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你是孩子的外婆。”顔子悠見齊宛海對孩子有感覺,跟孫煜交換了一下眼神,她的決定是對的,母親很偉大,二哥成了植物人,爸又中風倒下了,這對媽來說很殘忍,她不能讓媽一蹶不振,她要讓媽重新振作。
第一次見到孩子,她的心都要溶化了,媽見到孩子,肯定不會對孩子置之度外,隻要當上母親的女人,都拒絕不了小孩子。
顔子騰見孩子對媽有效果,也沒堅持反對了,站在一邊,随時觀察着齊宛海的動作,隻要齊宛海有傷害孩子的舉動,他就提前阻止,這麽小的孩子,可不能讓媽給摔着了。
“寶貝兒,我是外婆。”齊宛海對孩子笑着說道,自從出事後,這一個多月裏,顔子騰第一次見到齊宛海臉上出現笑容。
“媽,來,抱抱你的外孫。”顔子悠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到齊宛海手中,齊宛海接過孩子,原本啼哭的孩子,瞬間安靜下來,閉着眼睛睡着了,顔子悠見狀,笑着說道:“媽,你看,寶寶不哭了,可見他有多喜歡外婆的懷抱。”
“真的耶!”齊宛海也欣喜若狂的說道,抱着孩子的手有些僵硬,很久沒抱這麽小的孩子了,抱孩子的動作有些不習慣,看着安然入睡的小家夥,齊宛海喜歡得不得了,臉上滿是笑容。
見狀,顔子騰松了口氣,抱怨道:“三姐,你該早點把孩子抱來給媽看。”
這樣的話,媽就能早就好起來,當外婆的人就是不一樣,抱着自己的外孫,忘了一切的悲痛,這一個多月裏,他在照顧爸,又要安慰媽,忙前忙後,沒有片刻的松懈,隻要媽能好起來,他就放心了。
“别怪你三姐,你三姐也不容易。”孫煜忍不住說道,什麽時候該說話,說什麽樣的話,孫煜可是很清楚。
“你三姐要坐月子。”齊宛海也忍不住說道,看着懷中的孩子,齊宛海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孩子是大人的療傷藥,這一點也不假。
“三姐就該回顔家坐月子。”顔子騰說道,他深知顔子悠是在醫院坐的月子,至于爲什麽孫煜不帶三姐回孫家坐月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沒多問,三姐的事情,有孫煜在,他們都不用擔心,二哥成植物人後,爸媽隻能靠他。
“行了,子騰,你去廚房幫小姨做飯。”顔子悠說道,劉嬸去美國了,家裏也沒再請人,小姨接手了廚房,爲他們做飯,顔子悠很感激齊惜雪,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齊惜雪并沒帶着齊蕊兒離開,與他們同舟共濟,這值得欣慰。
“好。”顔子騰同意。
“孫煜,你也去。”顔子悠對孫煜說道,她有話要跟齊宛海說,有他們兩個大男人在,很是不方便。
孫煜起身,跟顔子騰走出房間。
待他們離開後,顔子悠将齊宛海扶起,回到房間裏,齊宛海抱着孩子,她不想離開陽台,顔子悠卻說,陽台上風大,孩子會感冒,齊宛海才願意跟顔子悠回到房間裏。
“媽,你的外孫可不可愛?”顔子悠問道,坐在齊宛海身邊,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孩子的小臉蛋兒。
“子悠。”齊宛海拍掉顔子悠的手,斥喝道:“不許戳孩子的臉。”
手被齊宛海拍痛了,可見齊宛海用了多大的力氣,顔子悠并沒生氣,反而覺得高興,這證明媽快要恢複了,家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大哥冷眼旁觀,即便是爸中風了,大哥也選擇了袖手旁觀,其實,在心裏顔子悠有些怨怼。
顔堯舜是顔家長子,他應該爲顔家撐起一片天空,他跟爸不和,他痛恨爸,但是,爸已經知道錯了,也受到了懲罰,爲什麽顔堯舜還放不下呢?爲什麽不能原諒爸呢?
“媽,沒那麽誇張,他是兒子,不是女兒,沒有那麽嬌貴。”顔子悠摸了摸被齊宛海拍痛的手說道。
“我的外孫,無論是女兒,還是兒子都嬌貴。”齊宛海霸道的說道,最近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顔家被陰霾給籠罩着,每個人心中都不痛快,這個小家夥的到來,給顔家添加了一抹喜色,如果老爺能見到這個小家夥,能抱抱這個小家夥,該有多欣慰。
他是顔家孫子輩第一個孩子,可見他有多得寵,隻可惜,過不了多久,顔堯舜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接着是顔丹彤的孩子,而她的外孫将會被擠下去。
見孩子能讓齊宛海振作起來,顔子悠很是欣慰,再次認定,當初她堅持生下這個孩子是對的選擇,同時,她也慶幸,媽勸她打掉孩子,她沒聽媽的話,而是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不可否認,剛開始的時候,她要生下孩子,多多少少有些自私。
她在利用孩子,報複鍾少,報複鍾家,還有就是考驗孫煜,如果孫煜能接受她跟鍾少的孩子,如果孫煜能視孩子如己出,愛屋及烏,她才相信孫煜對她說愛她是真的,如果隻是愛她,而不接受她的孩子,這樣的男人,也不值得她下嫁。
“子悠,孫夫人是不是不肯接受他?”齊宛海問道,自從發生這麽多事後,她沉浸在悲痛中,無心顧及其他的事情,其實,她也是擔心子悠的,子悠生了個兒子,齊宛海很高興,同時也擔心,孫夫人肯定不待見,如果子悠生下的是個女兒,或許孫夫人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兒子跟女兒不同,女兒養大後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了,兒子卻要娶一個女人回來,這個兒子不是孫家的孩子,卻是孫家名義上的長子,這意味着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孫夫人不待見這個孩子,齊宛海也能理解,理解歸理解,孩子是她的外孫,她是孩子的外婆,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虧待她的外孫。
聞言,顔子悠臉色一白,想到她剛生下孩子,孫夫人差點要了她的命,顔子悠咬了咬下唇,說道:“是接受不了。”
如果爲了安媽的心,她選擇了說謊,媽又不是不知情,孫夫人待她如何,媽雖然不說,媽卻心知肚明,謊言輕而易舉就會被媽拆穿。
“子悠,将心比心,你要體諒一下孫夫人的心情,你生了個兒子,這本是一件喜事,可是,孩子卻不是孫煜的,孫夫人又是如此高傲自滿的一個人,她怎麽可能接受。”齊宛海勸說道,子翌因車禍成了植物人,齊宛海很自責,如果不是她逼得太緊了,子翌就不可能發生車禍,是她害了子翌,她是罪魁禍首。
她後悔死了,如果當時她聽了顔英邦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子翌的事情,她不敢告訴顔英邦,最後,他們還是沒瞞多久,顔英邦還是知道了,都來不及質問她,顔英邦就中風了,她更成了罪人,不僅害了兒子,還害了丈夫。
在這一個多月裏,她突然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強求,強求來的東西也是苦果,凡事不能做太絕了,會得到報應的。
“媽,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麽做。”顔子悠笑看着齊宛海,爲了孩子,她也要忍,但是,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會像以前那樣一味的遷就孫夫人了,如果孫夫人敢傷害她的孩子,她就敢跟孫夫人拼命。
她不會再顧及孫煜了,她現在要爲兒子考慮,傷害兒子的事情,她是絕對要杜絕。
“子悠,孫煜呢?”齊宛海又問道。
“媽,你忘了嗎?孫煜跟子騰去廚房幫小姨了。”顔子悠回答道。
齊宛海白了顔子悠一眼,說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生下孩子後,孫煜對你如何?”
“很好。”顔子悠回答道,照顧她,照顧孩子,從起初的生疏和手足無措,到現在的熟練得心應手,孫煜的努力,她也看到了。
有人說,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你在坐月子的時候就能察覺。
孫煜處處爲她考慮,爲了不給顔家添亂,爲了不讓她在孫家受孫夫人的欺淩,他讓她在醫院坐完月子,又找了專業的看護跟月嫂,孫煜爲她如此,她真的很感動。
她一出月子,他就帶着她跟孩子回顔家,讓她來勸勸媽,孫煜真的很體貼入微,知道她放不下顔家,他沒帶着她先順孫家,而是直接來到顔家。
“這就好。”齊宛海欣慰的說道,女人生了孩子,保養不好,身體會變胖,也失去魅力,一旦沒魅力了,不是老公出軌,就是她有外遇。“子悠,你老實告訴我,你對鍾少還有愛嗎?”
“媽,爲什麽突然問我這個?”顔子悠挑眉,提起鍾少,顔子悠心中升起一抹複雜的情緒,鍾少是第一個她用真心去愛的男人,她那麽努力,爲了鍾少,她願意改變自己,可結果呢?她跟鍾少的愛還是失敗了。
“子悠,媽也不想提起鍾少,但是,這個孩子是鍾少的,這是事實。”齊宛海說道。
“媽,孩子是我的。”顔子悠說道,她也害怕,害怕鍾家跟她搶孩子,如果生下的是個女兒,鍾家不會跟她搶,可是,是個兒子,是鍾家的第一個孫子,鍾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鍾家的孩子成爲孫家的孩子。
“子悠,你先别激動。”齊宛海安撫道,又說道:“如果你跟孫煜的感情濃烈,如果孫煜将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鍾少想搶走孩子,也要看孫煜答不答應,鍾家跟孫家,勢力相差懸殊,況且,你雖忘了,孫夫人可是畢家小姐,如果由孫夫人出面,鍾家更不敢跟你搶孩子。”
“孫夫人。”顔子悠挑眉,苦澀一笑,說道:“孫夫人不待見孩子,又怎麽可能出面不讓鍾少搶走孩子。”
如果鍾少真要跟她搶孩子,孫夫人不助鍾少一臂之力,她就很慶幸了,指望孫夫人出面幫助阻止,簡直是難于登天。
“所以你需要多加努力。”齊宛海說道。
“讨也讨好了,巴也巴結了,在孫夫人面前,我将自己卑微得跌進塵埃裏,孫夫人将我的自尊心都踐踏得粉碎,媽,你還要我多努力?”顔子悠問道,對孫夫人,她是真沒招了。
“子悠,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媽的錯,如果媽還是……”
“媽,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命。”顔子悠打斷齊宛海的話,她知道齊宛海想說什麽,在大哥沒從父親手中搶走顔氏之前,媽是何等的風光,在圈子裏那些闊太太們誰不對媽理讓三分,想盡辦法讨好媽。
顔堯舜雷霆歸來,從父親手中奪走顔氏,媽在圈子裏的權力也一落千丈。
“命?”齊宛海挑眉,女兒還這麽年輕,就說出這般無奈的話,齊宛海很是不悅,瞪了顔子悠一眼,說道:“什麽是命?你的命又是什麽?我不相信命,我隻相信自己,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也不知是齊宛海情緒有些激動,還是抱着孩子的手臂加重了力道,讓孩子感覺不舒服,突然哇哇哭了起來,哭得那叫個傷心,吓得齊宛海跟顔子悠趕緊哄孩子。
“寶寶乖,寶寶不哭,我是外婆,你不是最喜歡外婆抱,寶寶不哭。”齊宛海哄着孩子,任由她如何哄,孩子都不給她面子,一個勁的哭。
“媽,把寶寶給我。”顔子悠說道,伸出手要抱孩子。
齊宛海睨了顔子悠一眼,抱着孩子不願意撒手,說道:“我都哄不好,你還哄得好嗎?”
“媽,我是寶寶的媽媽。”顔子悠提醒道。
“我還是寶寶的外婆。”齊宛海也提醒道。
顔子悠很是無奈,哭笑不得的說道:“媽,快把寶寶給我,他應該是餓了。”
“餓了?”齊宛海挑眉,看了看哭鬧的孩子,又看了看顔子悠的胸前,孩子餓了,她又不能喂孩子,縱使再不舍,齊宛海還是将孩子還給顔子悠。
顔子悠接過孩子,熟悉的挑起衣服,給孩子喂奶,孩子是真的餓了,聞到奶香味兒,小家夥就準确無誤的找到食物。
齊宛海見狀,目光裏閃過一抹差異,她從來沒教過顔子悠怎麽喂奶,顔子悠的動作卻很熟悉,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同。
“誰教你的?”齊宛海忍不住問道。
“什麽?”顔子悠低頭看着懷中小人兒,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明所意。
“喂奶。”齊宛海說道。
顔子悠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看着齊宛海,笑了笑,說道:“月嫂。”
齊宛海默了,月嫂是比她專業。
“子悠,你是打算自己帶孩子嗎?”齊宛海問道。
“嗯。”顔子悠點頭,随即又說道:“孫夫人不待見孩子,我不自己看,難道還指望她嗎?”
“我可以帶。”齊宛海說道,她跟小家夥很有緣,第一眼見到小家夥,她就喜歡得心坎裏去了,孫夫人不是小家夥的親奶奶,但是,她是小家夥的親外婆,所以,她不會虧待小家夥,她一定會将小家夥照顧得好好的,将小家夥當成寶中寶。
“媽。”顔子悠愣住了,若是以前,她絕對放心,可是現在,她還真不放心。
“我是你媽,是孩子的親外婆,我帶孩子,你難道也不放心嗎?”齊宛海質問道。
“媽,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帶孩子,我當然放心,可是……”
“既然放心,你還可是什麽?這事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你放心将孩子交給我,我保證将孩子照顧得白白胖胖的。”齊宛海打斷顔子悠的話。
“媽,孩子吃母乳。”顔子悠說道,她的意思是,孩子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孩子。
“吃什麽母乳?我給他買最高檔的進口奶粉。”齊宛海說道。
“醫生說了,什麽高檔的進口奶粉都沒有母乳好。”顔子悠還在垂死掙紮。
“忘掉那個醫生的話,你是相信媽這個過來人的話,還是相信那些沒有經驗,隻是從書本上學到東西的醫生的話?”齊宛海質問道。
“媽。”顔子悠很是無語,把孩子交給媽帶,她自然是放心,可是,孫煜會同意嗎?
“你在擔心孫煜?”齊宛海問道。
“媽,孫煜很疼愛這個孩子。”顔子悠說道,如果把孩子交給媽帶,孫煜會怎麽想?在坐月子期間,孫煜擔心她無聊,跟她聊了關于孩子的教育的問題,他幾乎把孩子二十年的事情都給預計好了。
“你放心,孫煜那邊我去說,你們隻管把孩子交給我就行了。”齊宛海說道,孫煜的想法,齊宛海根本不在乎,她主動要帶孩子,孫煜絕對不會反對。
“媽。”顔子悠真不忍拒絕。
“好了,别說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齊宛海說道,她幫他們帶孩子,是爲他們着想,她是孩子的親外婆,孩子放在她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顔子悠低眸,看着吃奶的小家夥,才一個多月,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翌日,顔堯舜把倪樂卉送到醫院,倪樂卉下車,叮囑顔堯舜開車小心點。
目送顔堯舜的車離開,倪樂卉才邁步走進醫院。
今天顔堯舜有重要事情,隻将倪樂卉送到醫院門口,沒等倪樂卉走進醫院,他便開車離開,以前他都将車直接開進醫院,看着倪樂卉走進住院大樓,他才又開着車離開。
倪樂卉低着頭,每走一步都極其小心,醫院的路她很熟悉,即便閉着眼睛走,她也不會走錯路,她是孕婦,别人見到她,都會讓她,不會撞到她。
今天也不知怎麽了,走着走着,她撞着人了,嚴昌拓遠遠見她從顔堯舜車上下來,他站在她面前,她看都不看,直接撞上了他。
倪樂卉一愣,猛的擡頭,對上那雙深情的眼眸,看清楚是誰後,倪樂卉沒有一秒的猶豫,推開嚴昌拓,迅速離開他的懷抱。
明明行動不方便,此刻她的動作卻敏捷,猶如避嫌瘟神般。
“樂卉,你跟以前一樣,走路總是喜歡低着頭,你這樣很危險,撞到人沒什麽,若是撞到其他東西,你就危險了。”嚴昌拓笑着說道,雖然她的肚子很刺眼,提醒着他,她懷着顔堯舜的孩子,這讓他很受傷,他愛她,他就要接受她的一切。
“嚴昌拓,你想找死嗎?”倪樂卉挑眉看着嚴昌拓,上次的事情她沒找他算賬,顔堯舜也沒找他,他以爲他就安然無事嗎?還敢出現在她面前,他真是想死嗎?
以前,這個懷抱是她日夜渴求的,每到下午五六點鍾時,她就守在門口,等着下班歸來的他,剛開始的時候,他很準時,回來後都用他溫暖的懷抱将她籠罩,漸漸地,他不準時了,加班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她依舊盼望着他準時歸來。
無論等他多晚,她都甘之如饴,有時候他會提前給她打電話,有時候他不會,總而言之,以前的她,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事隔多年,對他那份期盼與欣喜若狂早已逝去,如此面對他,隻剩下淡淡地平靜,原本她渴望的懷抱也成了緬懷,随着年齡的成長,她明白了很多道理,嚴昌拓對她來說,是她年少時無知的愛戀,還有義無反顧的沖動,随着她的成長而淡忘了。
顔堯舜才是她未來相互扶持繼續走下去的人,她對顔堯舜的感情,不是年少的沖動,而是刻骨銘心的相愛。
“樂卉。”嚴昌拓臉色一白,他知道倪樂卉在提醒他什麽,他也害怕顔堯舜,害怕顔堯舜報複他,所以,這麽久了,他都沒來找她,顔子翌因車禍成了植物人,嚴昌拓害怕,他的下場會跟顔子翌一樣。
顔子翌是他的弟弟,對顔子翌,他都這般無情,更雖說他了,顔堯舜對他,因爲他是樂卉的前夫,如果顔堯舜要對付他,可想而知,他的結局會有多慘不忍睹。
嚴昌拓慶幸的是,顔堯舜先對付的人是顔子翌,而不是他。
“别來招惹我,上次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倪樂卉冷聲說道。
“樂卉,我是被逼的,我愛你,凡是會傷害你的事情,我都不會做。”嚴昌拓握住倪樂卉的肩,有些激動的說道。
“放開我。”倪樂卉冷聲命令道,她身體不方便,不能過于掙紮。
“樂卉,我們聊聊。”嚴昌拓說道,這是公共場合,他也不敢過分了,倪樂卉要他放開她,他不敢不放,這是醫院,是倪樂卉的地盤,可不是他的地盤,萬一倪樂卉叫來人,他會被攆走。
“我跟你,沒什麽可聊的。”倪樂卉說道該說的,她已經說了,不該說的,她也說了,跟嚴昌拓,她真的無話可說了。
“樂卉,看在我們曾經相愛的份上,你别對我這麽無情好不好?”嚴昌拓祈求道,他承認,當年是他背叛了她,是他背叛了他們的婚姻,背叛了他們的愛情,但是,他愛她,這是真的,他隻犯過一次錯,她爲什麽不甯原諒她呢?
嚴昌拓很懷疑,她對他的愛,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愛他,她不會對他這般無情,提出離婚的人是他,當時的情況下,海蓮懷孕了,媽又逼着他跟她離婚,在媽跟海蓮的壓力下,他不得不同意跟她離婚,他是妥協了,但是,她可以挽留。
隻要她不同意離婚,堅決不同意離婚,給他争取一些時間,他相信他們最後不至于走上離婚這條路,她沒有挽留,一絲挽留都沒有,仿佛離婚對她來說,沒什麽沖擊力,她的态度,她的反應,他受到打擊了。
她最後淨身出戶了,他以爲,即使他們離婚了,她依舊愛着他,隻要他處理好海蓮的事情,他去找她,然後他們和好,重新開始,或者,她受不了離開他的日子,她來找他,求他跟她複婚,隻要她妥協,他會同意的。
結果,他低估了她的能耐,她沒來找他,他也娶了海蓮,五年後,他們才重逢,她再婚了,這對他的打擊很大,她怎麽能嫁給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呢?
“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嚴昌拓,我承認,曾經我愛的人是你,現在我愛的人是顔堯舜。”倪樂卉說道。
“樂卉,我不相信。”嚴昌拓搖頭,染上悲楚的目光看着倪樂卉,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你不相信什麽?不相信我愛的人是顔堯舜嗎?嚴昌拓,你看到沒有,我現在懷孕了,這是顔堯舜的孩子,我愛他,所以,我願意生下跟他同姓的孩子。”倪樂卉說道,每次她都把話說明白了,嚴昌拓還要一廂情願,早知今日,如必當初。
在她愛他的時候,他背叛了她,對于一個背叛她的男人,她是不會原諒的。
“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可以生一個。”嚴昌拓說道。
倪樂卉翻白眼,眸中染上一抹怒意,吼道:“嚴昌拓,你還不夠明白嗎?我想要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我跟顔堯舜的孩子,我們愛的結晶。”
“樂卉,我愛你,我不相信你真不愛我了,樂卉,你現在隻是在報複我,報複我當年背叛了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樂卉,你到底要我做什麽,你才願意原諒我?”嚴昌拓有些激動,又想去握住倪樂卉的肩,這次倪樂卉沒讓他得逞,退開一步,一臉戒備的看着嚴昌拓。
看着她如此排斥他的觸碰,她卻跟顔堯舜親密無間,嚴昌拓很是嫉妒,這個女人,原本屬于他,現在,卻不屬于他了。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說道:“嚴昌拓,你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能明白呢?我說了,我不愛你了,不愛你了,你爲什麽還要執着呢?”
“我執着是因爲我愛你。”嚴昌拓說道。
“你愛的人真的是我嗎?嚴昌拓,我們來假設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原諒了你,同意跟你複婚,你對我,是不是不會這麽執着了?”倪樂卉問道。
“樂卉,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跟我複婚嗎?”嚴昌拓欣喜若狂的問道。
倪樂卉汗顔,對嚴昌拓的反應,她真的是徹底的無語了,她說的是如果,他卻隻聽她後面的話,果斷的将她前面的話抛之腦後了。
“我愛我的老公,珍惜我現在幸福的生活,我不會跟你複婚的,這一輩子都不會,你死了這條心。”倪樂卉冷聲說道,她說得很清楚,她可以再婚,卻絕不複婚,不僅是對他,如果顔堯舜背叛了她,不愛她了,要與她離婚,她對顔堯舜也會說這番話。
第一次的婚姻,主動權她交給了他,他說什麽便是什麽,他想要離婚,她二話不多說同意,這次的婚姻,她不會把主動權交給顔堯舜,她也不會輕易離婚,一旦離婚,她是不會複婚的,在她的字典裏,沒有複婚這兩個字,她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原則,不會爲任何人改變,顔堯舜亦不例外。
“樂卉,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呢?你剛剛才同意要與我複婚,怎麽轉眼你就不認賬了?”嚴昌拓質問道,他明明聽到她說,她同意跟他複婚,現在她又反悔了嗎?
倪樂卉深吸一口氣,她都沒耐心解釋了,他要這麽認定,她也沒辦法,跟他說下去,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嚴昌拓,我給你一個建議。”
“什麽建議?”嚴昌拓問道。
“去五院。”倪樂卉說道。
嚴昌拓臉色一變,五院是神經病醫院,她在拐彎抹角說他是神經病嗎?“樂卉,我沒病,不需要去五院。”
“病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病。”倪樂卉說道,來來往往這麽多人,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她解圍,倪樂卉也不好意思向别人求救,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這個醫院的醫生,而嚴昌拓這麽激動的站在她面前,讓人誤會嚴昌拓是患者的家屬,一般隻有患者的家屬才會這麽堵住醫生追問患者的情況,情緒才這麽不穩定。
倪樂卉多希望有一個認識她的人,也認識嚴昌拓的人經過。
“樂卉,我不逼你,我可以等,等着你跟顔堯舜離婚,如果你想生下孩子,才跟顔堯舜離婚,我也願意等,你是要自己帶孩子,還是将孩子交給顔堯舜,我都沒有意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會将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般疼愛,因爲他是你的孩子,我接受了你,自然也會接受孩子。”嚴昌拓保證道。
倪樂卉深呼吸着,真心不想再待下去了,嚴昌拓真是越說越過分了,還詛咒她跟顔堯舜離婚,還将孩子給分配了,他以爲他是誰,他要離婚,她便同意離婚,他現在要複婚,她也得同意跟他複婚嗎?
什麽事情都是他說了算嗎?真是笑話。
“你有病,我不跟你說。”倪樂卉說道,想要離開,嚴昌拓卻堵住她的路,不讓她離開,無論倪樂卉想什麽辦法,嚴昌拓都不讓她如願。
“樂卉,相信我,我很好,我沒有病,我真的沒有病,如果你是擔心跟顔堯舜離婚後,跟着我過苦日子,我承認,嚴氏是破産了,但是,樂卉,你要相信我,隻要我努力,總有一天,我會重整旗鼓,絕對不會讓你和孩子跟着我過苦日子。”嚴昌拓說道。
倪樂卉嘴角一抽,真是無語到了極點,在他心中,她就那麽現實嗎?隻要是她認定的人,無論窮富,她都會跟他在一起,她跟顔堯舜是閃婚,但是,在認識顔堯舜之前,她并不知道顔堯舜就是顔氏的總裁,并不知道顔堯舜那麽有錢,她一直以爲顔堯舜是個窮光蛋,一年前,因爲章傲蕾跟孩子,他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所以,她根本不在乎顔堯舜有沒有錢,她認定的是顔堯舜這個人,而不是他的錢。
“樂卉,如果你不願意等我,我還有一個辦法,一個很好的捷徑,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嚴昌拓說道,最後一句話,嚴昌拓說得極其小聲,可見這個辦法有多難以啓齒。
倪樂卉沉默不語,對嚴昌拓所說的那條捷徑,她真心不感興趣,她隻想離開,離開這個瘋子,對,瘋子,嚴昌拓已經瘋了,否則,他不會聽不懂她所說的話,死皮賴臉就能讓她妥協嗎?真是笑話,她是誰,她是倪樂卉。
“我跟顔堯舜離婚的時候,你别淨身出戶,即使不與他分顔氏的股份,你也要讓他給你一筆錢,顔堯舜不是小氣的人,你是她的老婆,他一定會給你一筆可觀的數目,有了那筆錢,我們就可以東山再起了。”嚴昌拓說道。
聞言,倪樂卉忍無可忍,看着嚴昌拓的目光愈加冰冷,厲聲說道:“嚴昌拓,你可以再無恥一點。”
“樂卉,我也知道,這條捷徑讓你受委屈,我也顯得很沒骨氣,但是,我也沒辦法,爲了我們的将來,爲了你跟他的孩子,也爲了你自己,受點委屈出沒什麽,何況,這也不算委屈,這是顔堯舜應該給你的。”嚴昌拓自顧自的說道。
“無恥。”倪樂卉聲音冷得像冰,看着嚴昌拓的目光裏滿是鄙視,她不想鄙視他,可此時此刻,她不鄙視他,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樂卉,你不同意嗎?”嚴昌拓看着倪樂卉,有些生氣的問道。
“有病。”倪樂卉唾罵道,見過無恥的男人,沒見過像嚴昌拓這麽無恥的男人,這種話他都說得出來,她也是醉了。
“昌拓,你跑那麽快做什麽?”俞海蓮跑了過來,用嬌柔聲音抱怨,見到倪樂卉,俞海蓮愣了一下,美目裏染上一抹恨意。“倪樂卉,你在這裏做什麽?”
“嚴太太,你是不是忘了,這是醫院,我在這裏工作。”倪樂卉提醒道,特意叫俞海蓮嚴太太,提醒着嚴昌拓,俞海蓮是他的老婆。
俞海蓮目光閃了閃,上前挽住嚴昌拓的手,嚴昌拓挑眉,想要推開俞海蓮,俞海蓮卻提醒他。“老公,你忘了醫生是怎麽交待我們的嗎?”
聞言,嚴昌拓果斷的放棄了,任由俞海蓮挽着自己,倪樂卉見狀,諷刺道:“嚴昌拓,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厚顔無恥。”
一邊對她窮追不舍,想要跟她複婚,一邊又與俞海蓮秀恩愛,他是想左擁右抱嗎?
“樂卉,你别誤會。”嚴昌拓見倪樂卉誤會了,毫不猶豫将俞海蓮拉開,避開俞海蓮,伸手想要去抓倪樂卉的手,卻被倪樂卉躲開了。
倪樂卉冷笑一聲,睨了一眼錯愕的俞海蓮,顯然俞海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察覺到倪樂卉的目光,俞海蓮挑眉,迎上倪樂卉的目光,有不甘,有恨意,各種情緒。
倪樂卉冷笑一聲,說道:“她是你現在的妻子,又給你生下一個女兒,而我隻是你的前妻,如今我也再婚了,我現在的老公對我很好,過不了多久,我們的孩子也要出生了,我有什麽好誤會的。”
俞海蓮恨她,是害怕她妥協,同意跟嚴昌拓複婚,俞海蓮的擔憂是多餘的,她說得很清楚,她是不會放棄現在的婚姻,同意跟嚴昌拓複婚,即使她沒有再婚,依舊單身,她也不會。
以于前夫,隻是一個自己用過的男人,如同用過的手機般,毫無用處了。
“樂卉,你不同意與我複婚,是不是因爲她?”嚴昌拓指着俞海蓮問道。
倪樂卉挑眉,冷聲道:“嚴昌拓,我說得很清楚,我不同意跟你複婚,是因爲我不愛你了,我現在愛的男人是顔堯舜,跟俞海蓮沒有關系,我們離婚,是因爲俞海蓮,不同意與你複婚,絕對不是因爲俞海蓮,你到底要我跟你說多少次,你才明白?”
倪樂卉是說得很清楚,俞海蓮也聽明白了,深知倪樂卉不會同意跟嚴昌拓離婚,可是,俞海蓮并沒寬心,嚴昌拓很執着,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嚴昌拓都堅持要與倪樂卉複婚。
“老公。”俞海蓮叫道,伸手想要去拉嚴昌拓,卻被嚴昌拓無情的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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