。
“沒事,4斤8兩就4斤8兩,我有信心,一定能将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明豔無比狂傲的說道,先天不足,後來彌補,照樣不輸給那些足月的寶寶。
左易夢沉默,看着顔丹彤的肚子,如果丹彤沒懷孕,或是隻懷了一個孩子,她會跟明豔搶,她也會自告奮勇的照顧孩子,可是,丹彤肚子裏是三胎胞,要小心翼翼的照顧着,她也沒時間跟精力跟明豔搶孩子,等孩子們出生了,她就更忙不過來了。
“樂卉,給你爸媽打電話了嗎?”左易夢問道,本來易楚就說等樂卉快要生的時候,她就來t市幫忙,結果樂卉卻早産了。
“表哥打了。”倪樂卉說道,表哥隻說顔堯舜要照顧她,還在照顧涵函,忙不過來,叫他們提前來t市幫忙,并沒告訴他們,她早産的事,那個時候,表哥說保胎,可誰知道孩子等不急了,想要提前出來,他們也沒辦法。
胎兒宮内窘迫,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片刻都不能多等。
記得她接手過一個懷孕,懷孕七八個月了,離預産期也不遠了,晚上休息的時候,她感覺胎動有些反常,她卻沒在意,漸漸地睡着了,一陣劇烈的胎動把她驚醒,她也沒太在意接着睡覺,等第二天早晨起來,她感覺沒胎動了,家人立刻将她送到醫院,已經晚了,孩子已經死在她肚子裏了。
全家人悲痛欲絕,懷孕也追悔莫及,她被劇烈的胎動驚醒時,如果她不接着睡,而是讓老公把她送到醫院,或許孩子還有一線生機,她卻沒有,等到第二天早晨,已經晚了,有誰會想到,那陣劇烈的胎動卻是胎兒的最後掙紮。
悲劇已經釀成,世上沒有後悔藥,這也是給所有懷孕一個警鍾,隻要覺得胎動異常,片刻都不能耽誤,也不能抱有僥幸心态。
倪樂卉想到自己,她這種情況,唉!怎麽說呢?
左易夢看着明豔,顔堯舜不喜歡孩子,她想趁機把孩子占爲己有,等易楚他們來到t市,她的夢就要破碎了。
“樂卉。”顔堯舜走進病房,來到倪樂卉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倪樂卉,顔堯舜情緒很不穩定。
倪樂卉偏頭,看着顔堯舜,從他深邃的眸子裏,她看到了害怕與緊張,她知道他在害怕什麽,也知道他在緊張什麽。
倪樂卉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笑。“顔堯舜,這下你可以徹底放心了。”
聽到倪樂卉的聲音,顔堯舜才回過神來,從接到電話到他安排好一切,來到病房看見她,顔堯舜才覺得真實。
顔堯舜蹲下偉岸的身體,蹲在病床邊,想要去握倪樂卉的手,她這隻手在輸液,顔堯舜愣了一下,起身來到另一邊,見他走來,明豔跟左易夢讓出位置,左易夢扶着顔丹彤坐在一邊,明豔站在一邊。
顔堯舜握住倪樂卉的手,貼在自己臉膛上摩蹭着,看着倪樂卉臉上幸福的笑,許久,顔堯舜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吓死我了。”
“我是受上天眷顧的人,你不用擔心,我跟孩子都不會有事。”倪樂卉笑着說道,遇到這種情況,吓着的永遠是身邊的人,估計被吓得最害怕的人就是表哥,至于她,她反應沒感覺到害怕,她相信表哥,她可以全心全意将自己跟孩子交給表哥。
說真的,躺在手術台上,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到了死,這種想法是從内心世界滲透而出的,不是你想壓抑就能壓抑得了。
隻要是躺在手術台上,死這個念頭都會在腦海裏浮出。
她生涵函的時候,也想到了死,那時候跟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那時候她離婚了,最壞的結果,她死了,孩子由爸媽照顧,或是大姨跟表哥照顧,反正她不用擔心孩子,而這次,想到死她有感觸。
她若是死了,顔堯舜怎麽辦?至于其他人,倪樂卉并沒想到,就連肚子裏的孩子,她都沒想過,顔堯舜的前妻是因生孩子而死,若她再遇到這種情況,顔堯舜接受得了嗎?本來章傲蕾的死在他心中留下了陰影,她若是再如此,對他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她躺在手術台上,被打了麻醉,她感覺不到痛,但是,她感覺得到手術刀劃破她的肚子,還能聽到那種聲音,麻醉醫師怕她睡着了,不停的跟她說話,随着肚子被劃開,她的身體也壓抑不住的顫抖,麻醉醫師問她冷不冷,其實,她一點也不冷,爲什麽會顫抖不停,她也不知道,她也不害怕,可身體就是不受控制的顫抖,就連聲音也顫抖起來。
“樂卉,你冷嗎?”顔堯舜問道,幫她掖了掖被子。
“不冷。”倪樂卉搖頭,她真的不冷。
“你在顫抖。”顔堯舜說道。
“小顔,别擔心,這是正常的,剛剛顫抖得更厲害,現在好些了。”明豔說道。
“堯舜,你陪樂卉聊天,智帆叮囑了,千萬别讓她睡着了,我們先去看看孩子。”左易夢說道,剛剛在外面,她還沒看夠,孩子就被推走了,她要去兒科看過夠。
明豔也是這個意思,顔堯舜沒意見,明豔跟左易夢扶着顔丹彤離開病房,三人去兒科看孩子了。
“孩子在保溫箱裏,醫院有規定,每個星期三才能探視,她們去兒科,能看到孩子嗎?”倪樂卉問道。
“這是她們的事。”顔堯舜說道,如果她們能說服醫生讓她們進去看孩子,那是她們的本事,如果說不服,那是她們沒本事,即使進去了,也隻能隔着玻璃看,碰不着,摸不着,有意思嗎?
“你啊!”倪樂卉笑着搖頭,他明知道結果,卻任由她們去,倪樂卉真是敗給他了。
“樂卉,怎麽回事?”顔堯舜問道,突然早産,讓人猝不及防,明明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早産了呢?昨天産檢的時候還很正常,他還特意問了一下産檢醫生,她有沒有早産的迹象,産檢醫生斬釘截鐵的告訴他,沒有,不僅沒有早産的迹象,可能比預産期的晚。
早産排除了,他可以專心工作,騰出時間照顧她坐月子,可結果呢?他在開會,突然接到電話,她要早産了。
“小家夥要早點出來,我也沒辦法。”倪樂卉笑着說道。
顔堯舜默了,這理由讓他無話反駁,深吸一口氣,憤憤的說道:“等他出院後,我就揍他的屁股,讓他折騰我的女人。”
“你敢。”倪樂卉目光一瞪,孩子還那麽小,他居然就想着要揍她兒子的屁股,也要看兒子的媽同不同意。
顔堯舜一愣,再次認定,生兒子不是,兒子就是來跟他光明正大搶女人的,隻說等他出院後,揍他的屁股,樂卉就開始維護了,往後在家裏的地位,顔堯舜可以想象,肯定是一落千丈。
“顔堯舜,我給你生了個兒子,你高不高興?”倪樂卉笑看着顔堯舜,真生了個兒子,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心想事成的感覺真好。
“不高興。”顔堯舜說道,他想再要個閨女,她卻給他生了個臭小子,人家都說閨女是爸爸的前世情人,如果她給他生的是閨女,一定是他的貼心小棉襖,右手牽着涵函,左手牽着小女兒,走在大街上,不知會羨慕死多少人。
“顔堯舜,我可聽說,你若是生了個兒子,吃啥有啥,你若是生了個女兒,有啥吃啥。”倪樂卉說道。
“荒謬。”顔堯舜很是不贊同,又說道:“你若是生了個兒子,想啥有啥,你若是生了個女兒,心想事成。”
聞言,倪樂卉哭笑不得,這有區别嗎?
“顔堯舜,你爲什麽不喜歡兒子呢?”倪樂卉問道,從他進來,她就沒在他臉上看到笑容,反而是愁眉苦臉,她在産科工作這麽多年,見多了重男輕女的家庭。
知書達禮的婆家,縱使再不喜歡兒媳婦生了個女兒,他們也不會表露出來,隻會藏在心底,然後及其淡定的說,休養好了,準備生二胎。
若是不講理的婆家,兒媳婦若是生了個女兒,各種不高興,各種找茬,對兒媳婦更是橫眉豎眼,對孫女更是嫌棄不已,威脅兒媳婦,第二胎若是生不出兒子,讓自己的兒子跟她離婚,然後高傲的離開醫院,出院也不見他們來看一眼。
“兒子有什麽好的?”顔堯舜問道。
“兒子好處多,其實,兒子比女兒更好養,隻要兒子不做犯法的事,你的家教就算成功,而女兒呢?各種不放心,各種糾結,擺在女兒面前有很多條路,第一條路你都要探視一下,生怕女兒走錯了路。”倪樂卉說道。
顔堯舜想了想,認定自己的概念。“我還是喜歡女兒。”
倪樂卉挑眉,繼續說道:“生兒子還有一個好處,他可以傳宗接代,傳宗接代都是交給兒子,女兒就不行,女兒生的孩子,不會跟他姓顔,除非女兒找個姓顔的老公,而兒子無論找個什麽姓氏的老婆,生的孩子都會姓顔。”
“女兒生的孩子,一定是女兒的,兒子生的孩子,不一定是兒子的。”顔堯舜反駁道,女兒生的孩子,他們一定是親外公親外婆,兒子生的孩子,他們不一定就是親爺爺親奶奶。
倪樂卉嘴角一抽,她真是無語了,不甘勢弱繼續說道:“兒子可以幫你分擔工作。”
“女兒可以找個人回來幫我分擔工作。”顔堯舜說道。
“女兒找的人,你放心嗎?”倪樂卉意在言外,他的母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當初,他的外公外婆生的是個兒子,顔氏還會落到顔英邦手中嗎?顔英邦還是他的外公親自爲他的母親找的人,結果如何?
顔堯舜臉色一沉,見狀,倪樂卉有些愧疚,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他的傷心事,正想着向顔堯舜道歉,顔堯舜說道:“外出的時候,兒子最調皮,女兒比較乖巧。”
“長大了就好了。”倪樂卉說道。
顔堯舜睨了她一眼,說道:“吃飯方面,兒子是女兒的三倍。”
“你有錢,還怕兒子多吃嗎?”倪樂卉說道,居然在吃的方面說事,真是夠了,兒子再能吃,能把他給吃破産嗎?
“精力也不平衡。”顔堯舜說道。
“活潑好動,這是好事。”倪樂卉說道。
“睡覺的話,女兒比較安穩,兒子拳打腳踢的。”顔堯舜說道。
“拳打腳踢有什麽不好,可以保護自己的女人。”倪樂卉說道。
“玩具方面,大大的不一樣。”顔堯舜說道。
“這不是廢話嗎?你在公園見過小女孩拿着槍到處闖禍嗎?你見過小男孩子拿着芭比娃娃玩嗎?”倪樂卉問道。
“支出方面,女兒買的永遠看得見,兒子買的永遠看不見,因爲爛完了。”顔堯舜又說道。
“現在的女孩子也不全是淑女,也有禦姐。”倪樂卉說道。
“生兒子能高興兩天,出生那天,結婚那天,剩下天天不高興,生女兒有兩天不高興,出生天,結婚那天,剩下天天都高興。”顔堯舜說道。
倪樂卉沉默,顔堯舜又說道:“生兒子等于生了個敵人,長大再帶回個仇人,生女兒等于生了個親人,長大再帶回來個仆人。”
倪樂卉接着沉默,顔堯舜又說道:“生兒子跟玩遊戲差不多,建了個賬号,起了個名字,一年升一級,等級起來了,裝備也升了以後,卻被一個叫兒媳婦的盜号了。”
倪樂卉嘴角一抽,他上哪兒學來的?倪樂卉不準備沉默了,說道:“生女兒就像種一盆稀世名花,小心翼翼,百般呵護,晴天怕曬,雨天怕淋,夏畏酷暑冬畏嚴寒,操碎了心,盼酸了眼,好不容易一朝花開,驚豔四座卻被一個叫女婿的小癟三連盆端走了。”
這次換顔堯舜沉默了。
“以後别上網了。”倪樂卉說道。
“爲什麽?”顔堯舜問道。
“盡看些沒用的東西。”倪樂卉說道,顔堯舜嘴角一抽,哪兒沒用了?
“樂卉。”顔堯舜叫道,倪樂卉看着他,顔堯舜說道:“生兒子真的不好,我不能忍受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跟你親密無間的接觸。”
聞言,倪樂卉也是醉了,提醒道:“他是你兒子。”
“兒子也不能容忍。”顔堯舜說道。
“顔堯舜,你隻能接受現實,我給你生的就是一個兒子,你要是真接受不了,你直接帶着你的兒子去做變性手術,但是,我要警告你,你要是真敢這麽做,我絕對跟你離婚。”倪樂卉威脅道,離婚兩個字,脫口而出,可見她有多決裂。
聽到離婚兩個字,顔堯舜臉色一變,爲了兒子,她居然說要跟他離婚,顔堯舜突然,毫無憐香惜玉的按住倪樂卉的肩,同時封住她因驚惶想要尖叫的嘴。
倪樂卉傻眼了,她可是病人,她才做了剖宮産手術,顔堯舜居然這般對她,如果是憐惜的吻,那就算了,而顔堯舜如此,擺明了是在懲罰她。
她知道顔堯舜是因爲什麽想要懲罰她,無疑不是她那兩個字,天啊!她冤枉啊!她不是真跟他離婚,她隻是威脅他,威脅懂不懂?
“顔堯舜。”倪樂卉好不容易從他粗暴的吻中獲得一些空隙,想要提醒顔堯舜,她是病人,他這是趁人之危,麻醉藥還沒散去,她動都動不了,他卻欺負她,倪樂卉想要驚懼的出聲。
下一秒鍾,她的唇瓣再次被封住,倪樂卉一臉恐懼的瞪大雙眼,隻能任由顔堯舜吻,即使顔堯舜很憤怒,理智卻沒殆盡,隻懲罰她的吻,沒碰到她的傷口。
直到他覺得夠了,才放開她,倪樂卉瞪着他,她也隻能瞪着他。
“錯沒錯?”顔堯舜質問道。
倪樂卉哼哼着,見顔堯舜靠近的臉,倪樂卉立刻識時務者爲俊傑。“錯了。”
知道錯了就對,顔堯舜撫摸着她的臉頰,又問道:“下次還敢不敢說話不經過大腦?”
如果不是考慮她才做了剖宮産手術,顔堯舜真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不敢了。”倪樂卉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剛剛弄痛你了嗎?”顔堯舜擔憂的問道。
倪樂卉哼哼着,現在才知道關心她,他不覺得晚嗎?倪樂卉沒好氣的說道:“你現在就是捅我一刀,我也感覺不到痛。”
顔堯舜知道麻藥沒散,坐回位置上,陪着倪樂卉聊天,麻醉醫師走進病房,笑看着倪樂卉,問道:“倪醫生,你現在有沒有感受?”
“有了。”倪樂卉說道,麻藥散去,痛意也傳來了。
“倪醫生,你看看能不能動一動。”麻醉醫師笑着說道,倪樂卉聽她的指示,先動了動手,接着動了動腿,見她能動了,麻醉醫師才放心了,叮囑顔堯舜讓她好好休息。
“她能休息了?”顔堯舜問道。
“麻醉散了就能。”麻醉醫師說道。
倪樂卉是真想睡,沒一會兒,她就睡着了,卻因傷口痛得厲害,她睡得不是特别安穩。
顔堯舜在病床前守着她,見她睡不安穩,很是心疼,他知道她痛,肚子上被劃了一條那麽長的口子,能不痛嗎?
左易夢帶顔丹彤回家了,明豔也跟左易夢去溫家,劉嬸準備了飯菜,明豔去端來給顔堯舜吃,倪樂卉才做了手術,暫時不能吃任何東西。
溫智帆來到病房,顔堯舜冷睨了他一眼,冷聲問道:“你來做什麽?”
“廢話,她是我表妹,你說我來做什麽?”溫智帆白了顔堯舜一眼,别說樂卉是他的表妹,他還是樂卉的主刀醫生,他來關心她的病人,顔堯舜有意見也得保留。
“我要換病房。”顔堯舜說道,這隻是普通的單間,環境這麽差,他要給樂卉最好的環境,至少也是vip病房。
“别說醫院沒有你想要的病房,即使有,我也不會讓你換,樂卉才做了剖宮産手術,換來換去,萬一在搬動的時候不小心弄到了傷口,受苦的人是樂卉。”溫智帆說道。
顔堯舜挑眉,溫智帆這話對他來說很有殺傷力,會讓樂卉受苦的事情,顔堯舜是絕對要杜絕的。
“這個給你。”溫智帆把手中的東西給顔堯舜,他來這裏,不僅是來看樂卉,還是來給顔堯舜送東西的。
“什麽?”顔堯舜問道,看着溫智帆手中遞來的一張紙,這是什麽東西?
“你看了就知道。”溫智帆說道,神情有些古怪。
顔堯舜冷哼一聲,溫智帆越是讓他看,他越排斥,拒絕道:“不看。”
“你沒得選擇。”溫智帆說道,硬是把東西塞到顔堯舜手中,看不看由不得他。
顔堯舜深沉的眸子裏潛藏暗潮洶湧的愠意,他都說了不看,溫智帆還要強塞給他,溫智帆是什麽意思,顔堯舜準備還給溫智帆時,餘光瞄見上面的字,頓時吓得魂飛魄散。
病危通知書。
顔堯舜不敢拒看了,立刻慎重起來,認真的看着上面的字。
患者姓名:倪樂卉之子,性别:男,科别:兒科,住院号:358858。
診斷:1。新生兒肺炎,2。宮内窘迫,3。早産兒,4。低體重兒,5。新生兒腦損傷,6。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征,7。先天性心髒病?
緻敬的患者及家屬:
您好!您的家人倪樂卉之子現在我院兒科住院治療,目前病情危重,病情随時可能進一步惡化,随時可能出現心跳,呼吸停止,特此告知,請予以理解并積極配合醫院的搶救治療。
上述情況一旦發生,我們将會采取包括氣管切開,呼吸機輔呼吸,電除顫,心髒按壓等措施全力搶救……
醫師簽名:季玮遙。
顔堯舜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這樣的病危通知書,兩年前他就接到過,不同的是,章傲蕾之子改成了倪樂卉之子。
顔堯舜看着溫智帆,想要質問他,這是怎麽回事,考慮到這是病房,這病危通知書不管是真還是假,都不能讓倪樂卉知道。
顔堯舜把溫智帆拽出病房,輕輕地将門給關上,顔堯舜掄起拳頭,狠狠的給溫智帆一拳,把病危通知書砸在溫智帆臉上。
顔堯舜的臉色陰郁森冷,陰鸷的神情讓人心驚,質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識字嗎?這是季玮遙下的病危險通知書。”溫智帆吼道,他就知道會有這種後果,他後悔死了,沒事他代勞什麽,讓季玮遙直接叫顔堯舜去兒科拿,或是季玮遙給顔堯舜送上來。
“溫智帆。”瞳孔蓦然一縮,顔堯舜緊握的拳頭“咯咯”直響。
“顔堯舜,這該不會懷疑這是我從中作梗,故意串通季玮遙來吓唬你吧?”溫智帆問道,顔堯舜不語,溫智帆也火了,迎上顔堯舜深邃的眸子散發着陣陣的寒氣。“我有那麽閑嗎?這麽大的事情,我敢開玩笑嗎?”
“你不是在開玩笑是吧?你看看上面的診斷,新生兒肺炎,宮内窘迫,早産兒,低體重兒,新生兒腦損傷,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征,先天性心髒病?”尤其是最後一項,顔堯舜簡直是忍無可忍,還先天性心髒病,不就是一個早産,至于診斷這麽多嗎?
“老兄,這隻是診斷,不是确診。”溫智帆吼道,隻要是從生下來,需要進保溫箱的孩子,都會診斷這些,下病危通知書,也是以防萬一,樂卉的兒子,是他的侄子,他都沒這麽緊張,顔堯舜卻被吓成這個樣子,顔堯舜不是不喜歡兒子嗎?至于這麽害怕嗎?
婦産科他有陰影,兒科他也有陰影,真是很抱歉,他的老婆住在婦産科,他的兒子住在兒科,他想逃也逃不了。
顔堯舜沉默,溫智帆的話在他腦海裏不停的回響着,這隻是診斷,不是确診。
“顔堯舜,你也不用太擔心,你要相信季玮遙,他可是兒科的主任。”溫智帆勸說道,突然把病危通知書拿給顔堯舜簽字,顔堯舜又不知道什麽原因,把他給吓成這樣,溫智帆也表示理解。
“兩年前,我也相信他,可結果呢?”顔堯舜的鳳眸眯起,全身都彌漫起危險的氣息,兩年前的事情,他真不想再回憶起。
溫智帆擡手,揉搓着眉心,歎息道:“情況不同?”
“有什麽不同?”顔堯舜質問道,病危通知書都下了,上次是如此,這次也是如此。
“你前妻遇到的是羊水栓塞,樂卉遇到的胎兒宮内窘迫。”溫智帆說道,接着又說道:“這兩者不能混淆,你前妻當時的情況比樂卉的情況危險多了。”
“你能保證孩子真不會出什麽事?”顔堯舜問道,他現在需要溫智帆向他保證,否則,他不會放心。
“暫時不能。”溫智帆說道,顔堯舜想要的保證,他暫時真不能給,等各項檢查完後,看到結果,他才能保證,揚了揚手中的病危通知書,問道:“這字是你簽,還是我找樂卉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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